第一百四十章 他來了,不是他
男子一隻手捆住她,一隻手使力掰開她的嘴,順手將扯壞的衣衫卷成團塞進她嘴裏。
豆大的淚珠簌簌而落,此刻她已為俎上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受夠了!下輩子,這人間,她絕不再來!
認命閉上眼,任男子將她的衣衫層層褪去,到最後隻剩下心衣與雪白褻褲……
砰——
隻聽一聲巨響,整個人被人扔在地上,滾了一圈,光潔的額頭撞上身邊的廢棄桌角,瞬間泛紅。
她吃痛睜眼,隻見屋裏多了一道白色身影周旋在黑衣人之間。
一時刀光劍影激起滿屋灰塵,嗆得人咳嗽不止。
許朝暮半眯眼睛看去,那些黑衣人並非傅言景的對手。
黑衣人紛紛舉劍刺他,皆被他靈活避過,與此同時,泛著寒光的銀針毫無預兆自袖裏破空而出,快準狠紮在幾人的脖頸處。
幾人動作突然一頓,隻覺身上開始發麻發癢,自覺中了藥,咬牙吐出一個“走”字,一時齊刷刷的扔下劍跑沒了影。
四目相對,許朝暮的眼淚更是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傅言景快步行至她身邊蹲下,替她解開麻繩後迅速解下月白披風將她裹得嚴實,伸手替她取出嘴裏的布團。
“表哥……”
巨大的恐懼被心安湮滅,她終於低低啜泣起來。
傅言景眼露心疼,輕柔替她擦去嘴邊血跡,將她抱在懷裏,低聲安撫“別怕。”
直到被傅言景抱著離開這個肮髒的地方,許朝暮還未從方才的恐懼裏回過神來。舌尖傳來疼痛感,她軟軟靠在傅言景懷裏,小山眉緊蹙。
“公子。”走出幽暗的巷子,寒月大步走過來,見到她懷中呆滯的人,眼光微滯。
“你速速去告知王爺,人已尋到,讓他放心。”
“是。”
寒月離開後,傅言景騎馬以最快的速度將她帶回府。
熏著檀香的雅室內,傅言景俯身將她輕輕放在榻上,拉上錦被將她裹得嚴實。
“乖,張開嘴讓我看看傷口。”聲音溫柔得似春風拂水。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草香,許朝暮竟然覺得安心,微微張開嘴,任由他檢查。
“景公子,衣衫來了。”夜鴉端著幹淨的衣衫進來,目光落在女子緊蹙的小山眉上,不由得心生同情。
上一次見麵還是光鮮亮麗的一個人,這次竟會落魄成這樣。
傅言景取來膏藥,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手指一點替她抹上。
“表妹,王爺就要來了,我讓夜鴉給你換上衣衫可好?”
許朝暮隻管點頭。
傅言景出去後,夜鴉動手給她換衣衫,想到她是傅言景的表妹,忍不住出聲安撫“王妃不怕,現在已經安全了。有景公子在,不會有人再敢傷害你。”
換好衣衫剛躺回榻上,就聽屋外傳來厲寒塵低沉略急的聲音“暮兒怎麽樣了?”
“王爺放心,表妹沒有大礙。”
夜鴉拉開門,那人箭步衝到床前,看見她眼眶泛紅,不由得心疼至極。
許朝暮和他靜靜和他對視,不言一語。
“暮兒,”他伸手去撫她的臉,眉頭緊鎖,“是我的錯,又讓你受傷了。”
一看到厲寒塵,許朝暮便想起夏侯姒,心裏暗暗升起一股怒火。
若不是表哥趕來,她便會落入夏侯姒的圈套,被人侮辱至死!
心中難受又生氣,她陡然別開臉,按捺不住將火撒在厲寒塵身上。
翻身背對他,語氣冷淡“你們出去吧,我想休息。”
“你休息,我在這裏守著你。”
“不必了,我習慣一個人。”
生氣是應該的。
厲寒塵也不答,固執地坐在榻沿邊,一動不動。
眼見氣氛陷入凝固,傅言景開口“王爺,讓表妹休息吧,傅某有話同王爺說。”
厲寒塵看著那單薄的肩,自責不已。
身為夫君,一次又一次地讓夫人傷心,身陷危險,他惱極了自己。
見他不動,傅言景安撫“王爺放心,傅某會命人好生照顧表妹。”
見傅言景等著,厲寒塵細心給她掖好被子,跟著出了房。
房門被夜鴉拉上,兩人立在廊簷下,傅言景先開口“若今日傅某晚到一步,後果不堪設想。王爺應該知道,是誰的手筆。”
“不是她。”厲寒塵淡淡道,“縱然這是夏侯姒的計謀,但綁架的暮兒的人絕不是她派來的。這一切來得太湊巧,不過是想把火引到她身上罷了。”
他最是痛恨此種手段。即便夏侯姒真的有心傷害暮兒,也絕不會如此明目張膽,明擺著做給他看。她不敢的。
“王爺到現在,竟還要為她開脫?”
“並非開脫。夏侯姒雖不聰慧,也不至於愚笨。在這個關頭綁人,難道不是往自己身上攬事?”
傅言景不悅,語氣淡下來“是不是,去問問便知道了。”
頓了頓,他又道“家裏的祖父母對這個外孫女很是疼愛,若是王爺照顧不了表妹,我這個做表哥的,隻能帶她回家。”
“傅公子隻當暮兒是表妹?”他淡淡反問。
“那是自然。表妹是傅某姑姑唯一的女兒,傅某也將她當做親妹妹對待,自然不想看到她受傷。王爺大可放心。”
“如此,最好。”
……
“小姐,王爺請您前去大堂。”小鷹急匆匆走進屋,眉間難掩擔憂。
夏侯姒也正著急,她的目的隻不過是讓兩人產生隔閡,心生不快罷了,並未想過讓人綁架許朝暮,隻怕這下自己是要替人背鍋了。
“我知道了,走。”她起身,繡花裙擺掃過地麵,匆匆趕往大堂。
“阿塵哥哥,綁架許朝暮的事不是我做的!”
夏侯姒立在大堂中央,藏在寬袖裏的手緊張地收攏。
她了解厲寒塵,若自己真背上綁架人的這個罪名,他定會把自己交給官府處理!
見厲寒塵不語,她忙發誓“我就算討厭她,也絕不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若我有說半分謊話,便不得好死!”
傅言景淡笑一聲,語氣略帶諷刺“夏侯小姐不必如此緊張,若發誓有用,那麽這世上每日不知會死多少人。”
夏侯姒本來就有口說不清,被傅言景這麽一說頓時急了“醫聖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沒做過的事,絕不承認,就算到了公堂也還是這樣說!”
“小鷹!”害怕厲寒塵不相信自己,她命小鷹將那盒香料也帶過來。
“阿塵哥哥,你看。”她將盒子連同紙條遞給厲寒塵,垂頭道,“那日我房裏燃的便是此種香,此香是有人暗中送給我的,所以……所以我才想了那種方法讓你許朝暮產生隔閡。但是綁架許朝暮真的不是我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