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真的喜歡你
夏侯姒彎眉一挑,笑嘻嘻道:“那就寫一張紙條匿名送過去,戳破許朝暮的惡作劇。這樣若她再去長興候府,便會被當場抓住。到時候看她丟不丟臉,看阿塵哥哥會怎麽對她!”
小鷹領命前去。
一想到那日厲寒塵為了許朝暮對自己冷言冷語,夏侯姒心裏便一陣不快。
這種插足別人感情的壞女人最是煩人,就像那個狐玉一樣!
突然又轉念一想,那有什麽關係呢?
左右不過是個側室罷了,而臨王妃這個位置,十拿九穩是她夏侯姒的!
回到長興候府,楊氏正躺在軟椅上想事情。
思來想去,決定花錢請人去做這件事。反正是別人做,就算毀陽德也不是毀陽兒的,怕什麽,嗬嗬。
楊氏心裏輕鬆的同時,也帶著一絲埋怨。
自從那兩姐弟來到府裏,她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特別是看到賤丫頭那張與狐媚子越發形似的臉她就來氣。
那是她最愛的夫君和其他女人的孩子,是重重打在臉上的巴掌。
現在死了一個,竟然還要纏著他兒子不放,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夫人——”
正在她發呆惱怒之際,風花走了進來,跪在她身前雙手呈上信紙,道:“這是方才門人交給婢子的,說是給夫人您的。”
楊氏淡淡掃一眼信條,問:“誰送的?”
“門人說送信的是一名普通女子,那女子說是有人委托她送來的,她並未問對方是何人。”
楊氏拿過信紙展開一看,微微蹙眉。
風花見她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問道:“夫人,寫的是什麽?”
楊氏將信紙扔給她,冷哼一聲:“你自己看。”
風花垂頭看完紙上的內容,納罕道:“竟然是許朝暮搞的鬼!如此說來,也是他想害大公子!”
楊氏暗暗咬了咬後槽牙,吩咐道:“今夜多派人給我守著陽兒的房間,本夫人親自去抓人!”
風花點頭應命,又道:“夫人,許朝暮許是因為小公子的死而報複候府,抓到她後應該將她的惡行公之於眾,再送去官府。如此一來,臨王府臉麵盡失,到時候若臨王休棄了她,她便會成為棄婦,到時候捏死她便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風花並不知道許向陽害死許朝珩的事。
她這一番話倒是提醒了楊氏,若許朝暮果真是因為許朝珩報仇,那豈不是表明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那丫頭性子乖戾,又是個偏執狂,說不定會做什麽對陽兒不利的事。
不行。以防萬一,須盡快將陽兒送走。
風花離開不多時,長興候便回來了。
“夫人,聽說府裏來了道士做法?”
楊氏起身迎他,接過他解下的披風掛在一旁衣掛上,點頭:“道士是來過了,不過作祟的不是什麽邪祟,而是人。”
長興候轉眼看他,語氣微有疑惑:“誰?”
楊氏定定看著他,冷冷吐出三個字:“許朝暮。”
長興候一聽這個名字,眼神波動:“你是說,陽兒變成這副模樣,是暮兒做的?”
楊氏點頭。
長興候眉頭緊蹙,喃喃道:“這麽說來,暮兒莫非知道了?”
楊氏忍著惱怒點頭,道:“所以我們得趕緊將陽兒送走,你知道那個丫頭的性子,隻怕她不會善罷甘休。”
兩人四目相對,長興候問出最關心的問題:“那暮兒會不會去找陳鼠鼠?”
陳鼠鼠是知情人,若是被暮兒找到,以他那膽小怯懦的性子定會說出事情真相。
到時候真相浮出水麵,長興候府的名聲就毀了!
夫妻多年,楊氏豈會不知長興候再想什麽?
她安慰道:“夫君放心,她絕對找不到。”
“你為何如此篤定?”
楊氏隨便扯了一個謊:“我已經命人幫陳鼠鼠搬了家,改了名,她找不到的。”
搬家是假,除人是真。
隻要關係到她兒子的安全與名聲,她做個惡人又如何?
恐怕陳鼠鼠在回家的路上,早就掉下山崖當了冤死鬼了吧。
長興候見她十分篤定的模樣,不由信了幾分,點頭道:“你說的是,明日夜裏便將陽兒送走,以免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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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無聲。
厲寒塵推開門時,藍裙少女正坐在桌邊飲酒。許是酒量差了些,此刻麵上泛紅,已有些微醺。
他大步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接過她手裏的琉璃酒杯,輕笑:“今夜暮兒興致不錯。”
許朝暮眼神朦朧與他四目相對,淺淺一笑,隨後拿了一個酒杯替他斟滿了酒,送到他嘴邊,哄道:“夫君,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厲寒塵一怔,語氣略含驚:“你叫我什麽?”
少女將臉湊近,淺淺笑道:“夫君啊,你是不我夫君是什麽?”
這一聲撩撥人的“夫君”如同春風拂過,厲寒塵心裏頓時百花齊放。
她的小白菜,養大了。
“夫君,你喝不喝?”見厲寒塵呆了一下,她催促道。
“喝。”
自古以來便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縱使知道她心有計謀,厲寒塵還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許朝暮見他將酒喝得一滴不剩,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語氣懶散:“夫君,我乏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好。”厲寒塵摟住她,順勢不動聲色將酒吐到地板軟毯上,隨後將她打橫抱起,朝紗帳遮掩的床榻走去。
將少女輕放在榻裏邊,自己睡在外邊。
他剛替人掖好被子,少女突然翻身抱住他。
“怎麽了?今晚這麽熱情?”他笑著打趣,話語裏是藏不住的溫柔。
少女也不在乎他的打趣,借著醉意低頭在他唇上落下重重一吻,隨後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自顧自說起話來,聲音帶著清冽的酒氣:
“我喜歡上你了。在你之前我從沒喜歡過任何人,我甚至不想喜歡任何人。天下男兒多薄幸,我不信情愛,不信任何人。可是不知為什麽,你對我好,我便不知不覺喜歡上你了。我常對自己說不能喜歡你,你將來是要去愛你的王妃的,可是……可是我控製不了。後來我每次看見你,便想,控製不了那便罷了,喜歡就是喜歡,我從不掩飾自己的心意。”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小。最後,雙眼微闔,她問:“厲公子,那你是真的喜歡我麽?真心實意那種。”
縱然這聲音細如蚊呐,也被厲寒塵盡收耳底。
他聽著少女不加掩飾的表白,伸手輕拍她的背,嗓音輕似哄人卻又堅定無比。
他說:“我是真的喜歡暮姑娘,很久以前便喜歡了。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是想跟一輩子的喜歡。可是,你相信我麽?”
他低頭看著呼吸清淺的少女,她閉著眼,好似睡著一般。
但過了片刻,她動作極小的點了點頭,朱唇微張微合:“我相信,夫君。”
屋內燭火盈盈,厲寒塵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背,就這般低頭看著少女安靜的睡顏,嘴角噙著笑意,像是要看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