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王爺他又嬌又慫
這幾日,幾人之間的關係頗有些微妙。
夏侯姒難得冷淡厲寒塵,不像往日那般有事沒事就往他身邊蹭,看見他時也沒有再親昵地喚一聲“阿塵哥哥”。
厲寒塵倒沒什麽想法,隻當她是想開了,偶爾在路上遇見時依舊會打招呼,但言辭間皆是客氣持禮。
夏侯姒雖心悅厲寒塵,但那股子傲氣卻不允許她再次主動,隻能將不甘與煩躁強壓心裏。
萱德皇後是她姐姐,自然知道這丫頭在鬱悶什麽,於是請了幾名貴女陪她聊天散心。
今日用完早膳後,傅言景被明仁帝請去了書房,而厲寒塵夫婦則是回了住處。
屋裏,許朝暮正在整理衣物,一雙大手突然從身後環住她的腰。
耳側響起公子清朗帶笑的聲音:“好喜歡暮姑娘。”
厲寒塵時常有這樣的毛病。
許朝暮做完手中的事,轉身偏頭看著他,好看的眸子閃著微光。
她罕見同他說玩笑話:“朗朗乾坤,你不害臊。”
厲寒塵仰頭環視四周,露出緊致的下頜線。
他低下頭,雙手改為捧住她的臉,大指撫著她的鬢角,似笑非笑:“哪裏有乾坤,我隻看見有你。”
許朝暮垂下眼簾,濃密的鴉睫擋住了眼中的羞意,語氣有些別扭:“閉嘴。”
某人在她耳旁輕聲語:“好,我閉嘴。”
說罷右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眉尾處的朱砂痣上輕啄一下,再依次是眼睛,鼻尖……
當兩唇隻相隔一寸的距離時,令他生怒的敲門聲再次起。
“何人?”嗓音如冰淩,凜冽刺人骨。
這是第三次了!
他不得不懷疑有人暗中窺伺他們,故意不讓他與媳婦兒親近。
他已經想好,若是香草,就罰她去刷一個……兩個月的恭桶,若是懷義,他就直接上手。
“寒月。”屋外傳來淡淡的女音。
厲寒塵:……
他要炸了。
許朝暮見他臉色沉沉,伸手戳了戳他抿嘴時淺顯的酒窩,安慰道:“別生氣,寒月姑娘可能找我們有事。”
說罷小貓一般靈巧從他懷裏鑽出去開門。
厲寒塵如同泥塑愣在原地,臉色如傍晚霧靄沉沉,暮雨將下未下。
他也有事!
許朝暮打開門,見到寒月那張依舊麵無表情的臉,客氣道:“寒姑娘,進來坐。”
“多謝,不過不必了。”
寒月說著將手中的兩個小瓷瓶利落塞給她,“這是公子命寒月轉交給姑娘的。”
“這是什麽?”她打量著問。
“紅色的是玉脂膏,治外傷用的。青色的是……”
這時厲寒塵恰巧走出來,寒月看著他吐出三個字:“防狼散。”
“防狼散?”許朝暮順著她的目光轉向厲寒塵。
厲寒塵一臉無辜摟住她:“有我在身邊,不需要這防狼散。”
許朝暮沒搭理他,客氣對寒月道:“勞寒月姑娘跑一趟。還請寒月姑娘回去後替我向表哥道謝。”
“知道。”寒月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表哥?”厲寒塵略帶疑惑看著她:“暮兒說的是傅公子?”
許朝暮偏頭看他:“你想知道?”
厲寒塵淺笑:“關於暮兒的都想知道。”
“回家再說。”許朝暮扔下一句話,繞開他回屋。
…
正午時,突發了一件大事,小太子不見了!
聽照顧小太子的老嬤嬤說小太子吵著要吃海棠酥,結果她去了廚房一趟回來小太子就不見了!
萱德皇後一拍桌案,當機下令,搜!
就算將山莊翻過來也要將小太子揪出來!
然而侍衛將山莊翻了個遍,也未找到小太子。
這下帝後慌了,加派人手到處搜查。
老嬤嬤以頭叩地不斷請罪,身子抖似篩糠。
萱德皇後安慰老嬤嬤一番後,冷哼一聲:“待這個小崽子出來看本宮如何收拾他!”
明仁帝溫聲道:“若宸兒聽到你這番話,定死活不敢出來了。”
小太子跑出山莊的可能性不大,但皇上還是派厲寒塵帶了一隊人下山尋找。
一時山裏山外皆是呼喚聲。
直到月出東山,方才有人趕來告知在一口舊缸裏找到了小太子。
眾人頓時皆鬆一口氣。
小太子最愛玩捉迷藏。
他是故意支老嬤嬤去廚房取糕點,自己躲起來讓她好找。
哪知道老嬤嬤去了半晌不回來,小太子等啊等,就在缸裏睡著了。
後來還是他睡醒後自己從缸裏翻出來的。
皇後娘娘知道後一把揪起小太子好生訓了一頓,現下正罰他在大堂裏紮馬步呢。
小太子找到了,一隊人準備回山莊。
厲寒塵拉著許朝暮走在隊伍最後,腳步悠悠似閑庭信步。
路過半人高的草叢時,什麽東西勾住了他的袍角。
借著月色看去,厲寒塵眼神微閃,那是一隻鮮血淋漓的手。
一絲驚訝很快平息。他往許朝暮身旁挪了挪,那隻手便無力的垂在地上。
“暮兒。”
“嗯?”
他頓住腳步,指了指草叢的方向。
麵上平靜無波,說出的話卻慫氣至極:“為夫害怕。”
許朝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第一反應將他拉到身後,安慰道:“別怕。”
她剛要前去查看,卻被厲慫慫拉住。
厲慫慫一臉真誠:“雖然為夫害怕,但豈能讓夫人去冒險?還是讓為夫去看看。”
許朝暮:……
少女跟在他身後一步步靠近草叢,當厲寒塵將草叢扒開時,許朝暮呼吸一窒。
那人一動不動趴在草叢裏,滿身鮮血,背上還有一道的駭人的傷口。
“死了麽?”她壓下心中恐駭問道。
厲寒塵捂住她的眼睛,“別看,晚上會做噩夢。”
這時前方的人聽到動靜返回來圍觀。
出於醫者仁心,傅言景命幾個侍衛上前將人翻過來,自己上前查看。
他麵色從容探了探鼻息,抬頭對眾人道:“還有氣息,抬回去。”
侍衛們磨磨蹭蹭不敢動,這無名的將死之人若是抬回去被帝後看見,多晦氣,說不定還會被罰。
見侍衛不動,寒月擠開人大步上前將女子利落背在身上,恭敬道:“公子,我怕她堅持不了多久,我們須盡快回去。”
傅言景站起身點頭:“先走。”
夏侯姒走在隊伍前方,時不時瞟一眼後麵兩人,心中暗自生悶氣。
她方才也很害怕。
本是下意識往阿塵哥哥身邊湊,卻看見他輕柔的蒙住許朝暮的眼睛,叫她別怕。
心中頓時來了氣,又默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