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賈府（2）
“賈伯父，我家侍婢的姑丈是咱們鎮江下麵劉家莊的教書先生，姓劉，名遠字德懷。您認識麽？”賀麒安很淡定的說出了一個教書先生的名字，讓在旁邊的葉鸝都不禁覺得奇怪。這個人，連說謊都那麽淡定，真的是深藏不漏啊。
“這個……賈富？”賈盛聽到賀麒安說的這個名字，頓了一下，隻好對身後的賈富擺手。賈富一直都站在賈盛的身後，聽到賈盛叫自己，於是依舊是剛才那樣虛假的笑臉，看了看兩個人，回稟道。
“回老爺，可能不是太熟，但是見麵的話可能會認識的。”
這話說完，等於是給賈盛一個台階下，也給大家一個台階下，於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也就不再往下深入提了。
“恩，你看，我就說嘛，賈伯父就是見多識廣。”賀麒安也適時的拍了賈盛的馬屁，正好，再往下編，不知道要變出來多少人，想去安排都不好弄了。
“那突然嫁到南方來有沒有不習慣？”賈盛也就坡下驢，換了個別的話題。
“其實，大多數的時候還很好，相公一直對我體貼又加，府裏的人對我也很好的。”
葉鸝想起雪顏他們幾個小丫頭，還有寶叔，這句話說得時候還是很真心的。然後，話鋒突然一轉，
“可是，說起剛才的事情，妾身還真是害怕呢……”葉鸝說完，臉上隨之也表現出驚恐的樣子。還特意捏了捏手裏麵拿著的帕子，像是真的被什麽嚇到了一樣，就像是香香剛才的事情多忍不住害怕。
“哦？咱們鎮江一直都是山美水美的，怎麽會有什麽事情讓賢侄媳這般害怕？”賈盛看到葉鸝這樣，連忙問道。
“哎……賈伯父，這就說來話長了。”賀麒安趕忙接過話來，按照葉鸝的方式演了下去。
賀麒安看葉鸝演的還真像，心裏暗挑大拇指，這姑娘，果然沒有白帶來。這樣引入話題，果然是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了。就算是這件事情真的與賈盛有關，別的提法可能他還可以找個借口回避。但是，這樣的借口，作為長輩，就算是不想提起，還是得例行公事的問問，言多必失嘛。
“賢侄不妨告訴老夫。”
“我這侍婢，從小生活在深閨之中，一直也沒見過什麽世麵。她家雖不是什麽名門大戶，但是也就這麽一個小姐家裏疼得緊。”說著賀麒安往葉鸝這邊看了一眼，眼神裏滿是寵溺，葉鸝看著也不禁吞了吞口水，心說，這個阿七，這麽看自己，人家會不好意思的……於是，便微紅了臉，低下了頭。
賈盛這邊看著，不知就裏，隻道是因為賀麒安的話讓她不好意思了，沒有多想。賀麒安看了一眼葉鸝，繼續說了下去。
“她從小跟著她家老夫人禮佛，哦，也就是她祖母，所以一直對這街邊的乞丐會施以援手。”說著，指了指葉鸝手上的佛珠。那是剛才拉葉鸝進門的時候給葉鸝套在手上的。
“賢侄，禮佛是好事啊，跟今天嚇到有什麽關係呢？”賈盛不知道賀麒安要說什麽，於是問道。就聽賀麒安繼續往下說。
“可是，今天我和侍婢來賈伯父府上的路上，在車上看見了乞丐。侍婢就想去打賞，結果馬車還沒到跟前，就看見這些乞丐人數不少，還都是小孩子。”說到這裏，賀麒安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
“難道是賢侄媳不喜歡小孩子，所以被嚇到了？”賈盛失笑，這也是理由？
“賈伯父，這一群小孩子有什麽害怕的呢，主要是……”賀麒安故意慢條斯理的和賈盛在這邊解釋。
剛說到一半兒，葉鸝就打斷了賀麒安的話，搶著說道，
“主要是……那些孩子，不知道為什麽，都是殘疾孩子，不是身體這邊有問題，就是那邊有缺陷……”說到這裏，葉鸝的眼圈紅了，眼淚淌了下來，葉鸝不時的用手裏的帕子拭淚。葉鸝的確流眼淚的，想到自己沒有帶出來的孩子的處境，才這麽傷心，但是的確是取得了賈盛的信任。
賈盛挺到這話，像是稍微頓了頓，然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平和樣子。不無慈愛的安慰道，
“賢侄媳，這也沒什麽，雖然大家謬讚叫我‘賈善人’，但是我的確經常施粥、施飯。可能是附近地方的孩子聽說了，都跑了過來，而且還把殘疾同伴都帶來了吧。”
“可是，那些孩子的傷，望去看起來像是被人打得……”葉鸝抬起哭的通紅的眼睛，看向賈盛，幽幽的說道。
“賢侄媳，這也是有可能的。”賈盛聽完葉鸝這句話，抬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須，點點頭。
聽到這裏，葉鸝和賀麒安都是一愣，難道這個老滑頭手裏麵有什麽線索？於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調整了狀態聽著。
賀麒安表現出紈絝子弟那種事不關己的樣子，隻是有些緊張的看著葉鸝，像是根本不在乎別的，隻在乎這個新來的小侍婢。葉鸝則是眨著通紅的眼睛，像是很氣憤竟然有人會打小孩兒？隻聽賈盛說道。
“賢侄媳，你想啊，這些小孩兒都是乞丐，很多人根本不想看見自己家門口有乞丐，更不想給他們飯吃。肯定少不得拳打腳踢啊，所以，這有傷不是很正常嘛。”說完，賈盛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像是覺得這個推理非常正確。
葉鸝和賀麒安，都忍不住在內心把這個老滑頭詛咒了千萬遍。還以為能得到什麽線索，沒想到，說了半天，都是廢話，一句有用的都沒有。但是，表麵上還要保持剛才的樣子，於是葉鸝拭幹淚水，點了點頭說。
“賈伯父說的對，但是這些人還是太可惡了，即便是小乞丐，也不能下這樣的毒手啊。”說到這裏葉鸝還是義憤填膺。
“恩，是啊，不過以後就沒事了，既然已經到了咱們的地麵上。以後雖然老夫不能保證他們別的，但是吃飽，應該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賈盛拍著胸脯保證到
“賈伯父真是個大善人。”葉鸝聽完，眨著大眼睛看著賈盛，眼睛裏麵盡是崇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