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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雲端

  護桃源高仙作法訪聖人縣令遭拒

  安清將君帶領眾人下了雲端,入了這青山綠水之中,老將君環顧四望,但見此山此水有些不同:


  “四麵環山峰連綿,月華似水罩虛煙。


  北來天河過銀鏡,兩岸平闊露繁歡。”


  安清將君點點頭,又把這塊岸地看了一遍,選好了一塊地方,你見他二指一點,金光道道,未有幾時,一座茅屋悄然而起,嗬,你見這茅屋,真是:


  葉草淩淩秀如洗,青枝赫赫著銀光。


  屋成勝似鳳凰地,色盡不敗飛龍堂。


  天造地設山水意,鬼斧神工人間情。


  巧問紅塵多少事?如何可抵笑一方。


  “啊,不愧是第一神仙,法力真高呀!”小玉倓在他身邊不經意說道。


  “哦,是嗎?這天地間法力高的恐怕還多了去了。好了,我們進去看看吧。”說著,便領著小玉倓進了這茅屋,外麵月光潺潺似水,這屋內迎著月光倒也並不昏黑,小玉倓在屋內轉著圈的看,但見那成牆的枝幹密密排列,蓋頂的茅草細細堆積。屋內寬敞平闊,並且分著好幾間,小玉倓點頭稱喜暫且不提,再說一說別處的事情。


  陰森森,暗沉沉,烏雲籠罩,千燈猶昏。洞門“吱吱”作響,屋內四妖連忙起來,果然,外麵走來一個人來,扇神緊走幾步,來到此人麵前:“師兄,如何?”大神一擺手,徑直走來,在正北方那個座位上,坐了下來,先是不語,悶悶地喝了幾口茶,停頓一會兒,方才說道:“今日之事還算順利,她們還算可以,隻不過——”說著,大神停頓下來,凝眉思索。


  “隻不過什麽?”扇神再次問道。


  “隻不過——那老家夥還有些異樣。”


  “異樣?這怎麽講,師兄?”


  “在他臨走之時,他停頓了一下,雖然很短,但就因為這一瞬間,他就讓我明白——他,察覺出了什麽!”


  “這怎麽會呢,師兄做事向來是天衣無縫呀。”這時,四妖裏麵走出一個來,拿著長簫,慢慢向這邊移近,怎麽看怎麽叫人難受。


  大神瞅了他一眼眼神中透著一種反感,又連忙收回目光來,道:“是,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不行,我必須要讓他相信,來,兄弟們,為兄想到了一計,你們過來。”說著,大神擺擺手,眾妖魔圍攏過來聽他說話。且不知這幾個妖魔又講些什麽壞主意,先說安清將君這一邊,安清將君為小玉倓做好了飯,待他吃完後,月亮己經升起來了,安清將君對紫煙白蓮說了些話,便讓他們往西屋去睡了,而小玉倓安清將君在一起,睡在東屋,這一夜安靜,倒無他話。


  翌日,小玉倓從睡夢之中剛剛醒來,安清將君就已不見,小玉倓穿好衣服,收拾好了被褥,出了門來,正好看見紫煙與白蓮在做飯,香煙嫋嫋,彌漫著一種世外桃源的氣息。小玉倓循眼望去,正好看見安清將君在遠處舞劍,出於好奇,小玉倓走了過去。


  太陽初升,大地也金光閃閃,小玉倓踏著軟綿綿的草地全無半點聲息,卻在離安清將君幾丈之外便聽到他說:“喲,小玉倓起來了。”


  “起來了,老爺爺。”一句話,引得安清將君駐劍下來。


  “老爺爺,您怎麽啦?”小玉倓不解,仰臉問道。


  “孩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麽事呀,老爺爺?”


  “老爺爺從天上來,到人間是有公事的,我們必定要見別人,但看見別人之後,你若再叫我老爺爺,恐有不妥。”


  “不妥,這有什麽不妥?”


  “這個不妥關乎著你的身——”


  “我的——?”


  安清將君一聽,心中笑道:哎,這神仙也有老的時候呀,說話也是不再精明了。


  “老爺爺,您是怎麽啦?”小玉倓凝眉問道。


  “噢,爺爺沒事,哎,玉倓呀,飯做好了,去吃飯吧。”安清將君衝他做了一個走的姿勢,可小玉倓立在原地沒走。


  “怎麽了,孩子?”


  小玉倓麵色沉重,半帶著哭腔,向前走了兩步,來到安清將君麵前,仰臉問道:“老爺爺,您到底要說什麽,是不是有我的事呀?”


  安清將君低頭看著他,又迅速離開他的臉麵,這張帶有童稚的小臉,真讓人不忍心去傷害他,即使是一點點也不可以。


  或許安清將君真的無法了吧,或許小玉倓真的打動他了吧,老將君理理情緒,笑道:“孩子,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拜您為師?”


  “對,怎麽,不願意?”


  “不,不,不是不願意,老爺爺——我願意,我非常願意!我隻是——隻是怕您——”


  “怕我不收你?”安清將君打斷他。


  “嗯。”


  “嗬嗬嗬,孩子,從現在起,你就叫我師父吧。我收下你了,隻不過,你要答應我,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把我是誰說出去。”


  “是,是,是。我一定保守這個消息。”


  “好孩子!還有一件事情。”


  “您說。”


  “從現在開始,我就叫季皚。”


  “嗯。”小玉倓點點頭,安清將君突然間,眉頭一鎖。


  “師父,有什麽事嗎?”


  “嗯——有,倓兒,為師也便不瞞你了——那萬裏之外妖氣重重,並且為師感覺到他們正向這靠近,所以倓兒,你要躲一躲,這是為師對你說的第一個要求,來,拿著這個鈴鐺,倘若我與那妖精交手,萬一有個不慎,你便搖動這個鈴鐺,到時候,萬仙自到,為師還未有什麽不測時,你就別搖動這鈴鐺,明白嗎?”


  “明白。”小玉倓懂事的點點頭,又聽安清將君說:“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躲得遠遠地,千萬別出來,這幫妖精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還安全,也因為這個,你更不要出來,明白?”


  “明白。”小玉倓再次點點頭。


  “好了,孩子,去吧,躲得遠遠地,記住,你不要告訴紫煙與白蓮,來,你從這邊走,順著這條道走下去,到恰恰能看到我們的地方,我再說一遍,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來。走吧。”


  “是,那我走了,您保重。”小玉倓說著,跑了過去,半晌,停下來,你見他迅速爬上了樹,透過樹葉看著安清將君,安清將君衝他笑笑,小玉倓也笑笑,二人對視無語。但小玉倓把手中的鈴鐺攥得死死的,不叫他發出一絲響聲。


  又待了一會兒,果然不出安清將君所料——那天上出現了異樣,你見那黑雲滾滾,濃霧潺潺,陰風薩瑟,漫卷乾坤。“哦,來了。”安清將君微笑著,搖動著花蒲扇,金光萬道,刺透陰雲。


  陰雲漸落,地麵之上顯出五個妖來,哦,這五個妖魔若不是見那陰雲,恐怕無人知道他們是妖精,因為無論是從長相上來講,或是穿戴上,甚至是言語舉止間,都與人是一般無二的。五個人落在安清將君身邊,形成了包圍之勢。


  安清將君一看這架勢,一不動怒,二未動手,笑嗬嗬的看著眾人,手中搖著花蒲扇,就像是慈祥的爺爺看著一群孩子。五個妖魔圍住安清將君,季皚笑嗬嗬的表情,卻讓這幾個人有些吃驚,甚至有些害怕。大神知道,倘若這麽下去,那非得吃大虧不可,於是,眼神一瞟,幾人會意,但是未等幾人衝將過來,就聽季皚笑著說道:“嗬嗬,你們靠這麽近幹什麽呀?”說話間,你見季皚猛然是金身落體,身上迸出金光萬道,小玉倓坐在樹上,隻覺得兩眼發昏,何況這金光是隻對妖魔起作用的呢,那妖魔又怎能吃得消,你見那拿劍的、拿戟的、拿扇的、拿簫的都忙向後退了退,隻有大神立在原地未動。心中暗道:好厲害,看來今日倒不是虛晃了。想著,便聽到安清將君又說話了:“嗬,別裝了……你們今天到這桃源來有什麽事嗎?”大神是個聰明的人,他在聽到“別裝了”的時候還吃了一驚,直到聽到後麵的話才有所放心,心中冷笑道:我想你安清將君也不是個多麽精明的人。心中冷笑,臉上也表現出來,冷“哼”一聲,道:“來到這何事?——還能有何事!當然是向你來要人來了!”


  “要人,嗬嗬嗬,要誰呀?——是要天神哪,還是要地神呀?”


  “別裝了,安清大將君!您難道不知道嗎——我們來要誰?!”


  “笑話,你們要誰,我如何知道。”


  “大哥,別與他說話了,直說,我們要那紫煙與白蓮!”


  “哦?是嗎?我倒想知道你們是想要人——還是想送人?”大神本在得意之處,一聽此言,笑容頓失,兩眼放光:“你說什麽?”


  安清將君笑笑:“大神,你那麽大的反應幹什麽——我說錯了嗎,你們是來要人還是送人。要人,是把紫煙與白蓮給帶走;送人,是把紫煙與白蓮送給那陰曹地府。怎麽,你們那麽大的反應,看來是想送人了?啊,哈哈哈——”安清將君說著,在“送人”兩字上著了一些力度,但不易使人發現,可恰巧還真有一人聽出了這兩個字,這個人並非他人,就是小玉倓。


  “哈哈哈,難道這堂堂的三界極神九天上仙五元無量大天尊就會耍嘴?”


  “嗬嗬,確實,老朽見你們如此的興師動眾,不免心中有些害怕。所以,老休想要拖延時間,等著救兵來了,嗬嗬。”說話間,安清將君突感異常,回頭一瞅,隻見走出來一個姑娘,安清將君一看,正是白蓮。身後隨著紫煙,顯然紫煙還沒有真正恢複,臉色還有一些白黃。二人往這邊走著,眼看快到了安清身邊,卻突然從二人身邊升起東西南北四道屏障,把兩個人護的結結實實。安清將君搖著花蒲扇,笑道:“在裏麵好好呆著,沒人能傷害你們!”一句話惹惱大神,他偏了偏頭,劍神明白,腳尖點地便刺了過來,對準屏障。但剛到離屏障一丈遠的地方,就被金光給反刺過來,一下子甩出幾丈遠。眾妖大驚。大神眼珠一轉,遲疑片刻,大聲喝道:“安清!看來你是不給我她們了?!”


  “這還用我講嗎?”


  “那好,弟兄們,先殺了這個大天尊!”說著,身先士卒,舉著拐杖就輪了過來。安清將君一扇花蒲扇便給抵了過去。那幾人一看,便各舉兵器,衝了過來。小玉倓瞪著小眼睛細細觀看,但見這場仙魔大戰,真個不同:

  五光十色,七彩琉璃。金光道道刀劍影,煙氣閃閃拂塵風。這一場好戰,真個是黑白烏素齊顯亂。黑是煙霧重彌漫,白是浮雲動升華,烏是惡氣橫生陰颯暗素是紫氣東來明無斑。仙魔鬥,不一般。仙有法,魔強幹。你見他,層層疊疊黑雲滾,密密麻麻金光散。西起重山東出水,直衝個眾魔頭昏腦也亂;南飛禿鷹北奔獸,直逼個眾魔心膽動顫。拐棒飛起濃漫漫,獸走鳥飛好虛景。劍戟一動西山裂,蒲扇一擺東水平。茫茫乎大仙果不負重望;汶汶乎似有非有一光明。高仙高,三十三天齊淩霄;眾魔立,八十一層夫夷地。殊不知,是個道高一尺魔一丈;還是個,斬妖除魔仙家強。


  小玉倓仔細看著,半晌,忽然看見戰場之中飛出一個人來,小玉倓一看,差點笑出來,出來的正是那個拿玉簫的妖怪,說他是妖怪一點不假,你見他今日穿的是不同於其他妖魔的紅衣服,手中拿著一把玉簫。扭扭捏捏,在那裏連哭再喊,小玉倓趕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心中說道:哎,感情你是最沒用的,原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正想著,護肩那裏又飛出一人來,小玉倓一看,原來是那個拿戟的。小玉倓不看這二人,單看那安清將君,你見他,手中一把花蒲扇是上下翻飛,霞彩熠熠,紫氣綿綿。麵對三強妖是冷靜對戰。麵不改色,氣不虛喘。一用力,又打飛了一個拿劍的。小玉倓是暗中較好,舉起手來砸在了樹枝上,而這舉動,小玉倓可有些著急了,因為他細微的聽到了鈴鐺的聲音。果然不假,鈴聲傳入了靈霄殿“叮鈴鈴,叮鈴鈴~~~~~~”


  “安清將君有難!”四值功曹驚呼起來,連忙分頭去講明這個消息,片刻之間,靈霄殿就據擠滿了神仙,女媧娘娘坐在正北方的寶座上點兵派將,先是千裏眼順風耳找準了位置,接著,眾仙便出發了,你聽那戰鼓齊擂,金雲蓋天。這一邊,幾個妖魔一看,是大吃一驚,大神虛晃一招,飛出圈外,大聲喝道:“嗬,難不成這麽高的神仙也會請人,我們抵不過,後會有期!”說著,朝地上的四魔一揮手,眾魔離去。


  萬仙降臨。小玉倓大吃一驚,安清將君一看,騰雲起霧,與眾仙照麵。老將君邁著輕輕的步伐,來到女媧娘娘麵前,搖著花蒲扇輕笑道:“諸位如何到此?”“您,您沒有事?”女媧娘娘一臉詫異,問道。“有事?老朽沒有事情,娘娘擔心了。”“那為何四值功曹驚呼您有難呀?”“這……奧,好像是我那徒兒,不小心動了金鈴鐺吧。”“您的徒兒?”女媧娘娘不解地問道。


  “是呀,老朽剛剛收的徒兒。”


  “喲,這等好事怎麽不傳個信息?走,帶您的徒兒來,我也看看哪個小子能入您的心。”


  “哈哈哈,改日吧,這麽多的神仙,您不怕把我徒兒嚇著,我還怕呢。好了,娘娘,班師回去吧,勞師動眾的在這天上,成何體統呀,快點回去吧。”


  “那好吧,老將君,您自己保重,我們走了。”女媧娘娘說著,便領眾仙掉頭離去。安清將君立在此處,揮動著手:“等我的好消息,等著我把玉帝領回去!再見了,走吧,走吧!”待眾仙離去後,安清將君才下了雲端,正好看見小玉倓在桃源,安清將君漫步走來,笑容滿麵:“倓兒呀,為師要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哪能這麽快就結束,做得好!”


  “啊?”小玉倓好像是在這等著他的批評呢,結果安清將君言出他處,不禁臉上浮笑,“師父,打這一仗累嗎?其實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經意弄響了那鈴鐺。”


  “嗨,我不說了嗎,這個不經意好,幫了為師大忙。走,你快去吃飯吧。”說著,便領著小玉倓向這邊走來,看見紫煙與白蓮正在收拾東西。你道那紫煙與白蓮不是在屏障裏嗎,其實,安清將君給她下的這個屏障,是別人攻不進去,自己卻可以出來,所以待妖魔一走,二人便出來了,現在正在盛飯,紫煙端了碗來,卻突然發現此地無放碗之地,便一拈手指,但見茅屋前麵又出現一張石桌,四個石凳。都是精雕細刻一般,小玉倓見此便往湖邊洗洗手,前來用餐。二女一童石桌上吃飯暫且不提,單說安清將君,立在湖邊,環望四周,看這美景,不禁詩興大發,張口念道:

  “萬山繞水水繞山,紅雲頹流遮半天。


  一枝白蓮出水淨,兩岸青草沐風顏。


  千山花中三分臭,萬裏日下一山寒。


  問得此生如何過?心清似水歸桃源。”


  交代到此暫且不提,春夏無事,安清將君無非是教小玉倓讀書認字,說些奇怪,小玉倓讀書夠快,半年時間,便讀完了四書、五經,連其餘的當時名書也看得差不多,安清將君對這個小徒弟也是越來越用心,他並不要求小玉倓讀太多的死書,倒有一點“不求甚解”的意思。但對於古代的帝王史,他卻叫他看得多,說也是奇怪,小玉倓對此倒很感興趣。


  轉眼之間,春夏將盡,迎來了天高雲淡,風清氣爽的秋天。


  桃源之內依舊無事,單說皇宮之中,因下相兵起,危害朝廷安寧,皇朝為此弄得是沸沸揚揚,另外,丞相可文告老還鄉,朝廷無主,因此,皇帝周安成下了一道請賢令,以求賢才:

  “蓋聞天下,王者莫過於周文,伯者莫過於齊桓,此二王,皆以待賢人而成名。今天下平朝剛立不久,朕於內鞏固,於外安定,故欲請天下賢人齊商國事,國之興亡,匹夫有責,定我大平,人人得力,朕於坤明宮下,日月相鑒,真心求賢。昔高帝下求賢詔,今,朕下求賢詔,願後皇有誌之士共佐國政,朕於此不勝感激。”


  求賢詔一下,大平朝處處張貼,暫先不提。單說這桃園之內,這一日,安清將君也並無他事,便又帶著小玉倓四訪這青山,來到一處,見這裏水流潺潺,物美花香,野菊爛漫,秋意靜然,小玉倓童心雅然,詩情衝頂,不覺中是吟出了一詩,你道他這詩是如何,聽我道來:


  “清秋素風菊翩翩,湖光山色人間鮮。


  黃昏夕陽好自在,暮秋落葉更悠閑。


  茅屋一處雖清舊,桃林兩片卻靜恬。


  果是天下好去處,心清若水早渾然。”


  “嗬嗬嗬,想我徒兒也會作詩了。”安清將君聽他作完了,打趣道。“啊?”小玉倓方才回過神來一般,麵色發紅,一語不發。其實小玉倓這詩也並非隻安清將君聽見,那幾重山外,有一打漁人,聽的是真真切切,這打漁人也是念過幾年書的,便把這事悄悄記下了,當然,詩也記下了。他邊打漁邊仔細聽著,隻聽道那二人又對話說“師父,我問您個事情吧。”“問吧,有什麽事?”“您說您有事情要做,我想問問您有什麽事呀?”安清將君停頓了一會兒,說道:“我要進皇宮,尋找一個人。”“什麽人?”小玉倓緊接著便問道。安清將君瞅瞅他,小玉倓或許知道問得有些過頭了,便話鋒一轉,問道:“師父,您這麽高的身份,就在這裏等著嗎?”“當然不會,我想,周安成己經下了《請賢詔》,不久,你就會隨我進京,去看看那當今的天子。”“我們進京,憑什麽?”“憑下相兵亂,憑可文高老,憑他皇朝沒有賢才。憑我是當世的賢才。”小玉倓不明白,為什麽師父會說這話,剛想問,便聽安清將君說:“好了,黃昏了,我們回去吧!”說著,安清將君便領著小玉倓回到了原地,且說那個打漁人。這打漁人一聽二人離去了,便高高興興的回家去了。


  這打漁人回到家中,推開這籬笆門便飛跑到屋中,漁人的妻子正在弄著玉米,看見丈夫回來這個神情,不禁有些吃驚:“三兒,你怎麽了?”“葉兒,我們要發了,我們要發了,這天上掉下的餡餅叫我搶到了!”“什麽事呀,就天上掉餡餅了,還叫你搶到了?”“哎,葉兒,我跟你說,這一次真是個大餡餅,我呀,我尋找到一個賢才。”“哈哈哈,哈哈哈——”“哎,葉兒,你笑什麽呀?”“哈哈哈,你夠好笑的!”“有什麽好笑的,行了,你別笑了!”“我別笑了,我問問,你找到賢才了,那是人家賢才的福氣,你有什麽,還這麽樂呢?”“哎,你聽著,我給你說說,這皇上要賢才,我們送去了賢才,皇上一高興,就賞了這個縣的縣令大人,縣令大人一高興,不就賞了我們了嗎,到時候,皇上賞給縣令的多,不就賞給我們多嗎?!怎麽這賬也不會算!”“三兒啊,依我看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好好過我們的日子,比什麽都強,你說這大平的天子就是好,我們算是有福的人了吧,遇到這樣的皇上,上交的東西少,納的稅也少,這年頭,往哪找這樣的皇上,聽說當今的太子也是一個好坯子,看來哪,是我們前世修來的福,所以,我們好好過日子,別淨想些歪門邪道,就比什麽都強了!”“是,是,娘子說得對,所以我們要把這消息告訴縣令,也好,我們為大平做點好事呀,你說是不是,娘子?”“說的倒也有理,你去吧,隻是不能胡講。”“是是,一切聽娘子的!”說著,便飛出了屋子。


  跑幾步,飛幾步,不一會兒,便到了縣衙,那縣衙南門口立著兩個小兵,許三緊走幾步,來到二人麵前,麵開笑花,問道:“縣令大人在嗎,我找他有點事情?”“公事還是私事?”“嗯,什麽?”“我說是公事還是私事?”“有什麽區別嗎?”“當然有!你要是公事,我們給你稟報;你要是私事,你就先拿點鋪路錢,我們再給你稟告。”“我是公事,我找縣令大人要稟告一件事。”“什麽事?”“我找他,管你們什麽事呀?”“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麽知道是公事還是私事呀?”“好,告訴你們,我見縣令,是向他稟告我尋到一個賢才。行了吧?”“行了!您等著,我們大人也正為這事發愁呢,等著,我馬上去!”說著,便進去了!

  清秋的早晨就是好,微風習習,爽而不涼;秋陽高照,圓而不熱。野菊芳香,金水爛漫。這一日,小玉倓便與安清將君學下棋了。二人正在勁頭上,忽然聽見水中有人高聲喊道:“呀!這賢士可教我們這一頓好找呀!”


  安清將君一聽,麵無他色,道:“下。”小玉倓也不言語,二人依舊下著棋。但船上的人們可有些著急了,隻聽一人喊道:“哎——我說,我是玉和縣的縣令,聽說你是賢才,特來請你出仕,現在請你上前說個話!”安清將君一聽,口念咒語,忽然聽到上遊水聲嘩嘩作響,再一看,但見高山之上水流增大,水勢衝天,浩浩蕩蕩奔流而下,再看小船如漂浮在水上的一片樹葉,順流就下去了,急的那趙縣令是“嗷嗷”亂叫:“哎!哎!哎!這怎麽回事,哎!哎!先生先生,你——”真不知道此人為何在此時會大叫先生。


  小玉倓下著棋,忍不住笑了。聲音漸無。老將君笑了:“嗬嗬嗬,無禮不可呀。”“是!”小玉倓若有所思地說。


  日向西偏,此時已是過晌了。“師父,您說他們還來嗎?”“怎麽,他們不來,你倒想他們?”“不是,我就隨便問問。”“那你猜猜他們還來嗎?”“不來了。”“來”——“老先生,我們又來了!”“啊?師父,這是真的嗎,我——我——是不是您——”“沒有,這是真的!‘無巧不成書’嗎,嗬嗬嗬。孩子。”季皚笑著,搖著花蒲扇等著他來。


  水中一隻小船,趙縣令站在船頭,從岸邊上來,緊走幾步,來到安清將君麵前,安清將君坐在石凳上用眼打量他,小玉倓一看,險些沒笑出來——這縣令真是胖!“你是這個地方的縣令?”“啊,不錯,是我。今日來呢,噢,我想您也知道了,這皇帝下了《求賢詔》,找的就是您這樣的人才,所以我呢,今日來,就是想請您出仕的,您——意下如何?”“如何?——可以呀!——隻是你請我不去,這樣吧,你給周安成寫個東西,他若有意請我呢,我保他大平朝兩代輝煌,他若無意請我,你也別瞎說,退回來告訴我就行,明白嗎?”“明白!明白!”“那就請縣令回去吧,記住,十日看不見皇帝,一切免談呀,啊?”“是!是!”趙縣令說著,便退到船上。乘船離去。二人先笑了一番,隨後,小玉倓問道:“師父,那皇帝周安成會來嗎?”“倓兒,為師不許你直稱皇帝名諱。”“為什麽?”“因為他是——”“他是什麽?”“他——是一個好皇帝,明白嗎?”“知道了,師父!”“嗯。你是一個好孩子。”“還有一事,師父,您為什麽說可保他大平朝兩代輝煌呀?”“因為……嗬嗬。”季皚搖搖頭:“嗬嗬,還不到你該知道的時候,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了,老朽隻告訴你,老朽與下一個皇帝感情甚深。”“下一個皇帝?——下一個皇帝現在不就才十幾歲,或者是二十幾歲的嗎,您怎麽說感情甚深呢?”“因為,下一個皇帝……天機不可泄露。”說著,又搖了搖他的花蒲扇。小玉倓也不追究不放,笑了笑,便把這件事情掀了過去。


  趙思徐回到縣衙後,便拿出紙筆,書寫了一封奏折,當然,他不能按季安清所講的那樣寫,他按“特定”的語句寫完後,便派人六百裏加急送往坤明宮。且不知這封奏折將引來什麽後果。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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