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酒桌上的陰謀
對於這場訂婚宴,心中為難的可不止靳北寒一個。
唐風月的心中也滿是別扭。
想到以前靳盈盈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她真是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去參加她的訂婚宴,這些陰影可不是一下午的談笑風生就能消除掉的。
可是——
她畢竟是靳之堯的親妹妹,人生在世,血濃於水。
到了周六,她還是穿上了一身淡雅的黃色禮服的,破天荒的精心打理了自己的妝容,乍一看仿佛一多淡雅的水仙花。
而靳之堯今天則是穿了一身咖啡色的西服,站在門前如同一棵挺拔的大樹,唐風月走到他的身邊看起來倒是尤其的相配了。
兩人開著車,疾馳在清晨的道路上,八點十五分便到達了酒店當中。
遠遠地,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靳北寒和林沐。
“大哥,沐沐!”唐風月推開車門,便熱情的招呼道。
“風月,早啊。”靳北寒看著唐風月溫厚的笑了笑,目光投向靳之堯卻隻停頓了一下,便移回了林沐身上。
林沐穿著禮服不太能像平時那樣蹦躂,隻能拚命的搖著唐風月的胳膊,嘟囔著抱怨禮服太緊你,高跟鞋硌腳……
“有人來了嗎?”靳之堯淡淡的問道,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靳北寒知道那是在問他。
他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隻是輕輕攬了攬林沐,“差不多了,客人快到了,咱們先進去吧。”
“哦——”林沐無奈的看了看唐風月,聳了聳肩膀,嘴巴俏皮的向外突了突,示意自己真的盡力了。
唐風月感到自己手中的胳膊比平時還要重了幾分,她微微側了側頭,靳之堯那如刀劈斧削一般的側臉上依然沒有半點情緒。
他們從進入酒店開始便忙碌了起來,靳北寒和靳之堯一人負責一邊倒是各不幹涉,整個酒會現場井然有序,唐風月一邊陪在靳之堯身邊,一邊不停的向門口望去。
她心中滿是忐忑,在場酒會上有矛盾的人可不是一對兩對,真要鬧起來,那真是尷尬的局麵。
快到十點的時候,她看見自己父母手挽著手走進了現場,懸著的心終於鬆弛了一點。
五分鍾之後,靳父拉著桂敏的手也出現在了門口,唐風月身體一僵,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特別是看著桂明那兩道帶著怨毒的眼神來回的在她和母親身上掃來掃去的時候,她心中更是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起來。
“我去趟洗手間。”她碰了碰身邊靳之堯,低頭說道。
“嗯!”靳之堯正在和範西城的父親講話,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隻是微微應了一聲。
唐風月低著頭從人群中穿了出去,走到了走廊上,那種感覺才稍稍淡了一點,她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還真是記仇啊。
這樣可不行——
既然打定主意要做靳之堯的妻子,那麽就得要接受他的家人。
唐風月快步走到洗手間裏,鞠了一捧清水澆到臉上,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她對著鏡子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準備回到靳之堯的身邊去。
然而,剛走了兩步,卻被樓道拐角處的談話聲吸引了注意。
“為什麽一定要用這瓶酒啊?”她聽出這是靳盈盈的聲音,其中的困惑溢於言表。
“這是我珍藏多年的老酒佳釀,其他的酒怎麽比得上呢!”楊南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溫和,不過落在唐風月的耳朵中卻是如同一條冰冷的蛇。
她沿著牆壁往裏靠了靠。
“可是,既然是好酒,為什麽隻給二哥喝,不給父親和大哥嚐嚐呢?”
靳盈盈還是很困惑,唐風月也是滿肚子的疑問。
“這個嘛——”楊南川停頓了好一會,似乎並沒有想出很好的解釋,“盈盈,你難道不信我?”
“那怎麽會呢?——你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隻是——”
“隻是什麽?”
“同樣一瓶酒,隻敬二哥不敬其他人,好像說不過去吧。”
“這沒關係啊,你忘了這次咱們訂婚誰出的力最多?還有你們靳家發展到現在在北方說一不二的境地,是誰的功勞?更何況,你以前對你二嫂的態度可不算好呢!”
“不管是出於道歉,還是感謝,先敬你二哥一杯都是說得過去的。”
“一會酒會開始,你要第一個敬你二哥,就用我手上這瓶好酒,至於你嘛,以茶代酒就好。”
“嗯!”靳盈盈答得爽快無比,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麽陰謀她就絲毫沒有再去考慮了。
既然是楊南川讓她做,那麽就是要殺了靳之堯,她也會做。
唐風月在他兩發現自己之前,迅速離開了走廊,她回到大廳當中,在人群裏一眼便找到了靳之堯。
“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她拽了拽靳之堯的衣角,衝他對麵的那個男子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要跟之堯談談,先借他幾分鍾了。”
那人一看是唐風月,立刻連連擺手,“哪裏話,我和靳總不過是在閑聊而已,靳總本來就是您的丈夫,哪有借用一說。”
“我去那邊喝一杯,你們忙著。”
靳之堯也禮貌的點了點頭,示意那人隨意,緊接著自己跟在唐風月身後,走出了大廳。
“怎麽了?”他淡淡的問道。
唐風月沉吟了一下,用盡量簡潔的語言把剛才自己聽到的一切跟靳之堯說了一遍。
“一會靳盈盈給你敬酒,你別喝!”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靳之堯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
“楊南川肯定有陰謀。”唐風月還在思考,“那瓶酒裏麵肯定有什麽問題。”
“他為什麽要針對你呢……”
“對啊!他為什麽要針對我呢?”
低沉森冷的話從眼前的男人嘴裏吐了出來,唐風月一驚,猛地昂起了頭。
靳之堯的臉已經被寒霜所覆蓋,他冷冷的看著唐風月,薄薄的嘴唇有節奏的一張一合,吐出的話卻讓唐風月的心越來越寒,慢慢沉到了穀底。
“我知道你不喜歡盈盈。”
“但是,她畢竟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今天她訂婚,也是人生中的大事,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他看著唐風月,語氣冰冷的問道。
“你……!”唐風月被他這話堵得心中一涼,一時間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
“至於楊南川,就算他真有陰謀,也應該針對靳北寒,而不是我。”
他說完這一句,便轉身向大廳走去,沒有給唐風月在留下半點說話的機會。
唐風月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她隻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些決心都在一瞬間崩塌殆盡。
好!既然你不信我,那就隨便你好了!
如此一來,這個訂婚宴我本來也不想參加!
唐風月轉身就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狠狠在食指上一擼,一轉身將那顆價值六億的“摯愛”就這麽向靳之堯的方向扔了過去。
那個高大的身軀頓時一頓,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消失在樓道盡頭,又過了好一會。
靳之堯轉身走到那顆鑽戒前麵,將它撿了起來,默默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當中。
回到大廳,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靳之堯走到父親麵前告訴他儀式可以開始。
“風月呢?”靳父瞪著眼睛在大廳裏掃了一遍,剛才都還看見兒媳婦在和別人說話,這麽一瞬間又不見了蹤跡?
“風月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做主讓她回去休息了。”靳之堯平靜的向父親解釋道。
“身體不舒服?怎麽了?”靳父愣愣,關切的問道。
“她畢竟有孕在身,人一多就不太舒服。”
“哦,這樣啊。”靳父點了點頭,“那應該休息,反正也是訂婚,等到結婚的時候,小孫子應該就已經生下來了。那就開始吧,去叫盈盈和南川入場吧。”
“嗯!”靳之堯應道,轉身欲走。
然而,靳父剛才那關切的神態卻又讓另一個人滿心不悅起來。
“喲,究竟是心裏不舒服,還是身上不舒服?——我看啊,她怕是不想見我吧!”桂敏坐在靳父身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靳之堯腳步一頓,“人生在世,難得糊塗。母親,您最好好好的和爸一起生活,別太操心其他的事情。”
看著兒子高大的身影沒入人群之中,桂敏心中一顫,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她忽然間意識到,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現在是的天下是靳之堯他們這樣的年輕人的——
而她,隻有身邊的這個老男人。
想到此時,她不由得默默地抓住了靳父的胳膊。
而另一邊,楊南川和靳盈盈也在花童和侍者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儀式在做主持做上了癮的範西城的指示下流暢的進行著。
雖然隻是一個訂婚宴,但是畢竟是豪門世家,整個流程也繁瑣得讓人瞌睡。
好不容易等到範西城宣布儀式結束,大家可以開始用餐時,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而就在此時,台子上的女主角卻忽然間開口叫了暫停,“等一下!”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了靳盈盈的身上。
“這次訂婚,我二哥為我出力很多,給了我很大的支持,我想要敬他一杯酒。”
靳盈盈端著酒杯走到了靳之堯的麵前,聲情並茂的說道。
靳之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有些渾濁的酒液,默默的伸手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