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什麽時候
“話就說到這裏了，下個禮拜一，我不希望在學校再見到您了！再見了，唐校長——”
洛輕音直起身子，看了看陌生而熟悉的地方，硬生生的將心裏那股子難過給壓了下去。
“站住！”
洛輕音還未走出兩步，唐季業猛地站起身子，指著她的背影厲聲喝道。
紀如急忙跟著站了起來，一邊輕撫著唐季業的胸口為他順氣，一邊暗裏思索著該如何勸阻他不要把眼前的麻煩人物留下。
不過，她也是想太多了，洛輕音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留下來。
示意，她隻是稍微頓了一頓，便再次直接往門口之前。還沒有出門口，忽然被眼前的老太太的給驚得頓住了。
“糖糖……是糖糖回來了……”
老太太不由分手，直接撲過來抱住了洛輕音，激動地話都說不清楚了。
洛輕音雙拳緊握，眼眶在見到她的時候，便已經漸漸濕潤起來。身子微微顫抖，望著那張年老了許多的容顏，若不是強大的毅力，早就哭出聲了。
“媽，你認錯人了，她不是唐……”
“我在跟我的額孫女說話，什麽時候有你這個外人說話的份了？”
紀如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老太太冷眼厲聲給嗬斥住了。
她的臉色難堪極了，這麽多年這個老太婆根本就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若不是因為她本就不住在這邊，她……
“糖糖，你怎麽哭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告訴奶奶，奶奶給你做主。”
洛輕音低下頭，輕輕地將老婦人推開，淡淡的笑道：“老奶奶，您真的……”
“唐清！”
每當她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時，洛輕音就知道，她一定是真的生氣了。
“唐清已經不在了，我是過來拿屬於洛家的東西。我姓洛，叫洛輕音！”
洛輕音垂著眼眸，硬生生的將眼中的水霧給逼了下去。
“媽，你怎麽回來了？？”
“我不回來，就任由你帶著她來欺負我的孫女嗎？”
唐清回來了，就連唐季業都知道了，她怎麽可能會被蒙在鼓裏。
這個老太太，可不是一般老太太，直到現在，她還掌控者唐家的所有運轉。
“媽……清清已經不在了，我們當初不是臉戶口都……”
“閉嘴！唐季業，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得，你也配當父親？”
“媽，當初您不是都承認了嗎？現在怎麽……”
紀如見自己老公被罵的還不了口，急忙開口……
“紀如，你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
這個老太太很奇怪，跟兩個兒媳都處不來，偏偏特別寵愛孫女。
洛輕音還記得，她當時第一次看見唐靈的時候，喜歡極了。尤其是她那乖巧，又有些怯生生的模樣。
“或許你已經不記得了，不過我可記得清清楚楚。當初你爸的遺囑裏說了，不管將來如何，唐家的所有資產都由唐清來繼承。現在想來，阿東真是有先見之明！”、
想起自己死去的老公，老太太忍不住抹起眼淚來。
紀如瞪大了眼珠，不敢置信的看著身邊的男人，“怎麽會這樣，那靈靈和思思……”
“別以為給孩子冠上唐家的姓氏，就能夠變成唐家的人。在唐家，他們是不被承認的孩子！”
洛輕音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老太太，她怎麽記得，當初自己被冤枉的時候，她隻顧著唐靈，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現在說這些，是為了什麽？
“好！您不承認姓唐的孩子，那您要把家產交給外姓嗎？”
服小這麽多年，紀如也忍夠了。更何況，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遺囑，現在兩個孩子沒有繼承權，她都快要瘋了。
“外姓？”
老太太移回視線，看向洛輕音，“你說呢？”
“我姓洛，我的戶口在洛家。唐清已經死了，無論是當年心死，還是被你們從戶口上抹去。她……已經死了！”
唐家的家產，她不稀罕。如果不是念在唐靈出現之前，她對自己還不錯，她現在早就立刻轉身衝出去了。
老太太的臉色僵了僵，她沒想到自己連遺囑都搬出來，眼前的孫女竟然還不為所動。
“傻丫頭，難道你要讓家產落到那個……”
“這是唐家的事情，與我無關。”
老太太明顯被氣到了，指著洛輕音說不出話，最後隻得捂著心口靠在一旁的傭人身上。
“唐清，你想氣死你奶奶嗎？”
唐季業兄妹急忙過來扶著她，衝著洛輕音冷媒狠瞪。
洛輕音看著大喘氣的老太太，心裏一軟，可是讓她承認自己姓唐，以後都是唐家的人，她做不到。
“先生太太，洛家二少來了……”
“洛明鈺，他來做什麽……”
老太太看著鬆了口氣的洛輕音，心裏隻恨啊！她的苦肉計還沒來得及施展，紀如已經開口讓人請他進來了。
“音音，還沒搞定嗎？我來接你回家了。”
“回家？回什麽家，這裏就是她的家！還回什麽家……”
洛明鈺沒有理會老太太，直接攬住洛輕音的肩膀，“沒事吧？”
洛輕音感激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回家吧！”
“嗯！”
“站住，是誰給你在唐家帶人的權利了？叫洛老頭來見我，我倒要看看……”
“老頭很忙，唐夫人若是想見他，就請親自到洛家去。”
直到上車後，洛輕音才敢回頭看上一眼。熟悉而陌生的“家”。
“怎麽，後悔了？”
洛明鈺瞧著她的模樣，有些心疼。
“後悔？有什麽好後悔的！”
洛輕音深吸一口氣，轉身抱住洛明鈺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你怎麽來了？”
洛明鈺不喜歡唐家，很少會來。就算來了，也隻是在門口，今天居然還進去了，怎麽能叫她不驚訝。
“怕你被欺負唄！不過現在看來，我恐怕是多管閑事了……”
“哪有，如果你不來，我都不知道怎麽從裏麵穿出來。唉……”
洛輕音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是怨她沒錯，可是看見……算了，何必計較那麽多。
“對了，你最近怎麽沒有回部隊，好像很閑的樣子？”
洛明鈺參軍之後，便很少回家了。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被派去執行任務，而洛家老頭也出國了，才會……
“以後都不回了，我打算回來幫幫他！”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洛輕音的外公。
“當年……你是不是看見什麽了？”
洛明鈺想起洛輕音出門前的話，現在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一定是誤會了，所以才會選擇一走了之。
“我……我看見你跟一個女人親熱，她還告訴我，你們訂婚了……”
當年的事情，她其實並不想多想。不過既然他問起，她也就簡單的敘述了一下。
“你信了？”
洛明鈺心口好似有一團火，燒的他理智殘存。
“當年你一直都躲著我，尤其是進入部隊後，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卻也隻是寥寥數語。除了有喜歡的人了，還有別的解釋嗎？更何況，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洛輕音已經送來洛明鈺，靜靜地偏頭看向窗外。她現在說的這麽平靜，早已看不出當初的絕望。
在所有人都拋棄她的時候，就連她自己都差點拋棄了她自己。
“那你問過我嗎？”
“這還用問嗎？你的所有表現，不都正是如此表達給我的嗎？你不願意跟我親近，卻摟著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親熱。在我……”
在我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是你放上了壓垮我的稻草。
激動之下，她還是控製住了。當年的事情怎麽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麽用。更何況，他又不是她什麽人。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纏著他。他沒給她承諾，沒給她希望，一直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罷了。
“音音……”
洛明鈺忽然湊了過來，將洛輕音緊緊地抱在懷裏。她不說，但是他都懂。
“那時，我在執行任務。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說，但是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靠在熟悉的懷裏，洛輕音多麽希望當年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抱著我。如果是這樣，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或許就不會……
“音音，你聽清楚了嗎？”
洛輕音靠在他的懷裏，從前那麽奢侈的願望，如今卻顯得平淡了多。或許，她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死心了。
對於所有的一切，死心了。
“嗯……”
一個字，可是洛明鈺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大對勁。
“你怪我嗎？”
洛輕音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什麽時候，跟我說說……”
洛明鈺一直在等她自己告訴他，告訴他這些年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可是她沒有提，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洛輕音的身子僵了一下，推開他，幹笑兩聲，“開車吧！總待在這裏，也不大好！”
洛明鈺從她眼中看見一絲閃躲，其實從第一眼看見她，他心裏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認識林君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