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陪他醒酒
“應該是這裏的服務生給我打的電話，不過他怎麽會打給我啊？”顧以欣忽然想起來道，季墨不可能沒有朋友吧，那麽多人中，服務生為什麽偏偏挑了她的號碼？
季墨的臉有些紅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他居然感覺到一股熱燙，全身的血液全部往臉上衝，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向顧以欣解釋。
顧以欣的手機號在他的手機裏備注的刁蠻的顧以欣，而且季墨還設置了快速撥號，她是那個號碼是“1”，服務生可能是隨便按了一個數字剛好打給顧以欣了。
“這我怎麽知道？”季墨裝傻了，他表情有點不自然的摸了摸身旁的手機，還好還在，他趕緊把手機放進口袋裏。
“那個給我打電話的服務生呢？這酒吧也真是不負責任。”顧以欣碎碎念了一句。
季墨感覺到了一絲頭疼，他最近情緒都不是特別好，厲冥琛帶著顧允蜜出國度假了，他一個人在A市可以說是無依無靠，沒有說話的人，王依茜也出國工作了，季墨寂寞了，所以來酒吧。
伸出修長而白淨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季墨穩穩的站了起來，如同一道巨大的陰影遮擋在顧以欣麵前。
“陪我去走走，如何？”
顧以欣反應慢半拍的問：“去幹嘛？”
難道喝醉了酒不應該乖乖的回家睡覺嗎？
“吃夜宵。”季墨拖著顧以欣往外走著，穿越過酒吧裏摩肩接踵的人群。
兩人話不多，隻是安靜的往前走著，迷城酒吧附近有一條江，叫做姚江，季墨最近經常一個人在江邊走，他不是個怕孤獨的人，卻怕自己在不經意間迷失，特別是在清醒的時候墜落，星耀娛樂公司在A市建立分公司的事情進行的如火如荼，預計下禮拜就能正式成立了，這麽多年，季墨都一個人過來了，他想找一個能陪自己看夜景，數星星的人。
被他拉了好遠一段路，顧以欣看到江邊璀璨的燈火，五顏六色的在她眼前閃爍著，兩岸的護欄上每隔幾米就有一盞路燈，今夜不是很冷，風中帶著一點點的暖，A市就要回春了……
一艘豪華遊艇在江中開過，顧以欣趴在護欄上，眼光盯著那艘遊艇看了許久，她算是個宅女，回到A市後還沒好好的出來走過，顧以欣不喜歡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她也會感到孤單，所以沒人約她的時候，她還是喜歡一個人在家裏呆著。
“季墨，你對這座城市熟悉嗎？”顧以欣忽然開口問道，她的唇畔邊掛著隱隱約約的笑容，給人一種舒暢的感覺。
看著她的笑，季墨的心底如同被一陣清風拂過，他抿唇笑道：“不熟悉，我從小在香港長大，雖然我的爸媽都是A市人，但是我們很少回來。”
“我從小在這裏長大，但是小學畢業後就出國讀書了，對這座城市的記憶很深，去過澳大利亞，去過新加坡，我想我這輩子最不願離開的還是這裏。”遊輪的鳴笛聲已經越來越遠，顧以欣的視線拉向遠方，江中的水麵上很平靜，沒有掀起波瀾，就好像遊輪不曾從這裏經過過一樣。
這座城市也是如此，每戶人家都有故事，但是那些故事真的很小，這座城市可以包含所有，所有的痛苦和歡笑，都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你為什麽會選擇出國讀書？”季墨眯起眼看她，一般人都是在高中畢業後才出國留學的，顧以欣那麽小就走了，難道不孤單嗎？
“和你說也沒關係，這也不是秘密了，我爸媽在我小學的時候就離婚了，媽媽為了讓我不被人看不起，就把我送出國了。”顧以欣釋懷的笑道，眉眼間除了平淡無奇，就是從容的笑意，她好像一點也不介意這件事一樣。
“呃……其實在這個社會，離婚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季墨發覺自己嘴挺笨的，恍然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顧以欣在他麵前堅強到不需要他的同情和安慰，季墨一時間分不清這到底是她裝出來的還是真的看開。
“哦？是嗎？那你的意思是你能接受離婚？”顧以欣斜睨著他，一臉鄙視的樣子。
“當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現在離婚的人挺多的，但是我以後一旦結婚，就不會離婚，人生已經有許多的不完美了，盡量少點遺憾吧。”季墨揚起下巴，感受著江邊的微風，恍惚間又想起了王依曦，她的一顰一笑早已刻進他的生命裏。
王依曦是一個特別溫柔大氣的女子，她很淑女，是每一個男生情竇初開時都會喜歡的模樣，季墨當然不例外。
季墨並不是一個脾氣特別好的人，青春期時候的他，脾氣特別強，經常和老師吵架，每次遇到煩心事，同學們都會對他避而不及，唯獨王依曦會安慰他，而且她懂得如何安慰他，有時候她會做鬼臉哄她開心，也有時候她會給他講笑話，總是她是一個鬼點子很多的女子，王依曦其實很機靈。
高中的時候，經常有別班的男生，學長甚至學弟給王依曦遞情書，但是這些情書都被季墨攔截下來了，一封也沒有送到王依曦手裏過，他就是個那麽霸道的人，他們的高中是寄宿製的，兩人都住在學校，王依曦因為長得漂亮，是校花，寢室裏的人都很喜歡她，她人緣也好，但是季墨不同了，他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而且他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沒有人知道他是星耀娛樂的公子，學校裏大多數人以為他是個空有一副臉皮的窮小子罷了。
王依曦晚飯後都會和室友一起去操場散步，那些男生看到她就好像餓狼看到了獵物一樣，有好幾次把王依曦堵在操場上，季墨也因為這件事打過架。
那些和季墨打架的男生自然被學校開除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和季墨作對，也有人開始在懷疑季墨的真實身份，王依曦其實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上季墨了，也許是早在開學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她隻是沒有表達，高一第一學期末，季墨向王依曦表白，兩人正式在一起，那時候的談戀愛很單純，他們隻是相互鼓勵要考上大學，周末出去看電影，逛街。
王依曦家境普通，但是對季墨卻很大方，有一次季墨生日，王依曦用了自己半年的存款給他買了一雙AJ的運動鞋，那雙運動鞋是那一季的新款，季墨到現在還珍藏著，早在兩人出去逛街的時候，王依曦就發現季墨很喜歡那雙鞋子，當時她還問他了，季墨那時候和家裏鬧別扭，所以沒問父母要錢，他所有的錢都是爺爺奶奶給的壓歲錢，不能大手筆的用，季墨考慮到還要和王依曦出去約會，他為了讓王依曦開心，就沒有買那雙鞋子。
那雙楔子要四千二，王依曦一個人走進專賣店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她從來就沒買過超過五百元的鞋子，因為家裏還有個妹妹，王依曦作為姐姐，幾乎是省吃儉用的，她的父母隻是普通的工薪族，季墨很喜歡打籃球，王依曦看著那雙“天價”的鞋子發呆，最後一咬牙還是買了下來，在季墨生日的時候，王依曦把鞋子送給了他。
“這……這是你買的嗎？”季墨語氣顫抖著問，怎麽也沒想到王依曦居然會買這雙AJ給他，他隻不過是看了它幾眼，也不是非買不可，季墨從小到大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還是在進入了高中以後開始穿雜牌的，那雙AJ的鞋子對於當時的他們來說簡直是天價，王依曦是個性格很好的女生，她不虛榮，衣服也不多，穿來穿去就那麽幾套，她不舍得給自己買一套新衣服，卻給季墨買了一雙四千多的鞋子，季墨怎麽能不感動？而且那時候他並沒有告訴王依曦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怕自己說了，很多東西會改變，不是不相信王依曦對自己的愛，而是怕給她製造壓力。
“是啊，你喜歡嗎？”王依曦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問。
“恩，喜歡，我很喜歡。”季墨簡直喜歡壞了，高興的想要蹦起來。
“你喜歡就好啦，阿墨，生日快樂。”王依曦開心的笑著。
“謝謝，不過你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錢買這雙鞋子？”季墨疑惑的問，眉心微微的蹙起，他還記得這雙鞋子的價格，將近四千兩百九十九。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就是有錢。”王依曦並不打算告訴季墨這雙鞋子花了她存了半年的積蓄。
季墨慢慢的緊張起來，眉眼間帶著不安，他忽然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道：“阿曦，你老實告訴我，這錢是怎麽來的？”
“阿墨，你弄疼我了。”王依曦皺了皺眉道。
“你哪來這麽多的錢？”季墨仍舊追問道，他就怕王依曦為了給他買鞋子去做傻事了。
王依曦看穿了季墨在想什麽，歎了口氣道：“好了，不瞞你了，這是我自己存了半年的積蓄，就這麽點了，還好買得起這雙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