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我不是你的寵物
顧芸放心的一笑，“媽媽也是擔心你，從現在開始可以物色起來了，女人年輕就是資本。”
“哎喲，媽媽。”顧以欣嬌嗔的叫道。
母女倆說說笑笑，房間裏的氣氛很是和諧，雖然她們在新加坡沒有親人，但是也結識了許多朋友，顧芸的交際能力很好，開了餐廳後，結交的朋友就更多了，沒有人知道她們的過去，也沒有人會在意她們曾經在A市都做過些什麽，新加坡就是她們全新的開始，但是落葉歸根，她們始終要回去。
夜晚。
顧允蜜回到家後就直接上樓了，沒有和厲冥琛說一句話，周紫言也躲在房間裏，沒有像平時一樣窩在客廳的沙發裏看電視，白雲不知道去哪裏了，下班後就不見人影，別墅的氣氛很沉悶，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陰森的表情，仿佛隨時會爆發。
傭人們準備好了一桌子豐盛的菜，等到菜都涼了，還是沒有人來吃，厲冥琛在書房裏辦公，顧允蜜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周紫言躺在床上睡覺，厚重的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線，冬天天黑的快，她懷著心事沉沉的睡去，隻覺得今天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下班後是厲冥琛把她帶回家的，顧允蜜破天荒的和她一起坐在車後座，一路上，三個人沒有說一句話，氣氛詭異的很。
想了一會兒，周紫言決定給顧允蜜打一個電話過去，也不知道顧允蜜現在怎麽樣。
顧允蜜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心事重重的睡不著覺，她覺得厲冥琛隱瞞了自己很多事情，“聽風堂”，還有上次在病房裏厲冥琛和白雲說的話，她沒有問，心裏卻也很想知道，時間過去了四年，他們之間縱然恩愛，也還是有隔閡存在，不再是無話不說的顧允蜜和厲冥琛了，顧允蜜自己也隱瞞了厲冥琛一些事，但是她覺得那都是小事，不會影響他們現在的生活，她不想讓厲冥琛同情自己，所以一直沒說。
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顧允蜜的思緒，把她從很遠的地方拉了回來。
她表情黯然的看了眼手機，是周紫言的電話。
“喂，小言。”顧允蜜淡淡的說道。
周紫言的眉頭一蹙，姐姐的聲音聽起來怎麽軟綿綿的？感覺她好沒精神。
“姐姐，下來吃飯嗎？”周紫言故作愉悅的笑著，右手緊緊的抓著手機。
顧允蜜頓了頓，“不了，我不餓。”
周紫言不死心的說道：“姐姐，今天的晚飯很豐盛的！”
“你先去吃吧。”顧允蜜用纖細的手指揉著太陽穴，頭疼的說道。
“姐姐，到飯點了，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想想啊！寶寶們會餓的！”周紫言有點激動，語氣中甚至有幾分不安。
“好了，我自有分寸，先睡一會兒，餓一頓不會死。”顧允蜜固執的掛掉了電話，為了防止別人再打進來，她直接開了飛行模式。
掛了電話後，她心煩氣躁的拿著手機上網，發現也沒有什麽好看的，突然看到了桌麵上的微博圖標，她已經有很久沒看過微博了，她不怎麽玩微博，也沒興趣玩，隨便看了幾個笑話，心情還是沒有好，刷了一下朋友圈，突然看見了洛捷發的一條微博：最近好累。
那是洛捷的小號，以前顧允蜜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創的，隻是後來他不玩了，重新創了一個號，認證為辛氏集團CEO，一夜之間粉絲暴增，在曼哈頓的那四年，顧允蜜經常看洛捷的微博，當年悔婚的事她覺得很對不起洛捷，但是後來看到他找到了自己的愛人她很欣慰，可誰知一切會變成那樣，顧允蜜不敢斷言洛捷不愛辛之翎，隻是也許沒那麽愛罷了。
她把洛捷小號上的微博都翻了一遍，洛捷的大號已經幾個月沒有動態了，小號平均三個月會發一條動態，很多都是狗狗的圖片，洛捷很喜歡狗，顧允蜜記得他以前說過，結婚後要養一條狗，不知道他現在養了沒有。
洛捷的微博一點都不像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發的，到像是個十八歲的高中生，惆悵又鬱鬱蔥蔥的歲月。
顧允蜜再往前看，已經是前年的微博了，1月1日，淩晨四點。他發了一條：YM，我很想你，你在哪裏？你還好嗎？
心裏的某一塊地方好像突然被觸動了，顧允蜜知道YM就是自己，當年厲冥琛建立了YM國際，就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雖然YM國際隻存在了那麽短的幾個月，但是顧允蜜也知足了。
洛捷以前的那些微博都是和顧允蜜有關的，YM，今晚喝醉了，醒來後一個人躺在酒吧的卡座上，空氣裏彌漫的煙酒味讓我厭惡，但這也正是我現在的生活，不是嗎？我很想你……
YM，如果我比他更早與你遇見，你會愛我嗎？嗬嗬，我是不是想太多了？明明就是我們先遇見的啊！
我感覺很麻木，我有兒子了，我應該做一個好爸爸，可是愛情和婚姻，我無法兩樣都效忠，我的心裏還是愛著你！
……
顧允蜜沒發過一條微博，洛捷應該以為她不玩了所以才會發那些話的吧，那麽露骨的告白和心裏話，是多少人不會寫在微博裏的，有些話洛捷沒有親口告訴過顧允蜜，但是現在她看到了，心裏沒有很怪異的感覺，反倒是有幾分溫暖，至少在曼哈頓的這四年，有人一直在牽掛著自己，若厲冥琛也有這樣深情的袒露，顧允蜜該有多高興。
看完了他全部的微博，顧允蜜才想起來自己很久沒聯係洛捷了，回國後就沒碰過幾次麵，前段日子他有私生子的事情被揭發，辛之翎又綁架了孩子，他應該挺頭疼的，不知他現在怎麽處理這複雜的三角戀的。
洛捷在顧允蜜的心裏始終是一個大哥哥，他不屈不撓，不輕易向命運低頭，他也是一個驕傲的男子，和厲冥琛相比，洛捷更多了一分溫文爾雅，像是太陽，和他接觸過的人都會主動做一株向日葵，朝著他轉，在顧允蜜的印象裏，洛捷從未拒絕過自己，如果當初她沒有在訂婚宴前夕決定和厲冥琛私奔，後麵的故事應該截然不同了，洛捷雖沒有厲冥琛那麽有錢，也沒他帥，但是性格真的很好，尤其是對顧允蜜。
最近怎麽樣？
想了許久，顧允蜜給洛捷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洛捷很快就回複了：老樣子，你呢？
收到顧允蜜的微信，洛捷很開心，他不想打擾顧允蜜的生活，所以很少主動聯係顧允蜜，他們都有各自的家庭，而且都是有頭有臉的門戶，他們更應該恪守本分。
我挺好的。顧允蜜笑了笑，發了過去，她不想告訴洛捷她很不好，他有妻子有孩子，還有安木晴和陽陽，他的心事應該比她還要重。
嗯，吃飯了沒？洛捷秒速回複。
還沒，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見一麵吧。顧允蜜的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微信發了出去。
洛捷看到顧允蜜發來的微信，平靜的眸子裏閃耀著異常激動的目光，顧允蜜很少主動聯係他，肯定是有事才會找他，難道她最近出事了嗎？洛捷不安的揣測著。
好，我隨時都有空。洛捷又驚又喜的回複。
顧允蜜看了看手機裏的計劃表，明天要去醫院做產檢，那就順便去見洛捷吧。
明天早上九點，你不用上班嗎？顧允蜜道。
恩，放心，時間是擠出來的。洛捷微笑著回複。
辛之翎在一旁看的好奇了，詢問道：“洛捷，你在和誰聊天？怎麽這麽開心？”
洛捷把手機放回口袋裏，一臉鎮定的說道：“我在看笑話。”
辛之翎不相信的瞥了他一眼，剛才他明明在和別人聊微信啊，怎麽一問他就變成了看笑話呢？辛之翎倒是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挺像是個笑話的，再次懷孕後，她感覺自己滄桑了不少，洛捷和安木晴的事情也沒有完全斷幹淨，他時常會去看她們母女，她不是不知道，隻是放在心裏沒說罷了，現在沒有什麽比留住洛捷更重要的了。
“吃飯了。”辛之翎微微一笑說道。
和洛捷約定完，顧允蜜就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厲冥琛暴躁的敲著門。
顧允蜜懊惱的把頭埋在被窩裏，她已經把房門反鎖了，雖然厲冥琛肯定能打開門，她的這一舉動隻是無用功，但是她隻想一個人呆著，偏偏這個時刻還懷著身孕，行動很不方便，要是沒懷孕，她肯定去外麵了。
“咚咚咚……”敲門聲仍在繼續，不用問是誰，在別墅裏會這麽敲門的也隻有厲冥琛了。
“幹什麽？”顧允蜜幽幽的問了一句。
“開門，出來吃飯了。”厲冥琛語氣生硬的說道。
雖然隔著門，但是顧允蜜也能聯想到厲冥琛此刻的表情，肯定黑的和煤炭一樣，怒氣衝衝的厲冥琛還不是最可怕的。
“你吃吧，我不餓。”顧允蜜衝著門喊道。
隻聽“砰”的一聲，厲冥琛一拳砸在門上，這女人是要鬧哪樣？這都已經七點了，還不肯乖乖吃飯，他一直以為顧允蜜餓了就會去吃，他還真是低估她的倔強了。
在書房裏，厲冥琛根本就沒心情看文件，顧允蜜從下午睡醒後就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他不就是重新組織了“聽風堂”嗎？又不是叫“聽風堂”的弟兄們去殺人放火了，顧允蜜反應那麽激動做什麽？這些年“聽風堂”完全已經走上了正軌，厲冥琛也早已不做軍火買賣了。
“你是要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厲冥琛咬牙切齒的問，聲音中充滿了狡詐。
顧允蜜：“……”
厲冥琛有備用鑰匙，而且他開門的手段有幾百種，要是真惹怒了他不好吧，顧允蜜心有餘悸，一手撐著腰，慢吞吞的來到了門邊，很沒誌氣的打開了門。
打開門，一道冷冽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眸子中，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又冷又黑，眸光似兩把鋒銳的刀，顧允蜜沒有退縮，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
“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厲冥琛惱羞成怒的一拳打在牆壁上。
有蠻力也不是這樣用的啊，牆壁應該更疼吧，顧允蜜心想著，好同情牆壁。
“琛，我們之間已經有太多的誤會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事情都說清楚，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總之一切的決定權都掌握在你手裏，從我決定和你結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失去了自我。”顧允蜜杏眼睜的大大的，紅唇輕輕的動著。
厲冥琛眯起眼看她，打量的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想知道什麽？”
他的語氣好冰冷，顧允蜜咬著唇，眼睛裏噙著失望，她笑笑道：“那算了，當我沒說。”
她一轉身，又想進入房間。
厲冥琛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他的手捏著她的肩膀，力道不是很大，卻讓顧允蜜覺得很別扭。
“去吃飯，聽不懂嗎？”厲冥琛危險的逼近顧允蜜，眼神已經冷了下來。
顧允蜜頓住腳步，微笑著轉身，甩開他的手，“厲冥琛，我不是你的寵物，你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說了我不想吃！”顧允蜜的語氣很堅決，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麽？
“什麽？寵物？”厲冥琛眉毛一挑，整個人都陷入了陰暗中。
顧允蜜居然說她是他的寵物，他隻不過是怕她餓了，所以才叫她下去吃飯，這樣就是寵物了嗎？
他的表情很生氣，好像還有點失望，顧允蜜揣測不了厲冥琛此刻的心情，他們之間明明有那麽多的誤會，他仍舊不想告訴她，既然這樣，他們在一起有什麽意思？
“沒錯，就是寵物，你覺得你有把我當做你的妻子嗎？開心的時候哄我玩玩，給我好臉色看，你生氣的時候呢？不言不語的，厲冥琛，你以為你是誰啊？我也受夠了好嗎？”顧允蜜說出話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因為她看到厲冥琛的表情越發越黑。
“砰。”耳邊又是一記響亮的拳頭聲，拳頭砸在門框上，顧允蜜仿佛看到了整個門框在顫抖。
“滴答”一聲，濃稠的鮮血滴在了地板上。
顧允蜜目瞪口呆的看著厲冥琛的右手，居然流血了，手上的皮已經破了，他的拳頭還是捏的死死的，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看上去他真的很生氣。
“你……你的手。”顧允蜜心急的捏住厲冥琛的拳頭。
厲冥琛用力的甩開，冷麵道：“沒事。”
“我幫你去包紮。”顧允蜜急的快哭出來了，厲冥琛是白癡嗎？那麽用力的砸門做什麽？看著他關節上鮮血直流，她非常擔心。
“不用了。”厲冥琛仍舊冷冷的拒絕道。
“琛，我……”顧允蜜看到厲冥琛這幅樣子，突然想道個歉，卻發現自己拉不下臉，可能是厲冥琛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裏的緣故，兩個人沒有吵過大架，每次吵架了厲冥琛都會哄她，所以她恃寵而驕了。
他的眸子冷冷的掃過她，嘴角蕩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這麽點傷算什麽？如果我會疼，我就不是厲冥琛了。”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顧允蜜總覺得這番話背後另有深意，如果我會疼我就不是厲冥琛了，流血了當然會疼！手狠狠的往牆壁砸去肯定會疼！疼不疼這種東西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厲冥琛為什麽要這麽說？
“我幫你清理傷口，等會兒感染了不好。”顧允蜜耐聲耐氣的說道。
“這麽容易感染，我恐怕早就死了。”厲冥琛的話語越發陰冷，一字一句都在刺激著顧允蜜的每一根神經。
“不倔強你就會死嗎？”顧允蜜衝著他突然吼道。
厲冥琛先是一愣，隨後冷聲哼道：“這句話你好好問問你自己吧，顧允蜜，我真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
可能是兩人分離的時間太長了，厲冥琛都要忘了當初的顧允蜜是怎麽樣的了，她無理取鬧，任性，一顰一笑，在他眼裏都是可愛的，可是眼前偏執的顧允蜜卻讓他覺得很頭疼。
顧允蜜突然笑了，“是啊，厲總流連在萬花叢中，那些女人自然奉承你了，和我說說唄，她們是如何作踐自己討好你的？”
她叫他厲總，他的眉頭忽然擰成了一團，怒不可遏的抓住她纖細的手臂：“你一定要這樣冷嘲熱諷嗎？”
顧允蜜看著他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什麽冷嘲熱諷？這都是事實啊！”
厲冥琛索性放掉了她的手臂，揚長而去……
顧允蜜順著牆角無力的滑了下來，冰冷的手指忽然觸碰到他的鮮血，那一抹紅很刺眼，看得她快睜不開眼睛，他就這麽走了，難道真的不要自己了嗎？
長長的眼睫毛輕柔的刷著，小腹突然傳來一陣疼痛，顧允蜜疼的直冒冷汗，孩子又在踢了，而且踢的很用力，距離預產期還有二十多天，最近肚子疼的越來越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