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了解往事
陸錦涼濃眉一挑，不屑地瞥她一眼：“嗬！算了，親眼所見，還能有什麽誤會。法官都判了，就是故意殺人。”
聽言，宋小羽十分無奈地聳著肩膀，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氣氛在那一瞬變得有些僵，靜默了一瞬，宋小羽倏爾抬眸，勾起紅唇，朝他苦澀一笑：“你大概還不知道你母親對我說過什麽吧？她一直都很想親口對你解釋這一切，可是……也許永遠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你若一直這樣的固執態度，她的病情已經不斷地惡化，恐怕……”
宋小羽沒有將話說完，隻是希望她的病情能引起陸錦涼的一點點在意。
陸錦涼雙唇緊抿，深邃的黑眸中悲傷一閃而過，快到連宋小羽都來不及察覺。
“若是誤會，她當年早就解釋了，何必等到今日。”陸錦涼沉默片刻，最後脫口而出如此之言。
一聽陸錦涼的這句邏輯完全經不起推敲的話，宋小羽突然之間忍不住開始質疑他的智商了。
用力咬了一下唇瓣，宋小羽不悅地翻起了白眼，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後，疾步奔到陸錦涼的眼前，昂首挺胸地盯著他：“陸錦涼，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這些年來是否有去看過她一眼？她何來的機會給你解釋？上次我也提出過讓你去看她，你是拒絕，這一次，你依然是拒絕。”
轉眼瞥著桌子上的那一張照片，宋小羽更是無限感慨：“看你母親，年輕時候多麽美好的一個女子，如今身陷囹圄，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卻不認她，甚至還鄙夷她，這會讓她多麽的痛心疾首，你知道嗎？”
那一刻，宋小羽隻感覺自己的肺裏火燒火燎，就好像被人投了一顆炸彈在心裏，轟然爆炸，直讓她五髒六腑都疼痛欲裂。
看著宋小羽憂心忡忡的模樣，陸錦涼眉眼一沉，輕輕一抿薄唇，盯著她字正腔圓地表態：“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我真的做不到。”
漫不經心的眼神輕瞥著她，不冷不淡的口吻就好像一陣凜冽寒風從心頭刮過，宋小羽隻感覺身心俱寒，冷笑一聲，抬高聲音說道：“陸錦涼，算我看錯你了！”
一聽這話，陸錦涼略有懵逼，怔然地看著她的背影，薄唇輕啟，卻是欲言又止。
待宋小羽消失於視線內，陸錦涼狠狠地朝著牆壁掄了一拳，手指背上頓時就出現了淤青。
倏爾轉身，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桌麵上的那一張照片，此時的他內心就好像被壓上了無數的石頭，沉重得讓他感到窒息。
複雜的情緒不斷地在他的內心翻滾，身體僵直地挪到桌子前，修長的手指捏起那一張泛黃的陳年照片，陸錦涼終究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底氤氳出的薄霧很快就醞釀成為了黃豆般的淚珠子。
定睛看著照片裏的母親，陸錦涼的回憶也像是洪水滔滔而來。
緊緊地攥著照片，看著紙質開始變皺，陸錦涼的心緒也開始變得更加的淩亂。
“宋小姐，宋小姐……要不你先離開？”在宋小羽帶著滿腔怒氣急匆匆地下樓，李叔早忍不住八卦了一下情況，得知是因為陸錦涼母親的事而鬧別扭，李叔隻能如此勸說宋小羽。
一聽李叔的話，宋小羽兩眼一瞪，明顯不樂意，一咬牙，當即擲地有聲地表態：“李叔，我今日就在這裏了，我不走！”
說罷，宋小羽直奔沙發，一屁股坐下後就雙手抱在胸前，夾帶著怨氣與怒氣的眼眸卻是抬起直勾勾地盯著樓上。
哼，陸錦涼，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有多麽的鐵石心腸！
宋小羽雙唇抿得很緊，時不時還瞅了瞅因為忙活時而經過的李叔。
當陸錦涼走出房間，俯視著客廳，見到宋小羽正神色冷肅地端坐在沙發上，不禁眉心一挑，旋即步履匆匆地下樓。
“你幹嘛還不離開？”陸錦涼厲聲質問，見李叔也在，陸錦涼沒有多言，倏爾拽起她那仿若無骨的手腕就徑直朝著別墅門口走去。
宋小羽試圖掙紮卻是無濟於事，隻能任由被他拉著往外走。
剛一走出別墅的門口，陸錦涼猛地甩開她的手，腥紅的眸在對上她那秋水般的明眸時，倏爾一沉，積累在心裏的怒意突然之間就好像遇到一個缺口，透射進來的光亮讓他瞬間意識清醒。
內心低咒一句，陸錦涼旋即轉過臉，故意不看她隻是為了平定心中的波瀾，卻不料到越是壓抑，越是情不自禁。
深吸口氣，陸錦涼猛然轉過眼盯著她，宋小羽卻是一臉警惕狀瞪著他。
半晌過去，兩人始終相視無語。
不得已之下，宋小羽隻能率先打破僵硬的氣氛了。
抬手輕捂嘴巴幹咳兩聲，宋小羽有意無意地窺著他的神色，淡淡地說道：“你不是說不去看她嗎？你幹嘛拽我到這裏來？有什麽是不能在裏麵說的嗎？”
陸錦涼怔了怔，而後就是淡淡一聲“嗯”。
盡管別墅處在幽靜的半山腰，可是由於那一帶是富人區，所以還是會有不少車子途徑出入。
宋小羽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心裏一來氣，正好看到有一輛豪車疾馳而來，宋小羽毫不猶豫地就衝到路旁。
抬手就揮了揮，豪車頓時減速，在宋小羽的身旁停下，車裏的帥哥司機一看是個美女勾搭，眼前一亮，正想要搭訕的時候，卻看到緊繃著臉的陸錦涼緩步走來。
還沒等宋小羽主動開口，陸錦涼一把攥著她的手臂就疾步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宋小羽痛得嗷嗷直叫，不管她如何的努力掙紮卻抵不過陸錦涼的勁兒。
狠狠地攥著她的手臂，指甲還有意無意地往她的肉裏掐，宋小羽那姣好的五官都開始變得猙獰。
然而，陸錦涼卻好像很享受這樣的過程，直勾勾地盯著她猙獰的模樣，嘴角一揚，低沉著聲音冷臉質問：“還敢惹我不高興嗎？”
“陸錦涼，你……你變態啊！”宋小羽因為疼痛已經口不擇言，不破口而罵兩句都不足以發泄她的憤怒了。
陸錦涼冷臉一笑，不屑地睨她，而後不疾不徐地反問：“我哪裏變態？”
“你！”宋小羽簡直是要被他氣死，被他那麽一問，反而有些啞然了，咬牙半天，從牙縫裏蹦出一句“你哪裏都變態”。
陸錦涼倏地笑意凝固，神色一沉，陰沉沉的模樣讓宋小羽不禁內心一緊。
“還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我給你的建議都不聽。”頓了頓，宋小羽不依不撓地依舊將話題往他的母親一事上帶。
陸錦涼眉梢微挑，眼底再次泛起怒意。
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陸錦涼果斷轉身。
眼看陸錦涼要揚長而去，宋小羽一個情急拔腿就尾隨上去。
跟在他的背後如祥林嫂般喋喋不休，直讓陸錦涼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不耐煩地深吸口氣，陸錦涼再也無法好好地克製心中的怒火了，倏地轉身，上下打量著她而後不緊不慢地問道：“好像你什麽時候才答應過我，要好好聽話的。為什麽我現在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聽，還要三番四次地揪著一件事來騷擾我？”
“騷擾”一詞如晴天霹靂，頓時就讓宋小羽驚訝得瞪大了雙眼。
陸錦涼，你究竟是有多麽的恨你的母親，因為不想去看她，現在居然都要責備我騷擾你了？
宋小羽窺著他的神色，明眸一沉，冷言道：“OK，就當是我多管閑事了。你的事情，我以後不會再過問。”
冷淡地撂下這話，宋小羽果斷轉身，決絕離去。
翌日。
當一縷晨曦灑到白色的大床上，宋小羽翻了個身，半睡半醒中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被子，正要繼續進入沉睡的時候，猛然想起了什麽，倏地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完了完了，我不是要去看他的母親的嗎？我怎麽就……”宋小羽左右張望一下，抬手撓了撓淩亂的頭發，經過一夜的輾轉沉睡，宋小羽的頭發已經亂得跟個雞窩似的。
哎，加油加油，趕得及的，趕得及的……
宋小羽麻利起床，三兩下就換下了身上的睡衣，急匆匆地就奔下樓。
監獄醫院裏，羅蘭正病懨懨地躺在白色的小病床上，得知有人來探望她，滿心喜悅地用手支撐著床想要爬起，可終究因為身體虛弱而癱軟下去。
護士見狀，上前幫忙攙扶著她坐起，拿上一個枕頭墊在床背上，身體往那倚靠，羅蘭客氣地跟護士道謝。
當看到來者是宋小羽，羅蘭明顯眼底閃過了一絲失落，不過很快就被她的閃爍眼神給掩了下去。
“小羽，你來了。”羅蘭說話有氣無力，欣喜地伸出了手臂。
一看此狀，宋小羽忙不迭地將那一袋水果輕放在床頭櫃上，微微一笑，十分有禮貌地關心詢問：“最近好嗎？”
羅蘭眉眼微沉，慈祥的目光掠過她的清麗臉龐，輕輕歎息：“癌症晚期了，還怎麽可能會好呢，隻會越來越差。”
話落，羅蘭黯然神傷地低垂眼眸，即便她隻字未提陸錦涼，可是宋小羽還是隱約感覺出了她那對兒子的思念之情是多麽的濃厚。
“哦……那個，我給你帶來了一些新鮮的水果。我給你削一個。”宋小羽怔了怔，話鋒一轉，有意轉移羅蘭的注意力。
羅蘭略有怔然地抬眼看她，還沒等她說話，宋小羽就已經從袋子裏拿出了一個蘋果。
一邊削皮，一邊柔聲細語地給羅蘭說著各種比較輕鬆的話題，羅蘭時不時還揚起了淺笑。
當宋小羽將那個削好皮的蘋果遞給她的時候，宋小羽卻突然一本正經地詢問：“羅阿姨，可以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話音一落，羅蘭明顯愕然了一下，伸在半空中的手也動作一滯，眼裏開始布滿陰霾。
目光一沉，羅蘭皺起眉頭止不住地歎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