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鬧別扭
簡西閉著眼睛裝睡，她聽見顧凜細不可聞的歎息聲，聽見遙控器清脆的聲音，聽見他走過來又走進房間的聲音，接著傳來放洗澡水的聲音，良久，悄無聲息，她想，他應該是睡下了吧。
她又是失望又是鬆了口氣，他們就這樣相對無言一個晚上嗎？不過他不在身邊，自己能更好整理一下心情吧。
可是不一會兒她聽到腳步聲，接著是窸窸窣窣拉被子的聲音，那聲音很近，近的好像的在身邊。
她好奇的睜開眼睛想要一窺究竟，她睜開眼睛然後再閉上眼睛，反正他也發現不了。誰知道她一睜開眼睛，就和沙發下麵的顧凜的黑黑沉沉的眼睛對個正著。
地上墊了個薄毯，身上蓋著個薄毯，手枕著著頭滿眼寵溺的望著她：“睡吧，我在你身邊。她翻了個身後背倔強的對著他，這個人會不會照顧自己，這麽冷的天就不知道拿厚一點的褥子墊在身上，雖然地上有厚厚的一層地毯，但是那地上的涼氣還是會傳到身上啊。
他想幹嘛。
正在胡思亂想的簡西突然感覺顧凜的手伸到了她的肩膀上，她睜著眼睛全身僵硬的等待著顧凜下一步動作，這個人要是敢胡來，今天這場世界大戰是避免不了。
可是那人隻是伸手拉了一下她肩膀上滑落的被子，小聲音嘀咕，其實聲音不小，不然她也不會聽見：
“呦，你沒有我怎麽辦啊，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誰不會照顧自己了，她最起碼比他會照顧自己，不會在這麽冷的天氣裏，拿這麽薄的一床褥子做墊被。
簡西翻了個身平躺，擰著脖子不肯掃他一眼，她知道他沒有睡，他正看著自己。
“顧凜。”黑暗裏簡西突然問：“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失意難過的時候是怎麽過的？”
你是不是抱著簡寧哭，後麵那一句她沒敢問出口。
憑著她對他這麽多年的了解，她信任顧凜，這個從小到大都嚴於律己，對自己的生活一絲不苟的男人，他要是真的投入別人的懷抱，他一定會告訴自己。
憑他的身價樣貌，多少女人對他趨之若鶩，環肥燕瘦任他挑選，也不至於在簡西這棵歪脖子樹上吊了這麽多年，死去活來，活來死去卻還就是不肯離開。
顧凜沉默了半晌的說道：“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我真的想知道。”簡西聽見自己這樣說，她真的想知道，想知道那些不在的日子裏，顧凜是怎麽過的，他們從認識開始隻分開那一年，也隻有一年，可就是那一年，他們之間多了很多不為彼此的空白，總會覺得那會是遺憾，哪怕不能參與，能做為一個旁觀者聽一聽也許會少許多遺憾。
“抽煙，喝酒，自我頹廢。”
簡西以為他會說，那些我都沒有做過。
可是顧凜卻說，我都做過，但是我的懷裏從來都沒有抱過別人，哪怕爛醉如泥的時候我也記得我們家簡西身上的味道，那味道我永遠刻苦銘心永不能忘記，那不是別的男人或者女人能夠取代的。”
簡西嘴著唇，她想不要歡喜，他這些甜言蜜語不過是糖衣炮彈而已，可是忍不住歡喜，但又忍不住心疼，那樣自律的顧凜，她無法想像他墮落的樣子。
“那後來呢？”
“後來差點兒酒精中毒進了醫院。”顧凜不經意的說道：“我在醫院碰到一對年老的夫妻，我決定做一個健康的人等待著簡西回來，或者是去找我那流浪在異鄉的簡西,反正我們不能分開，我要死在她後麵，讓她永不會覺得寂寞。”
顧凜說著，簡西聽著，淚在眼眶裏打轉，一側頭，就不自覺掉了下來，她想看一眼顧凜，看一眼他在黑暗中的輪廓，那是她一次次在心裏描繪的樣子，可終就因為淚眼模糊看不清楚。
“顧凜，我餓了。”
顧凜望了一眼睡在沙發上的女子，這是在跟他示弱吧，他心道，借著月光看了一下手表，他說：“簡西，現在已經十二點多鍾了，晚上吃多了你睡不著覺，我去給你泡杯牛奶。”
“我不喝牛奶，我要吃飯，吃各種肉的飯。”簡西任性的說道：“你想活活餓死我麽？”
顧凜無話可說，隻得歎了口氣翻身坐起認命的說道：“好，我給你做飯。”
這可怎麽是好，他不介意她吃的多，可是總不能定時定點的吃飯，這多影響腸胃健康，可自己舍不得管她怎麽辦，別說就是一頓飯，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摘給她的。
穿著睡衣睡褲的簡西狼吞虎咽的吃著肉，顧凜替她倒了杯水說：“你吃的慢點，沒有人跟你搶。”
簡西說：“我餓。”她不是餓，她是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大吃大喝，這得感謝她那猶如林黛玉般嬌弱的腸胃，不然，她早就成了一個大胖子。
一碗飯見底，簡西打著嗝喝著水，顧凜收拾完碗筷望著她：“能跟我說說簡寧跟你說了什麽嗎？”
“沒什麽。”簡西一邊喝水一邊說：“不過是故技重施，想讓我們都不好過罷了。”
“那好，簡寧的事件翻過去，以後不許單獨去看望她。”簡西不願意提，顧凜也不願意問，不過是路人甲而已，沒有什麽值得他們費盡心思。
“為什麽？”雖然簡西也不願意再去看簡寧，這個女人為了顧凜隨時隨地都想著怎麽算計她，而自己也是愚蠢，每次都被她算無遺策，她隻是抗議顧凜的霸道而已。
“因為她沒有什麽好看的，她是眾星捧月的公主，有的是人排著隊照顧她。”顧凜麵目嚴肅的說，簡西是吃人嘴短不敢搭腔：“而且每一次我們之間的不愉快都是因她而起，所以為了避免舊的事故重演，我決定將她從我們的生活裏一筆抹去，她的任何事情都與我們無關。”
這也太冷酷無情了，簡西撇撇嘴，她聽見顧凜歎了口氣說道：“這些問題解決了，我們來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們之間能有什麽事情？”
“我首先檢討一下。”顧凜說：“我不應該提那麽愚蠢的建議。”
顧凜提了一個愚蠢的建議，她怎麽不知道，簡西興致勃勃的說：“你說，你說。”
顧凜一看她那雙滿是興奮的小眼神，他就知道她一定沒有把他的話當成正經的話在聽，無奈的苦笑一下：“我不應該建議兩個人若是有不愉快，我就應該去睡沙發或者是書房。”
“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啊。”簡西不讚同的反駁：“可以讓夫妻之間少吵多少場架。”
“可是也影響了夫妻之間的感情。”顧凜說：“簡西，你剛剛吃了我做的飯。”潛台詞就是說吃人嘴短。
“那你說怎麽辦？”簡西從善如流的問。
“以後我們就是真的想吵架，到了不願意讓雙方起更大衝突時候，另一方可不可以說停，然後我們合好，把這一頁揭過去，等到我們恢複心情再來細談。”
這個主意好像不錯，不必爭吵，不必冷戰，不必分房而居，甚至也不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世界和平，萬事大吉。
簡西正笑著，顧凜牽著她的手：“走。”
“睡覺去。”
“可我還沒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凜回頭禁聲的動作：“噓，我現在喊停。”
簡西怔忡了一下，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個笑容，這個人原來在這兒等著自己呢？可他都已經喊停了，她不能反悔呀。
“顧凜。”
“嗯。”
“我有話跟你說。”
“簡西，我說過要喊停的。”顧凜無奈的說道。
“我想要吻你。”簡西笑著說：“這也要喊停嗎？”
顧凜一愣回頭望著她說道：“是的，這也要喊停。”
他麵帶微笑，腳步慢慢的靠過來，單手摟著她的腰：“因為，我要吻你。”
歲末，學校放假，學生歡喜，老師歡喜，普天同慶，簡西發愁，她要回顧家去過聖誕節。
她以前不是沒有去過顧家，自打知道自己對顧凜一片癡心的時候，見天往顧凜家跑，恨不能二十四小時住在顧家，幸好顧家也不遠，三個街區，走路半小時，坐車十分鍾就能到達，所以她爺爺也十分放心她去顧家，幾個小破孩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嫌是他最樂觀其成的事情。
簡西衣服清到一半說：“都是你不好。”
正在工作的顧凜攤了攤說：“要不，你先看電視，衣服我得會兒清。”
“我說的是這事嗎？”簡西回頭瞪他。
“那是什麽事？”問完之後看見簡西變了臉色趕緊又說：“不管什麽事，反正是我不好，我贖罪。”
顧凜認錯態度良好，簡西無話可說，她把衣服扔在箱子裏說：“要不，你跟你媽說，我拉肚子去不了。”
他就知道是這樣，顧凜按了一下額頭：“我可不詛咒你，我跟我媽說我不想去吧。”
“誒，誒，行了。”簡西趕忙阻止，他和家人之間的情緒好不容易緩和一點，他這麽一折騰又該回到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