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我不想忘記你
顧凜抿嘴低著頭，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反正讓簡西十分不好受：“要不，我現在出去買。”
“你確定。”顧凜問：“你的困難選擇症好了，我需不需要等到明年再拿禮物。”
沒錯，簡西有選擇困難症，越是用心選擇禮物越是難以抉擇，有一次她去替顧凜挑一副打籃球的護腕，本來顧凜隻是想要一副護腕而已，可是簡西為了挑一副特別的護腕，從街頭走到街尾，整個A市轉遍了，顧凜他們的籃球比賽都結束了，她才回頭土臉的出現在顧凜的麵前，兩手空空的望著顧凜：
“護腕呢？”顧凜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什麽也沒有買。
“沒買。”簡西老老實實的回答。
“沒找到。”
“不是，護腕太多，不知道選哪套好。”
“那你就不能隨便買一套回來。”顧凜撫著額頭說道。
簡西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呀，可是我怕你不喜歡啊，而且有些我也不喜歡。”
“所以你就什麽都買就回來了？”
“嗯。”簡西點頭然後又說：“沒關係，明天我再繼續出去看看。”
然後，那對護腕等到畢業也沒有看著影子，後來每次出去買什麽東西，都是他陪著去一起買，不然他什麽東西都別想要。
“那你想怎麽辦嘛？”想起自己的選擇困難症，簡西想起自己的選擇困難症也十分困擾。
“今天我是生日，我說什麽你都答應？”
“對，對，今天你是壽星，我對你有求必應。”簡西連忙敷衍，卻沒有發現顧凜的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她隻想睡覺，別說是打雷，哪怕是地球爆炸她都不要醒過來。
難道他還在工作麽，簡西拿起手機哈欠連天的問：“怎麽了，今天要晚歸，今天是你生日，你就別那麽拚命了。”她按著額頭說，走到房門口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說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吧，他們肯定很想你。”
顧凜一怔，簡西踱著腳步走到麵前歪著頭說道：“你比我聰明，大道理我不跟你講，你就跟你說一句，你要是希望我在你父母麵前留個好印象，你就委曲求全一下讓我好做人。”
顧凜過來摟著她微微一笑：“好。”得此賢妻，夫複何求。
簡西沉沉的睡了一覺醒過來，可能是身體太過疲憊，一天過去什麽夢都沒有做，她睜開眼睛從床上翻坐起來，手機剛好響了起來，她接起來一看，是顧凜打來的電話。
“簡西，我愛你。”這是顧凜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我希望每年生日都能對你說這一句話。”這是顧凜對她說的第二句話。
簡西瞬間清醒，拍了拍漿糊一樣的腦袋，組織了一下措辭才問：“你還好吧。”
顧凜揚了一眉，他想如果自己現在在她麵前的話，她肯定會伸手摸一下自己額頭，他過去真的沒有對她說過愛她，雖然他真是愛她如命，那個時候他認為感情是不需要表達的，隻要在行動上處處愛護她就可以，但是她不會明白。現在他想每天對她說一遍，直到她習慣他的情深意重為止。
不過今天算了，心動不如行動，做點實際的事情感動她吧。顧凜溫柔的對著電話那頭的簡西說：“你要不要先出來一下。”
“好啊。”他聽到她趿拉拖鞋的聲音，他能夠想像他此刻的形象，一身睡衣睡褲，披頭散發，腳下穿著一雙貓頭拖鞋，一臉懵懂的打開門，聽見她清清脆脆的喊，其實她也沒有喊出來，她被屋子布置給驚著了，反手把門“啪”的一關上，靠在門上發呆，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嗎？好像在做夢一樣，她掐了一下手臂，齜牙裂嘴的吸了口氣，真痛。
為了確認真假，她又慢慢吞吞的打開門想要一窺究竟，當她探頭探腦的伸出腦袋去看的時候，她看見她的房子變了樣，不對，應該是顧凜的房子變了樣，就像是被魔法師用神奇的魔法將它重新裝飾了一樣。
屋頂裝飾了五彩吊燈，各種家具上放著粉紅色的氣球，每個氣球邊上放著一株馥鬱的紫藍色的小花，桌子上、地板上各個角落都鋪滿了紫藍色的小花，那是她最愛的薰衣草。
窗外的風吹進來，深紫色的小花猶如波浪一樣層層疊疊地上下起伏，像海浪一樣十分美麗，空氣裏飄著淡淡的花香，它的香味很特別，不比茉莉淡雅，也不比桂花清甜，它的香氣並不能立刻讓人歡喜甚至想遠避，但是讓人深刻懷念。
她小心翼翼的踏過每一株薰衣草，顧凜穿著深藍色的西裝麵容含笑的朝她伸出手，燈光照在他清俊的臉上，就像一塊白玉泛著淡淡的光芒，那奪目的色彩讓人不忍挪目。
她剛一抬腳，貓頭拖鞋掉在薰衣草裏，她尷尬朝他笑了一下：
“沒關係。”顧凜說：“你可以不穿脫鞋。”
“赤腳啊。”簡西想想說道：“赤腳也行。”說著，把腳上的脫鞋甩了出去。
“顧先生，你這麽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站在薰衣草裏，打算幹嘛？”她搭著他的手跳過一株薰衣草。
顧凜扶著她站定麵含微笑的說道：“你記得你說過送我一份生日禮物吧？”
“沒忘記。”一說起這事簡西就忍不住埋怨他：“唉呀，我說過要出去給你選禮物，你自己又嫌棄我困難選擇症，現在天這麽黑了，我怎麽出去給你選禮物。”
“你一定要送我一份生日禮物？”
“那當然，我心可昭日月。”簡西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陪我跳支舞吧。”
“啊。”簡西為難：“我很多年不跳舞了。”
其實她根本沒有跳過舞，上大學的時候，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跟顧凜在畢業舞會上跳一舞，結果因為各種原因她沒有跳成舞，最難過的就是她那個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瘸子，跟王子跳舞的都是公主，她當時就像鴨子一樣走路的姿勢連癩蛤蟆都不如，隻好放棄跳舞。
唉，不提曾經，提起就是痛，特別是跳舞。
“沒關係啊，我會跳舞啊。”顧凜說。
簡西還是不願意，她有無法可解的心結，想起跳舞，就想起曾經的痛，她甚至連跳舞的步伐都忘記了：
“我還是跳了，我早就忘記如何跳舞了。”
“你不想送我生日禮物。”顧凜難過的抿了抿嘴。
“我當然想送你禮物了，但是這和跳舞是兩碼事。”簡西辯解。
“這是一碼事。”顧凜說：“我就是想讓你陪我跳一支舞，這就是我的生日願望。”
小樣的，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呢？簡西撇撇嘴，望著顧凜那期待的眼神，她隻能破罐破摔的說道：“那行啊，踩著腳了別怨啊。”
“這個我想好了。”顧凜笑的猶如雪地冷花一樣燦爛：“你踩著我的腳，我帶著你一步一步跳。”
他早就計劃好了，他肯定早就計劃好了。簡西心裏猶如萬馬奔騰，她咬著嘴唇說：“好啊，那你帶我跳。”不踩死你，也踩瘸你。
顧凜聽了笑的極其開心，順手打開音樂，輕柔動人的音樂在屋子響起，顧凜讓簡西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托起她的另外一隻手，一步一晃圍著薰衣草在屋子翩翩起舞。
簡西一踩上去就後悔，她這麽重，顧凜的腳怎麽承受的起，她要下來，顧凜不讓：“怎麽，想反悔啊，這可是我的生日禮物。”
“要不，我站著跳，不踩你的腳。”簡西說。
這小妮子是心疼他，顧凜笑意更深：“我喜歡帶著你跳，簡西，以後我每年生日你都給我煮一碗麵，陪我跳一支舞好不好？”
“你就這麽點出息啊。”簡西鄙視他，好歹也是一個霸道總裁，人生能不能有點追求。
“這是我一生最滿足的追求。”顧凜說：“你知道嗎？畢業舞會的時候，我想邀請你跳舞，可是你卻躲的不見人影。”
誰說她不見人影裏，她就在人群裏，看著他和簡寧在眾人的注目下跳的歡快，說起這事她就心裏有氣，她心裏一有氣就打翻一壇醋：“你那個時候不是有舞伴了。”
一聽就知道她說誰，顧凜帶她轉了個圈：“她不是我的舞伴，我隻是完成她一個心願而已，當然，現在想來當初那是錯誤決定，那麽重要的時刻隻能和一生最重要的人一起跳舞。”還好，他覺悟的境界還是比較高，不然簡西同學又該發飆了。
不過終就意難平，在顧凜帶她轉第二圈的時候，她酸酸的說了一句：“簡寧不就是你最重要的人嗎？”
“唉。”顧凜長歎了一口氣：“簡西，你吃醋我非常高興，這證明你在乎我，可是這陳年老醋還是少吃一點吧，他都已經過期了，吃多傷身啊。”
簡西惡狠狠的說了一句：“這陳年老醋的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是想真想忘，但也實在忘不掉，顧凜抱著哭泣的簡寧，和簡寧在全校師生麵前跳舞，一想到那些往事來，她哪還有心思跟他跳舞，直接從顧凜腳上下來：
“我不想跳了，我有點累。”
她本來想坐在凳子上，可是喜歡那滿地的薰衣草，直接坐在地上和薰衣草為伴，反正地上的厚地毯跟沙發一樣柔軟，她隨手拿起一株薰衣草在手裏把玩著：
“顧凜，對不起，我情緒不好。”
“沒關係。”顧凜深情的望著她：“你今天給我做麵，陪我跳舞，我已經很高興了，你知道嗎？”顧凜也隨著她席地而坐：
“自從你去了美國之後，我一直盼望著這一天，現在都在慢慢實現，簡西，總有一天我會讓那些過往從你心裏完全消失，永不重現。”顧凜握著她的手堅定的說道。
簡西用手中的薰衣草打了他一下：“得了吧，那豈不是要失憶了，我可不想失憶，小的時候腦子笨，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以後要是失憶了連你都不記得了，那我的人生豈不是一片黑暗。”
“顧凜，我不想忘記你。”她湊過來主動在他唇上輕輕一吻：“還有，生日快樂，我不想忘記過去，雖然那裏有很多很多不好的回憶，但是因為一路有你，所以那還是我一生中最不想忘記的回憶。”
顧凜望著她，笑容慢慢的從嘴角蔓延到臉上，直至在眉梢眼底開出花來，連她手上的薰衣草都失了顏色。他靠過來，簡西往後躲，她有些害羞，可是現在害羞已經晚了，隻見顧凜側著身子女，另一隻手撐在她的身側，黑黑沉沉的綻放著寶石般的光芒盯著她。
簡西被看的不好意思，低著頭看著手上的薰衣草就是不敢看他，顧凜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頜：“簡西，你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然後慢慢的俯下身去。
風吹簾動，月光照進來，照在滿屋的花上，花從裏的兩個人越靠越近，隻到牆影子變成一個人，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