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們是朋友嗎
不一樣嗎？
向晴仰著頭，靜靜的看著他清俊的臉龐，已經是二十三歲的男人了，眼前的墨子軒早已經不似當初那般的青澀。
可是，卻又如那年的貌美如花。
即使依舊留有著一些孩子氣的氣息，到底，他已經不是那個會讓莫笑隨意拋棄的男人了，現在的他，甚至可以連頭也不回的傷害莫笑，那個驕縱的女生。
墨子軒低著頭，黑色的瞳孔中有著些許的閃爍，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竟然有一點後悔了。
自己這話意味著什麽呢？他不知道，她亦不知道。
“我是說……”白皙的臉上不自覺的浮上一絲尷尬，墨子軒想了想，轉而正色道：“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才說你不一樣。”
“什麽？”朋友？
向晴苦澀的笑了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原來隻是因為朋友啊？唉，不對自己什麽時候和他是朋友了呢？
“我們是朋友嗎？”咧動了已經麻木的嘴角，向晴的雙手不安的絞在一起，她怎麽也不明白自己怎麽？
而且，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這麽若無其事的說兩個人是朋友呢，是朋友的話，又怎麽會吻自己？
好奇怪的朋友哦。
墨子軒看著她有些遲疑又有些怪異的小臉，嘴角微微揚起，確是沒有在笑，眉間蕩起了金黃色的溫柔。
“嗯，是，我們是朋友！”
“嗬嗬……”幹笑了兩聲，向晴低頭奪過自己的行李箱，悶著頭向前走去，她完全沒有回頭去看呆立在冷風中的好看男人，嘴角卻逐漸的咧開了……
也許，做朋友，也是不錯的吧。
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偶爾在一起，即使有再多的距離，那，也不是什麽問題。
後來發生的事情，向晴幾乎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墨子軒那麽親密的接觸。
在廣場中心，他似乎換了火紅色的羽絨服，在人群之中，更是紮眼。
“給！”白皙的大手遞過來一串紅色的糖葫蘆，墨子軒眼睛彎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綻放著向晴想也沒想過的溫柔。
“額……謝謝。”結果來拿紅色的物體，向晴下意識的咬了一口，甜甜的，很好吃。
冷風中，向晴看著離自己距離好近的男人，看著他俊美的臉龐，忽然覺得浮生若夢，若是此刻有著這一絲絲的不清醒，也是好的。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轉眼間，向晴在家裏已經有了一個禮拜，這短短的七天，在朋友的名義下，他們似乎熟悉了不少。
有時候，他們隻是隨便的說些什麽，會自在的坐在布滿了雜物的小賣鋪，挑著應該買些什麽。
會在喧鬧的人群中，齊頭並進，會在冰天雪地的天氣裏，默默的回到墨子軒所惦念的那所老宅子。
即使，他們並進不去。
後來，第八天，任是向晴在約好的母校門口等到太陽日落，她再也沒有見到那抹火紅的身影。
她焦急的找到電話亭，不知怎麽的就鬼神神差的打下了電話，她沒有墨子軒的電話，隻有與曉曉曾經相關過的男人，程佳明的聯係方式。
“請問……”電話接通，很明顯，向晴聽到了不一樣的喧鬧聲，似乎音樂聲大的嚇人。
“誰？”他好像是喝醉了，連聲音都有些沙啞。
“我是向晴，請問，墨子軒……我找不到他了。”向晴的聲音很急，說不清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她的眼淚有些喧囂。
“子軒？”對麵的男人詫異，轉過頭看著已經醉倒在牛皮沙發上的俊美男人，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在這裏啊。”
“你說什麽？”難道，他已經回去了？
“你不知道嗎？今天是子軒的生日，我們在他家裏，開了盛大的party。”猶豫了一下，程佳明怕是向晴不明白一樣，更加多餘的加了一句“外麵很多商界名流。”
“是……嗎？”聲音有些顫抖，也不知怎麽的，向晴的胸口有些悶，沒有在說什麽，她幾乎是惶恐的掛上了電話。
原來，幾年是他的生日嗎？原來，他已經回到那個富麗堂皇的豪宅嗎？原來，他們算是朋友的嗎？
看著手裏已經開始變得冰涼的暖寶寶，向晴失魂落魄的塞了錢，在阿姨詫異的目光中淚流滿麵。
夕陽似血，帶著霧氣的眼睛望向遠方，看著京都所在的方向，向晴微微的張口，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低聲道：“嘿，我的朋友，生日快樂!”
將手裏的暖寶寶扔到了路旁的垃圾箱，她執拗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在冷風中，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知道，外婆在等著她。
莫名其妙的，在外婆的懷裏，向晴哭了，也不知道怎麽了，看著看著電視就淚流滿麵。
外婆看著她，目光慈愛，笑著嗔罵道：“傻孩子，都是演得，怎麽還哭了……”
是啊，電視劇都是演得，劇情是虛構的，可是，她為什麽就這麽想要哭泣呢？那麽，這幾天，自己與墨子軒之間，也是假的嗎？
回到學校以後，自己是不是就不能跟他那麽接近了呢？
一切的一切，似乎是有開學後才見分曉的。
而另一邊，幾乎是人擠人的豪華客廳，凡是來人，必是西裝革履，禮服加身，觥籌交錯之間，討論的也不過是些常人涉及不到的事情。
年老的墨卿甫看著樓下幾乎是人人光鮮亮麗的場麵，蒼老的眼裏有著淡淡的光亮，自己家的孫子過生日，理該如此，光華萬丈。
兒子兒媳不在這裏，他自認為墨子軒已經被自己培養成了一位優秀的繼承人，毫無疑問，就算自己不做些什麽，以自己優秀孫兒的本事，他早晚會成龍。
可是，現在，他加快了命運的速度，他墨卿甫的孫子，自然旁人補不了。
“阿軒呢？”敲了敲手裏的紅木拐杖，兩鬢斑白的老人看著管家，慢悠悠的問道，聲音之中難掩威嚴。
“在偏廳，少爺的朋友們來了……”
“是嗎？也罷，他回來就好！”都是官宦子弟，都是名門望族，多接觸，自然也是好的。
話說在老一輩的繼承人中，他的孫子墨子軒可就真是舍我其誰了。
而偏廳裏，那些名門之後胡亂的說著些什麽，男人則是跟著已經有些微醉的清俊男人勾肩搭背，訴說兄弟之間的閑事。
而自小一起長大的女生們則是目光灼灼的盯著麵前幾個充滿了魅力的男人，就好奇著，怎麽從小穿著開襠褲亂跑著的臭小子，就變成了風度翩翩的男士了呢？
而其中，墨子軒是唯一一個不與他們從小認識的男人，卻也是更容易讓他們心動的男人。
京都四大家族，各有著自己的權力分據，而這些自小受過高貴教養的人，似乎骨子裏都有著一股傲氣。
而墨子軒，則是不一樣的，他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讓人驚異的同時，卻也散發著一股讓人自覺欽佩的氣質。
此刻的他白色的襯衫有些淩亂，鬆散的領口之間露出了高貴的脖頸，讓人竟然覺得有些流口水。
這是真的秀色可餐啊！
他似乎是有些微醉了，慵懶的靠著灰色的牛皮沙發，眸子輕眯，靜靜的聽著宋城再耳邊嘀咕著什麽。
偶爾，他的緋色的薄唇還會不著痕跡的笑笑，因為有些熱，時不時的用那修長的大手撥弄一下黑色的額發，露出了白皙飽滿的額頭。
“怎麽，確定了？”宋城看著微醺的俊美男人，凝視著他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頸，心中稍稍有些不忿。
怎麽，墨子軒就長得這麽好看？
“什麽？”意識不是那麽的清醒，此刻的墨子軒隻覺得頭有些暈，癟了癟薄涼的嘴唇，低聲的說道。
“我說，你確定了自己心意了嗎？”臨走時，兩人就打了賭，他說，墨子軒早晚會發現，那個向晴，對他是不一樣的。
“嗯？”墨子軒似乎聽了他這句話之後，有了片刻的怔愣，那清俊的臉上浮現出了讓人有些看不懂的情緒。
確定了嗎？他不知道，隻是似乎，心之深處，有一個不知名的東西被深深的顫抖。
即使那不是出於男女之間的愛情，卻也是震撼了全身的情緒，那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悲戚之感，可怕的縈繞在他的周身，久久不肯散去。
“阿軒，我在問你。”
“我累了……”拉過一旁的灰色毛絨毯子，墨子軒輕巧的躺下，也不管那些女生炙熱的目光，沉沉的睡去。
與其清醒著痛苦，糾結，還不如，在夢中，逐漸放肆。
向晴，我應該怎麽對你？
那個安靜沉默的女生，似乎有著那麽一股可怕的魔力，她的一舉一動，時時讓墨子軒產生一種錯覺。
那就是，她仿佛是他的影子，不，應該說，在光鮮亮麗的表麵外，他的內裏竟然是向晴一樣，充滿著可怕憂傷的回憶。
而與向晴比起來，自己，確是一個膽小鬼，縮在金碧輝煌的殼子裏，他選擇了逃避，而那個柔弱的女生卻用瘦弱的背脊承受著無情的一切，不著痕跡。
那個傻得可憐的向晴，一定在那個冷風凜冽的校門口，執拗的等著自己吧。
可是，他又能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