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別樣守歲
“你走吧，好好跟淩絕過日子！”萬俟昊天懶懶道看著窗外寂寥的景色，仿佛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唐夢知道她戳中了老爺子的痛處，如果現在退，那她這一趟也就白來了！
她才罵道點子上呢？
“淩絕對您的感情，敬愛之中帶著憤恨，甚至於到現在已經開始絕望了，就算我再怨恨您都好，我始終希望你可以解開他的心結！”
“我不想去您墳頭燒紙的時候，看到淩絕遺憾寂寥的神情。”
“婆婆不願意，我也不願意，我們沒有一個人在乎您的生死，可我們最在乎的人是淩絕，所以，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應該承擔起來！”
唐夢說了很多，可直到她把所有認為嚴厲的詞語都用完了。
可萬俟昊天依舊不為所動！
漸漸的，連唐夢都有幾分意興闌珊了。
當一個人連最惡毒的話聽了都無動於衷，那麽還有什麽值得浪費口舌的呢？
唐夢疲憊地站起來，略有幾分感歎道：“其實，如果可以，這些話我想等你墳頭長草的時候，我在說出來！”
“可我知道，我能等，晨晨和明珠能等，可淩絕不能等！”
“你永遠都不要忘記了，他是你的兒子，是在萬俟家出生的，是看著你的麵孔叫爸爸的！”
唐夢連尊稱都不用了，說完之後，便起身離開！
可她沒有看到，萬俟昊天那眼裏的痛處那麽明顯。
甚至於，連晦暗的目光都沾染了濕意。
仿佛那眼裏聚焦的光，不知不覺附上了水霧，這麽都看不遠了。
可他還是強撐著，不讓自己露出軟弱的一麵。
門外，不知道守了多久的萬俟淩絕看到唐夢氣憤又落寞出來的時候，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後伸出了溫柔的大手！
唐夢的腳步頓住，轉而輕快了些，快速奔到萬俟淩絕的麵前，牽著他的手，緊緊的。
萬俟淩絕溫柔的大手撫摸著唐夢烏黑柔亮的發絲，然後淡淡道：“走吧，今晚守歲！”
唐夢聞言，眼眶濕潤地點了點頭，隨即靠在萬俟淩絕的懷裏。
兩人的身影走遠了，萬俟昊天聽到那細微的動靜小時候，那兩行渾濁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這個大年三十的夜晚，循著古老的習俗守歲，所以，沒有睡覺。
回去的時候，唐夢跟萬俟淩絕在床上好好領會了所謂的守歲！
唐夢喘息著，在萬俟淩絕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沒好氣道：“你騙我？”
萬俟淩絕聞言，擁著唐夢的手更加用力，似笑非笑道：“怎麽會？守歲不是不能睡覺嗎？”
“現在，我可是讓你睡著了？”
萬俟淩絕說我，越發用力一些將唐夢箍在懷裏！
唐夢受不住萬俟淩絕的力道，顫抖著，喘息著，眼裏的光一點一點的渙散，又一點一點地匯集，周而複始。
情到深處的時候，唐夢總是叫喚著，夠了夠了！
可萬俟淩絕卻好笑道：“誰說對我情深似海的，不到那麽深，我這麽知道你對我有多情深？”
唐夢聞言，眼睛一番，差點昏死過去！
她就說今晚的萬俟淩絕熱情得可怕，感情是因為她說的那句刺激老爺子的話！
可她分明隻想刺激老爺子，不想刺激萬俟淩絕啊！
苦逼的唐夢在心裏默默流淚，自作自受的結果，她也深切體會到了！
一夜大戰的結果，自然是早飯都起不來吃，更別提做了。
好在大年初一，又是在異地他鄉，唐夢和萬俟淩絕都沒有打算去哪裏，所有連帶著孩子們都拘著在房間看動畫片。
左俊鵬也醉得不省人事，老爺子也閉門不出。
過年的氣氛，似乎從一開始的勉強，到現在的冷清，都是理所當然的。
誰也不強求了。
唐夢知道，萬俟淩絕的心徹底死了。
他從頭聽到尾，老爺子的反應自然也記在心裏。
所以，昨晚她才會由著他胡來！
有時候不能說出來的那種痛，才是最難以忍受的。
在莊園勉強度過初三以後，萬俟淩絕和唐夢都準備回國了。
同行的，還有左俊鵬。
臨走前，左俊鵬去見了萬俟淩絕。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這裏的氣候比京都的冬天熱了許多，十幾度的樣子，外麵還能看到開得很細很小的藍色花瓣，微風徐來，到處都在搖擺。
但因為花瓣太小，有時候踩在腳底下都不知道。
左俊鵬就感覺自己現在，好比被萬俟淩絕踩在腳底下，也許因為能力太弱，毫無還手之力而被萬俟淩絕忽略。
可他卻還是想去跟萬俟淩絕說，任何下場都好，他不想跟老爺子待在這個地方！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好過，但是也許我留下來對他來說是一絲安慰呢？”
“所以我覺得，我應該跟隨你們離開！”
萬俟淩絕看著左俊鵬哪一張照樣頹廢的麵孔，仿佛眼睛沒有絲毫的鬥誌！
這像是鬥牛場裏已經被放棄，準備隨時宰殺的鬥牛一樣，已經沒有任何生存的意義了！
他不會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任何隱患，然而，他也不會真的要了左俊鵬的命！
所以他便淡淡道：“以萬俟俊鵬的名字，永遠都待在萬俟家的老宅裏！”
“或者以左俊鵬的名字，徹底待在Z國的監獄裏，這兩個選擇，你自己做主！”
左俊鵬聞言，恍惚了一下！
隨即開始苦笑，他想起自己剛被萬俟昊天接到身邊的時候，心心念念就是高人一等的萬俟姓氏！
可是他費盡心思，帶了綠帽，最後還是沒有從萬俟昊天的手裏拿到那個原本屬於他的姓氏！
而現在，萬俟淩絕竟然給了他這個姓氏？
這是何等的可笑，在他已經徹底死心的時候，給了他曾經認為無比尊貴，代表身份和地位的姓氏？
“我選擇Z國的監獄，左俊鵬這個名字，我還未出生的時候，便有了！”
“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再去改動它！”
左俊鵬說完，慢慢走出去！
他沒有什麽行李需要收拾，也不想去跟老爺子告別。
他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