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當年的痛苦
“他為了你可真豁得出去啊?”
“就是不知道魚死網破的滋味如何?”左俊鵬癲狂道,陰翳的目光裏全是冰冷的暴虐。
“你不會的!”米羞坐在不遠處的床頭上。
這個房間是她跟左俊鵬訂婚後左俊鵬送給她的。
曾經她在這裏住了整整四年,所有的一切都那麽熟悉。
被單跟窗簾都舊了,原本淡藍色的床單也覆上一層洗白的舊痕跡。
左俊鵬忽然撲向床邊,目光猩紅而壓抑盯著米羞,一隻手狠狠鉗住米羞的下巴。
“你很了解我嗎?”
“知道我會做什麽樣的決定?”左俊鵬陰狠道,犀利的目光卻透著一絲瘋狂。
米羞被迫望著他的眼睛,嘴角慢慢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淺淺的,卻莫名刺傷了左俊鵬。
左俊鵬看著平靜中帶著幾分倔強的米羞,一張美麗的小臉被打的紅腫起來,額頭上也有磕碰的痕跡。
可過去這麽久,他卻從未聽到過她哼一聲。
她似乎瘦了,除了臉上不正常的潮紅,脖子跟下巴顯得蒼白而沒有血色。
一雙美麗鳳目睜大,一動不動望著他,似乎有一些懷念。
“有沒有想過再次回到這個房間?”左俊鵬放開米羞的下巴,轉而背對著他道。
“沒有!”米羞很幹脆的回答,當年她死心離開,就沒有想過會回頭。
就算沒有米寶,她也絕不會回頭。
“啪”的一聲,左俊鵬控製不住自己回頭甩了米羞一個耳光,恨聲道:“賤人!”
“嗬嗬!”米羞忍不住發笑,嘴裏嚐到一絲血腥的味道。
“你笑什麽?”左俊鵬原本憤怒的心裏閃過一絲惶恐。
她的這種笑聲,多年前他曾經聽到過,然後,她消失了!
“嗬嗬,笑什麽?”
“當然是在笑你!”米羞將目光再次落在左俊鵬的麵容之上。
就算生氣的他,也帶著一種魅惑人心的危險。
一雙桃花眼裏閃著陰翳的光芒,讓人忍不住後背發涼。
可米羞不怕,當初左俊鵬會對她一個路人出手相救,就證明了他不是一個壞進骨子裏的男人。
“你知道我是怎麽有米寶的嗎?”
“是被你拋棄的不知道第幾任的情人,綁架了我,造成了我被人強暴才懷孕的。”
“我千辛萬苦逃回來,為的是能夠得到你的一個擁抱!”
“我想全世界放棄我都無所謂,如果你願意庇護我,給我一個家,就算你過去如何荒唐不堪我都不過問了。”
“可原來一切都是我在做夢而已,你一時的惻隱之心讓我苦苦守候了四年,十八歲到二十二,我最美的光陰都跟你耗在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之中。”
“可最後我等來了什麽?”
“我等來了你跟別的女人癡纏補休,纏綿悱惻!”
“我等來了你的冷眼旁觀,生死不聞!”
“我死心了,不可以嗎?是不是要耗死在你的身上,成全我的一世情深,方對得住你花花總裁的名頭!”
米羞最後這句幾乎是吼出來的,她沒有哭,酸脹的眼眸卻閃著淚花,一張倔強到緊繃的小臉依舊高揚著。
左俊鵬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順著米白色的房門下滑。
他抱著頭,感覺心一下一下被揪著,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是這樣的,他忍不住顫抖,可米羞不是會說謊的女人。
從一開始訂婚他就知道米羞這樣的女人不是他想要的,因為她太認真了。
你跟她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會放在心上,你的每一次幫助都會換來她溫暖的回報。
他玩弄的女人太多太多,他總覺得女人都是會變的,像他母親一樣,變成一個讓人惡心的女人。
他恍惚記得最後一次見米羞的時候,她很狼狽,身上的衣服不倫不類,曬黑的臉,蒼白而憔悴的麵容
可那個時候的他卻沒有想過她經曆了什麽?
他在想,下一次找女人,再不能帶回別墅了。
那個時候的他,已經不想看到她那張難過的小臉,故作堅強的麵容。
“那米寶不是莫祁的孩子?”左俊鵬仿佛尋到一絲光。
可米羞卻冷笑道:“他是不是又有什麽關係,橫豎你是要送我回去的。”
“我不!”左俊鵬忽然起身,目光灼灼看著米羞。
他不會再把她送到別人的懷裏,他心裏是有她的。
“鵬程國際是誰交到你手上的。”
“就算你對你的母親視而不見,可你總不會辜負你的父親!”
“不要說了!”左俊鵬往後退了幾步,眼裏全是掙紮的痛苦。
米羞看到他這個樣子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當年楊桂蘭每次都使喚她洗衣服,給狗洗澡,如果她表示不願意,如果左俊鵬幫她,楊桂蘭就會當著左俊鵬提他的父親,最終左俊鵬都會離開,任由楊桂蘭使喚她。
“送我回去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米羞淡漠道,曾經的過往像一場噩夢,她已經不想再去回想了。
“因為他是莫祁!”左俊鵬的眼睛再一次猩紅起來,死死瞪著米羞。
米羞從床上下來,身體處處都像被針刺過一樣跳動,這種感覺她很熟悉。
每次要發高燒之前就會有這種感覺。
“送我回去吧,不是因為誰,而是因為你是左俊鵬!”
“因為左俊鵬桀驁不馴,冷漠絕情,你這樣的男人如何肯接受別人的孩子。”
“你有可能接受我重新嫁給你,不是以情人的方式陪伴,可你絕不會接受我的孩子!”
“而我的孩子,卻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米羞說完,慢慢走向門口。
這一次,左俊鵬沒有攔她。
他呆呆看著米羞從房間裏走出去,心髒仿佛被捶打著,痛得他忍不住顫抖。
米羞說的很對,他確實接受不了她的孩子。
如果過去曾經是他的錯,他有不追究她有了別人的孩子。
那麽,他還會娶她,卻會將她的孩子丟進孤兒院去。
所以,他們真的不可能了?
左俊鵬忽然覺得頭疼欲裂,眼裏的光似乎都暗了下來。
當初那個在這棟別墅裏日盼夜盼等他的女孩,已經徹底要離開他的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