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吐納引氣
扶蘇自從趙河離開後,始終坐立不安,但見鄒月盤膝閉目而坐,甚為安穩。
扶蘇忍不住好奇問道:“我看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啊?”
鄒月睜開眼睛說道:“公子,小女子心裏也擔心,所以才閉目吐納引氣,一方麵平複心境,一方麵算是修煉。”
扶蘇一聽,修煉。那自己為什麽不也跟著學習學習,畢竟看鄒月上馬時,輕輕一躍就能上去,並且剛才聽聞趙河提到城中有認識的劍客,輕功了得,自己如果能夠學習些什麽武藝,不僅可以防身,假以時日成為輕功高手那也是很不錯啊。
於是扶蘇幹咳了幾下蹲下身來說道:“那你能否教教我怎麽修煉,我也學習學習。”
鄒月聽聞扶蘇要向她學習修煉,先是有些納悶,原來聽聞扶蘇公子與蒙恬將軍一起駐守邊疆,時不時切磋武藝,並且二人都武功修為了得。如今突然要跟自己學習,當下有些慌神,自己雖然有些根基,但畢竟對麵是公子扶蘇,自己也沒教過別人,有些尷尬的說道:“小女子修煉淺薄,恐怕教不了公子。”
扶蘇隻當是鄒月害羞,依舊興致衝衝的說道:“沒關係,你就把你知道的說給我聽,我跟著學。”
鄒月見推辭不了,努了努嘴:“好吧,公子,那小女子便冒昧向您先大概講述下我原來的武學修煉簡要之法。”
扶蘇聽到鄒月答應了自己,剛才一直緊張的心情似乎放鬆了些,便也跟著盤膝坐到了鄒月對麵,距離頗近。
鄒月被扶蘇這一番動作弄得有些羞赧,但看著扶蘇一臉認真隨即也正色說道:“我們武修之人一開始是在行住坐臥中練氣,這是第一步,所謂練氣就是吐納,吐納便是由動入靜,調控呼吸,凝神結意。”
扶蘇聽完,感覺這個倒是很容易理解和做到。
”第二步便是導引,導引就是由意牽動氣在體內流轉。因為沒有吐訥,氣就不會隨時充足,氣不足就導引不了氣,也就修不成導引。所以這兩步雖是基礎,但也至關重要。”
扶蘇聽後,便開始試著去調控呼吸。
鄒月見扶蘇安靜的聽著自己教導,並且仔細按照自己所說的去做,微微低了低頭,這公子雖然一路下來言談舉止有些奇怪,但卻是真性情。想了片刻,便搖了搖頭,繼續認真的說到:“公子在做到這兩步的基礎之上呢,接下來便是大小周天。小周天是真氣在任督二脈中走一圈,所謂小周天,即“意帶氣行”。用意帶動真氣在經脈中行走。大周天就是真氣在周身百脈中通過一遍。並且在小周天氣盈丹實、運行自如之後,才能練大周天。”
扶蘇聽完後,仿佛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雖然到底怎麽行周天之法,還有經脈到底在哪裏,還有怎麽讓什麽真氣聽自己話在經脈遊走,依舊還是一竅不通,不過還是止不住內心的好奇,目光炯炯有神的說道:“可還有?”
鄒月搖了搖頭,因為她爺爺目前隻傳授了她這些,鄒月接著說道:“我聽我爺爺說,如果能夠熟練運轉大小周天後,體內真氣充實,不僅可以身輕如燕,還可以在使用武器之時,用內力催發體內真氣附著在武器之上,厲害的人僅僅用武器上的真氣就能夠做到劈裂木石。”
扶蘇一聽,心裏一驚,這特麽也能行,這根本跟什麽用掌風快速熄滅蠟燭不是一個性質,這才是妥妥的高大上的功夫啊喂!那豈不是自己要是練成為一個劍法高手,還有著充足內力的話,轉瞬之間便可取敵人頭顱!當下身軀一震,那這必須要修煉!
想完這些便也開始按照鄒月所說的先練吐納之法。
隨後鄒月也在扶蘇旁邊說了一些吐納具體的步驟。
鄒月看到了扶蘇興奮的神情,也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竟然有為人師者的潛質,竟然能短短數語就能讓對麵的扶蘇如此認真且專注。扶蘇心血翻騰,未曾想鄒月緊接著又說道:“對了公子,我爺爺還說了修煉之人不能急功近利,如果一味求速好強,容易在行周天之時,真氣在體內紊亂,在經脈中放肆遊走,輕則傷及氣血,重則暴斃而亡。”
扶蘇正一門心思想著趕快修煉,被這麽一說,差點吐出一口老血。隨即啪啪兩聲,左右手雙雙擊打在自己左右大腿上。
鄒月正想繼續說話,被這麽突然一嚇,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扶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對麵身形顫動了一下的鄒月說道:“啊,實在不好意思啊,剛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所以才這般失態,別介意,別介意。”
鄒月正了正身子,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不妥,也趕緊說道:“不打緊的,公子,小女子還以為……”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下,默默也都沒說話。
扶蘇便又閉上眼睛,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收攏自己的思緒,自己要慢慢來,小命隻有一條,不能慌,不能亂!
漸漸的剛才有些激蕩的心潮平靜了下來,此時內心對於趙河孤身潛入鹹陽城找人劫救蒙恬而緊張的情緒似乎已經消減的差不多了。
此時扶蘇懷裏的龜殼彷佛有了絲絲異動,一絲微光閃動,但由於動靜太小並且扶蘇和鄒月兩人都閉上了眼鏡,也並未注意到。
扶蘇隨著氣平心穩,耳際清明,寂寂深夜,彷佛聽到屋外傳來微弱的蟲鳴,也仿佛嗅道外麵飄進來青草的香味。
此時屋外明月依舊高懸,隻不過移動了些位置,馬場裏的馬匹有些看似在假寐,有些好像還在咀嚼著幹草,時不時還晃動著尾巴,偶爾幾隻馬匹還發出低沉的鼻息聲。
此時屋內扶蘇與鄒月二人相對而坐,咫尺之距,二人呼吸一輕一重,一短一長,桌上的燈光間或浮動一下,卻是有微微細風從窗邊溜了進來,似乎在挑逗油燈的光景。
扶蘇慢慢放空了自己的大腦,忘記了來往,止住了雜亂,時間仿佛暫停了一般,又恍若過去了許久,慢慢的似乎自己已經脫去了鮮肉皮囊,離開了粗實筋骨,飄飄然神識遊太虛,悠悠兮天地歸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