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殊途一

  各懷心思的兩個男人，一時都十分默契的陷入了沉默。


  中午在寺廟吃得齋飯，在大城市裏吃多了油水的飯菜，偶爾吃點清淡的，倒是讓胃舒心了一把。趙默生吃了幾口飯，就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一直到薑子涵吃完他都沒有回來，夫妻間的默契這時候好像是派上了用場，趙默生的一個不經意蹙眉的動作都能讓薑子涵察覺出一點什麽，更何況，剛才吃飯的時候，他除了偶爾交談之外，表情都不太好，所以她把孩子哄睡著後，薑子涵就把孩子放到了趙女士身上，然後轉身出去尋了趙默生。


  果不其然，他就站在後院的亭子裏，並沒有打電話，而是負手而立，目光眺望著遠方，也不知在思量著什麽。


  薑子涵緩緩走了過去，還沒走近，趙默生就已經聽到了腳步聲率先轉過身來了。


  看到她，眉頭本能的一舒，隨後又很快蹙了起來，“你吃飽了嗎？我出來的時候你還在喂睦薑，一會兒功夫你就吃完了？”


  薑子涵先是笑了笑，走過去與他對視，“沒做什麽事也就不餓了，吃了幾口就飽了。倒是你，接了個電話就再沒有進來，我還擔心你有沒有吃飽。”


  聞言，趙默生的目光也漸漸柔和了一些，他凝視了她片刻，微風吹動，薑子涵額前的發絲被吹開了，下意識的，伸手替她輕輕拂開。


  “默生？”薑子涵輕聲喚他。


  “嗯？”


  “你有心事。”


  這句話不是試探，也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趙默生的動作一頓。


  隻是目光也沒去閃躲她，過了一瞬，才淡淡的說，“楊然回來了。”


  這回是薑子涵沉默，她剛開始就對周子鍵的反常有些狐疑，甚至還對自己腦子裏產生的荒唐的想法而覺得可笑，如今，而真的被證實了之後，心裏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她幾乎下意識問，“那周子鍵是什麽意思？”


  趙默生的神情也比她好不到哪去，他凝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我在想，怎麽用最婉轉的方式來告訴旭熙，不影響她和孩子。”


  話題似乎到了凝固的地方，這是薑子涵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問題。


  末了，趙默生似乎歎了一聲，他目光重新看向遠方，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也許，解鈴還須係鈴人。”


  ……


  下午驅車回家，到了要分開的時候，趙旭熙卻提出要住娘家，而且語氣異常堅決，不免讓薑子涵的心也一沉。


  更不對勁的是，周子鍵什麽也沒說，含糊的點了下頭，就算答應了。


  後者見狀，臉一白，然後什麽也沒有說，直接走到薑子涵這車前，頭也不回的拉開車門上車了。


  怪異的氣氛，就連趙女士也察覺到了問題。


  果然一回家，把睦薑放到床上後，趙女士就已經忍不住開口詢問情況了。


  好像有預感一般，她表情微妙的看著趙旭熙，“出什麽問題了？你前段時間才住回去，還興高采烈的要為孩子添置東西，就是昨天電話裏你還說不回來，怎麽好好的，突然又回來了？”


  說話的時候，客廳裏還有趙默生在，他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目光也放向了趙旭熙身上，雖然他猜得出大概，但是他更想聽一聽趙旭熙的想法。


  趙旭熙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似乎是踟躕了很久，才嘟噥了幾句，“他太忙了，陪我和孩子的時間少之又少，我這馬上要生了，他一點也不緊張我，所以我幹脆回來了，免得打擾了他工作。”


  原來是鬧了小別扭。


  趙女士眉頭一鬆，也沒說什麽，而是笑了一聲，“你向來能幹慣了，好多事情你不說他怎麽會知道。再說了，男人本來就心思沒有女人細膩，況且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忙，哪裏會時時刻刻注意到你這大肚婆的心思。倒是你，現在懷著孕，他工作又忙，就你們倆住在一起我還真不放心。要我說，要麽你就去你公婆那邊一起，要麽就住在這裏。省得我擔心你。”


  趙旭熙聽了，嘴裏倒沒說話，隻不過表情還是緩和了一些。


  等到趙女士回房了之後，客廳裏就隻有趙默生和她。


  趙旭熙知道這會兒薑子涵還在陪孩子睡覺，所以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來，正好她有話想問問他。


  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了口。


  “默生，我有件事想問你。”


  趙默生的眼睛從文件裏移開，而是一本正經的看向她，等著她的下文。


  被這麽直直的看著，趙旭熙的話卻又說不出口了，反而有些扭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