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變故三

  她沉吟了一陣，才吐出一句話來，“默生，接下來的話我並不是責怪你的意思，相反，子涵如果真的得了這個病，其實我也有一部分原因。”


  說著她似乎哽咽了一下，“她爸爸過世的早，當初的情況你也在場，雖然情有可原，可是到底還是傷了心的。所幸的是，那時候起，她身邊就有你。是你一直不離不棄的陪著她，以至於後來你們離婚又複合，我都沒有強烈反對。因為從心底出發，我還是感激你的。”


  聞言，趙默生也陷入了一陣回憶。


  薑女士則繼續說著，“那段時間子涵身邊有你，但是對我來說，實屬不易。我和她父親認識二十多年，最後他以那種溫柔又殘忍的方式和我們告別，我是怎麽也想不通。也就疏忽了子涵的感受。直到她公公的過世，我都隻想著如何撫慰親家母的心情，因為我是過來人，我懂那種難受。卻依舊忽視了同樣經曆兩場這樣的事的子涵。所以，她得了這個病我責任也有。”


  趙默生也是一臉默然。


  “你是她的丈夫，工作忙都可以理解。隻是默生，她不是和過去那樣一個人，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怎麽不能花些時間陪一陪他。就像當初她父親過世那樣，一直陪著她？我想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這裏。”


  薑女士收起臉上的悲戚，換上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看得出，她是有些生氣的。


  一旁的趙女士怔了怔，她的目光在薑女士和趙默生之間穿梭了一下，最後慢慢的收了回去，她頓了一下，然後接話道，“親家母，我沒有維護我兒子的意思，出了這件事，我的感受和你一樣，子涵性子乖巧，就是懷著身孕仍然不忘關注我的心情，默生是她的丈夫，關心她理所應當。隻是有一句話我不得不說，他父親過世以後，趙氏等於說正式到了他手裏，而且喪葬期間他一直累計著工作放在那裏，所以出殯以後，也就忙碌了一些。卻依然堅持著回來，就是很晚也回來了。有好幾次我都想勸他直接在公司休息來回奔波我也不放心，但是還是忍住了，他的妻子懷著身孕，能多陪一陪我也理解。隻是還是沒想到，子涵還是………”


  她歎了一口氣，“這段時間我和你當初一樣，一直沉浸在矛盾自責當中，那種感覺相信我不說，你也深有體會。也是疏忽了她，所以我也難辭其咎。”


  薑女士聽了，沒有說話，隻是眼裏心疼更深。


  最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趙默生開口了。


  他先是看了看趙女士，才把目光定向薑女士臉上，眼裏全是堅定。


  “兩位媽媽不用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我們每個人都有或大或小的責任。明知道她有了身子，需要照顧嗬護，也沒有去注意她。尤其是我，作為丈夫，更沒有盡力關心她。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該做的是如何幫助子涵找出來。抑鬱症這個病不能拖，隨時都會有危險。”


  趙旭熹第一個讚同，“我覺得默生說的對，我們現在主要應該治好她。”


  ………


  一夜無夢。


  薑子涵是被窗口照進來的陽光刺眼醒了，她慢吞吞的爬了起來，正出神，門就推開了。


  等她看清，還一怔。


  下意識看了眼床頭櫃的時間，“今天怎麽沒去公司？”


  趙默生動作沒停，走進來把溫熱的牛奶遞到她手裏，“今天休息，想陪陪你。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薑子涵反應過來，先是一笑，隨後搖了搖頭，“沒有，在你進來之前就醒了。”


  話說著，還是很聽話的把牛奶喝了一大半。


  趙默生看著她，眼睛一動不動的，眼裏全是柔情。


  薑子涵被他突如其來盯得不自在，不覺摸了摸臉，“我臉上是有東西嗎？你這麽盯著我看。”


  趙默生卻是笑笑。


  轉身把窗簾拉開，才轉身看著她，“好久沒有這麽長時間看你了，發現你依然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你一會兒。”


  薑子涵被他說的先是莫名，隨後羞煞一笑，“懷孕了也發福了，哪裏好看。你就別安慰我了。”


  “可是，在我眼裏，你一直都好看。”


  趙默生說的時候，一副很認真的樣子，那模樣讓薑子涵一怔。


  ………


  趙默生表現得很有耐心，安靜的陪著薑子涵吃了早飯，又陪她聽會胎教音樂。沒有電話，也沒有會議的打擾，安靜美好。


  也有點不真實。


  薑子涵雖然疑惑，卻還是高興居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