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除卻巫山不是雲三

  沒有意外，也沒有驚訝。


  楊然始終是那個不論做什麽也不會認錯的人。


  甚至還能冠冕堂皇的指責對方。


  薑子涵覺得有些可笑。


  念大學的時候，兩人性格並不太契合，好的時候可以共一杯飲料，而不好的時候，小打小鬧是常事，嚴重的就是互不理睬對方。


  至於什麽時候和好，也沒有誰去低頭，不過是時間久了，自然而然說話了。


  見薑子涵笑中帶著不屑，楊然不以為意。


  “是啊，多荒謬。可是就是這樣的荒唐，我們也認識快七年了。七年，什麽概念，就是把對方牢記在了生命裏，即使分開了，不是朋友了，還像血液一般存在。”說著，楊然臉上呈現出一股悲拗。


  薑子涵卻不為所動。


  有一種厭倦感反而襲上心頭。


  楊然自然看得出她所表現出的不耐煩，但也懂得適可而止。


  她甚至笑了笑，“不管你信與不信，曾經跟你好是真的，即使現在麵目全非。”


  “你到底想說什麽？”薑子涵挑眉望著她，隱隱約約透漏出不耐煩來。


  楊然再次輕輕笑了笑，“也沒什麽，其實說白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了，錯了便是錯了，也回不去了。而我這次找你來，不過是想試試看能不能重歸於好。而再次證明了，我想多了。”


  說完故作輕鬆的歎了口氣，“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已經懷孕了，孩子四個月了，重點是，孩子的爸爸不是周子健，至於我和他的關係，也就是相忘於江湖了。”


  聞言，薑子涵一愣。


  “孩子的爸爸並不是很出色，可能他的各方麵都不及周子健的一半，可是卻莫名的讓我安心，所以我願意和他好好過一輩子，而我的過去他也全都知道，可他願意包容我愛我，這不就是夠了嗎？”


  楊然的臉上呈現出一抹溫柔來，她伸手輕輕摸了摸肚子，表情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說到這裏，她忽然抬起頭看向她，“我曾經幾度為周子健懷孕，幻想過種種美好的未來，可是現實一次又一次打破了我心裏所想。我甚至以為這輩子就真的那麽混過去了，與周子健糾纏一生。說起來多可怕，但我真的那麽想過。”


  楊然又勾起嘲諷的笑容，“可是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改變他不愛我的事實。子涵，我還能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所以，他提出分開的時候，我同意了。”


  見狀，薑子涵仍舊抱著手臂看著她，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眼底一片清明。


  “說這麽多，像你還有趙旭熹甚至是周子健，對我成見這麽深，我說什麽也沒人信。不過也無所謂，其他人怎麽看我，一點也不重要，到底還是想跟你說明白的。”


  薑子涵還是淡淡的，過了許久，她才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似乎是想了很久才緩緩的說，“楊然，我很抱歉，如果你認為一直是我導致成了現在的樣子。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我懂的，而你所說的這些痛改前非也好，重新開始也罷，都不重要了對我來說。”


  楊然臉色一僵。


  “我對你抱有期待的時候，你屢次讓我失望。把我對你的所有期待感情全部消耗盡之後，你做什麽我也無動於衷了，真的。隻是希望你以後過得好就好了，其他，我沒什麽可說。如果可以，我們當陌生人就好了。”


  說完，不等楊然再說話，就起身往外走，末了還丟下一句，“這次我請客，也是最後一次，後會無期。”


  這一切，楊然都是怔怔的。


  往事曆曆在目，薑子涵和她分享快樂時候的場景，和她眉眼帶笑形容趙默生的模樣，原來當時不經意，而如今已經深深地記在了腦海裏了。


  什麽時候自己已經離她那麽遠了，又什麽時候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


  楊然開始淚眼模糊了，不是說好一起幸福的嗎？一想到她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溫度的跟自己說話的樣子，陌生又可怕。


  心痛著，眼淚就絕了堤。


  ……


  薑子涵出來的時候，正看到趙旭熹冷的瑟瑟發抖的站在約定的門口等她。


  怔了怔，還是趙旭熹先看到她。


  “這麽快談完了？是不是又聖母心泛濫了，願意原諒她了？”


  不知為何，明明知道趙旭熹是刻意拿話氣她，可她竟然是一點也生氣不起來了。


  她朝她努努嘴，“因為不想讓你等太久啊。”


  趙旭熹表情頓時一鬆。


  卻還是十分傲嬌的回了一句，“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