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生命無常
生活又回到了正軌，就在薑子涵以為又跨入正常的時候，於千裏老人的去世，就像是平靜的湖麵上來了重重一擊。
病人發現沒有心跳跡象的時候，是早晨的七點鍾，護工上班，去看一看老人是否醒來，結果叫他毫無動靜，被子也是掩蓋著臉，心下奇怪，於是伸手去揭開，這一看，整個人嚇得彈坐在了地上。
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是跑出去叫值班醫生，等到醫生聞訊而來，老人早已沒有了生命特征。
瞳孔早已經擴散，而且死亡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這一消息，是薑子涵上班後，聽到的，她第一時間跑到於千裏老人的病房去，還沒進去，就聽到爭執不休的聲音。
她站在門口，望到裏麵，老人就這麽筆直的躺在床上，一張臉已經毫無生氣。
對於向來不愛聽兒女吵架的他，再也沒有任何表情了。
她就昨天休息了，前天晚上下班前還特意去探望了一下他，那時候他精神還不錯，甚至還跟她提起他年輕時候當兵的往事。
後來實在太晚了，老人就催促薑子涵趕緊回家裏去，走之前薑子涵還跟老人說，明天休息一天，要後天才來看他。
當時他還笑著說了一聲好。
然而真的今天見到了，卻已經是早已陰陽兩隔。
她全身有些麻木的站著，看著病房裏還在喋喋不休的兩家人，一時間，不知道動彈。
趙默生過來的時候，她還站在了那裏，見到他，心裏不明言狀的酸楚算是全部湧現出來，然後化成了低低的一句，“默生.……”
他見狀，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生命無常，不要太往心裏去。你現在去上班，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
聞言，薑子涵抬起頭看著他，想了想，還是聽話的離開了。
對於病人前一天還完好無損的，而且晚上做例行檢查也未發現特殊情況，醫院裏的護工是晝夜照顧，隻是早晨出去打水洗漱的一個小時內，老人就去世了，這個不論如何，醫院是要給出回應的。
而除了對老人進行初步屍檢之外，包括負責老人病症的主治醫師趙默生也是要給出一個回複的。
僅此之外，老人的兒子於水軍的態度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他先是嚷嚷著要院方給出解釋，得到需要等結果的時候，就氣的揚言要打官司。把那位女護工嚇得大驚失色。
而且，他的妻子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不是跑到護士站討要說法就是危言聳聽，說堂堂一家大醫院竟然平白無故的死了人。
這一時間，弄得其他病友也是人心惶惶。
一下子醫院就像掀開了鍋一般，炸的霹靂巴拉的響。
翌日下午，檢查結果就出來了，結果顯示，老人是腦出血，而老人的病曆上並無這一例，腦結核並不會影響到猝死，所以問題出在了為什麽好端端的腦出血，當趙默生還要進行下一步化驗的時候，遭到了家屬的劇烈反對。
也就是他的兒子兒媳。
大致的意思就是主治醫師手術不當，導致了老人猝死。
這個消息一出來，薑子涵正在泡茶，聞言，手一抖，全部都澆在了自己手上。
頓時手背傳來一陣灼熱感，隨之而來的就是刺痛。
不過她還沒有反應，被進來的林夏看到了，她也嚇了一大跳，抓起她就往護士站跑。
直到給她包紮好了，薑子涵還才慢慢的回過神。
看著自己包的紗布的手，才隱約覺得痛，不要嗤的一聲。
“你還知道疼啊，當時燙紅了那麽一大片，還站著跟傻了一樣。”
薑子涵聞言，愣了愣。
隨即道，“現在於千裏那麽病人的事情怎麽弄得了？”
因為趙默生提前和榮姐打了招呼，所以薑子涵根本不能去那邊，榮姐把她調到了急診室，那邊忙得不可開交，都沒機會打聽。
林夏看了她一眼，然後小聲道，“因為家屬強烈不同意進行下一步屍檢，所以事情就僵在這裏了，而且越等下去，就越發影響結果，恐怕趙醫師到時候也會難脫幹係。”
薑子涵一頓。
皺著眉，“如果不進行檢查，哪裏能知道到底是什麽具體原因致死？他們說是手術的原因，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手術出來後，每天都會記錄老人的情況，如果有異常根本就不會什麽都不做。”
“我們當然知道趙醫師無辜了，但是家屬胡攪蠻纏，也沒有辦法啊，畢竟沒有同意，是不能對屍體作出檢驗的。”林夏也同樣為難。
薑子涵臉色一沉，幾乎是當即脫口而出，“哪裏是為了老人猝死，根本就是因為無法得到保險而惱羞成怒了。”
林夏聞言，吃驚道，“你在說什麽？”
於是，薑子涵就把關於於千裏老人這一家的保險糾紛告訴了林夏，一方麵她希望通過林夏告訴其他醫生護士，這並不是一場看似簡單的死亡糾紛。二方麵，也希望他們不要質疑趙默生的能力，給他更多壓力。
林夏聽完，一臉氣憤道，“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那天劉醫師也去了，結果險些被那女人打了，就是死者的兒媳。”
“劉詩冉？”
林夏點頭。她繼續說道，“當時劉醫師也參與了老人的手術，所以進去了解情況也是應該的啊，結果那女人就仗勢欺人，要不是劉醫師穿著白袍的緣故，按照劉醫師那性格，非大起來不可。”
聞言，薑子涵沒說話。
這兩天趙默生忙著老人的事情，早出晚歸的，每次看他倒下就睡了，她也不忍打攪他，可是第二天她一醒，他人就不在了。
所以她也摸不準現在趙默生的心思。
而且林夏還說了，於水軍發話了，若是醫院在明天之前還不給出結論，就拒絕把老人送去火化，就要擺在醫院門口，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醫院多黑幕。
林夏越說越氣，而薑子涵的思緒卻轉到了別處，她心思一轉，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同樣也是一個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