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讓人意外又失望
最後薑子涵咬的累了，才自動慢慢的鬆開口來，結果眼睛停留在趙默生已經滲出血痕的肩胛的時候，眼淚就猝不及防的掉落了下來。
她把自己埋入他的脖頸裏，悶聲悶氣的說，“傻瓜蛋。”
趙默生聞言，隻是略微勾唇，就把她抱了出去。
也沒往別的地方去，而是把她帶到了他的辦公室，輕輕放在沙發上，然後隨手拿起毛毯給她搭上，薑子涵剛要起身，就被他給按住了。
語氣裏的堅定不容置疑，“想要楊然安然無恙就乖乖的睡著，我處理完了就來告訴你情況。你要相信我，現在就算楊然醒來了，見到你一定會激動起來，這對你和她都不是一個好事。”
聞言，薑子涵一頓，嘴上沒說什麽，身子還是躺了下去。
似乎還是不放心，她又在趙默生轉身之際拉住他的衣角，“有什麽情況一定要告訴我，好麽？”
“放心吧。”趙默生隻是回頭說了三個字，就走了。
等到趙默生走後，薑子涵整個人都鬆軟了下來，闔上眼睛腦海裏全是楊然滿身是血的樣子，又猛的睜開眼，然後接踵而至的就是全身的涼意慢慢襲來，讓她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眼看著趙默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回來的，她隻好把毛毯往自己身上攏了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害怕。
渾渾噩噩的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好久好久，呼吸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
周子健完全沒有預料到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從而造成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無法挽回的局麵。那個他素未謀麵的孩子，雖然對待孩子的母親他隻有愧疚之感，可是當真的孩子沒有了，他卻完全沒有了預料中的開心。
從醫這麽多年來，他早已對生死司空見慣，可是惟獨這次，恐怕這種滋味他這輩子都會忘不了。
忽然，一個黑影向他襲來，還不等他看清，一個悶拳朝他麵門直直的打了下來。
這一刻，他忽然不想躲了，就這麽筆直的站著，靜靜的承受。
可是，卻沒有預想來的疼痛，慢慢地，他睜開眼，看著眼前臉色陰鬱的趙默生。
他嘴唇動了動，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而趙默生也是冷冷的凝視著他良久，才一字一句道，“我姐說你以後不要再去找她了，至於你和楊然的事情隨你怎麽解決，她也不會牽扯到你們的事情當中來。剛剛之所以是沒打你，是因為我姐情緒還算冷靜，如果你傷害到了她半點，我絕對沒有這麽好說話。”
周子健整個人一僵。
趙旭熹啊趙旭熹，你果然還是不愛我，永遠都是那麽冷靜的一個人。
隻見他驟然苦笑了一聲，“默生，我是不是聽讓你失望的。我們認識這麽多年，除了那個人，我唯一的就是喜歡旭熹，可是，也同樣再沒有可能了……”
趙默生怔了怔。
“那個人還有旭熹，包括你對我都失望了。”
周子健喃喃的說完，就整個人倚著牆癱軟的坐了下去，臉上卻是無限的傷感。
趙默生見狀，一時半會也沒說話，跟著他一起靠著牆坐著，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遞給他，“要不要？”
他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接過了，抽出一支，然後點燃抽了起來。
想起什麽，動作一頓，“去外麵抽吧，這裏是醫院。”
說著，又索性把煙給撚滅了，兀自搖了搖頭，“罷了，舉杯消愁愁更愁，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趙默生見狀，也似笑非笑了一聲，沒說話。
“剛剛一會兒我在想，如果當時我勇敢追求了那個人，就算爭的頭破血流的，會不會和現在又不太一樣？這樣，她一個人的時候，我還可以對她噓寒問暖，卻不像現在，讓她對我厭惡至極。”
他說完，轉頭看向趙默生，笑的苦澀，“趙旭熹永遠都是冷靜自持，我以為我至少可以撼動她半分，所以才去德國找了她，和她坦白一切，希望她能夠支持我，可是，她的支持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讓人意外又失望。”
對此，趙默生隻是拍了拍他的肩，其中含義盡在不言中。
半夜的時候，楊然醒過來一次，是周子健進去的，至於他們說了什麽，趙默生並沒有管，隻是周子健出來的時候，告知他，已經沒事了，讓薑子涵放心。
趙默生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走了。
走到他辦公室，輕輕推開門，此時的薑子涵已經睡著了，到底是有多不開心，才會連睡著都皺著個眉頭。
他走過去拖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安安靜靜的凝視著她，目光柔和。
很幸運，開心還是難過，從始至終都是讓我能夠陪著你。
薑子涵是被夢驚醒的，夢裏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嬰兒一直追著她跑，然後就整個人都嚇醒了。
結果一睜眼，趙默生安靜的睡顏就在自己的身邊，頓時，一陣心安。
她伸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卻不料，他竟然未睡，睜看眼也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忽然，她淺聲歎息了一句，然後就把自己埋入了他的懷裏，沉沉的閉上眼，呢喃著，“別走。”
不等趙默生回答，就緊緊的抱住他，拚命的呼吸著他身上好聞的清冽氣息。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下意識的看了眼時間，索性還早，隻有七點半。
趙默生已經不在了，她慢慢地坐起身，卻好久都沒有從昨晚上的事情緩過神來。
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的，楊然，始終是要麵對的。
穿起鞋子，起身往她的病房那邊走去，終於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她卻陷入了踟躕。
想了想，還是開了門進去了。
不料周子健也在裏麵，他正坐在楊然的病床前，兩人不知道談了些什麽，表情都有些僵硬。
楊然最先看到薑子涵，慘白的臉上滑過一絲的尷尬，然後別過了頭。
薑子涵見狀，一怔。
倒是周子健站了起身，和楊然說了一句我去給你買早餐就轉身往門外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