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刺激
“沈天齊真是夠癡情的，能夠為了沐爽連命都不要。”唐宛心說道。
這點林泉一直知道的，沈天齊愛沐爽愛到可以舍棄生命，明明都知道，但是心為什麽還是會痛，這就是沐爽說的是因為她的理由嗎。
唐宛心看著眼前的林泉，她當然不會告訴林泉那天夜裏發生的一切，她更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也不會去找人詢問那天夜裏究竟發生了何事，她不過在追尋一個能夠說服她的答案，而唐宛心恰到好處的給予。
已經沒有繼續問的必要了：“少喝點。”林泉邊站起身子離開，雖然知道，但是她還是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這份消息。
唐宛心真想笑了，沒有想到勸解她少喝點的竟然是這個女子，哈哈。想起打聽到的一切，沐爽沒有除去，所有的人也不知所蹤，算了，那都是他們的問題，想起墨千夜說的那些話，唐宛心心裏狠笑，她想要的東西費盡心思也要得到。
林泉看著海麵的方向，愛到最後得到這樣的結果是你真正想要的嗎，沈天齊，不過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了，現在是徹底的沒有關係了。
沐爽還是一副呆愣的模樣，令張媽擔心，墨天也這幾天也沒有離開墨千夜的住處，總是有種不好的感覺，墨千夜也沒有說什麽，已經幾天了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空氣中有些情緒隱隱而動。
“如何了？”淩浩問梁晨。
“沒有任何收獲。”
“嗬嗬，看來嘴還是挺嚴實的。”淩浩邊說著邊向下麵走去，似乎是個暗牢，裏麵黑暗一片，那天夜裏抓來的幾個人都被綁在裏麵，見淩浩來露出了犀利的目光。
淩浩注意到他們的視線，玩味的一笑，坐在了一邊：“何必拿這種目光來看我，難道在這裏呆的不好。”雲淡風輕的語氣令裏麵的人痛恨。
“要殺就殺，別那麽多廢話。”
“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淩浩玩弄著他的指甲：“打打殺殺可不符合我的氣質。”淩浩妖孽般的笑容讓裏麵的人感受到一股壓迫的氣息。
“你們的性命我懶得要，不過對你們與那個女子的關係我可是十分好奇，不知道諸位能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淩浩不懷好意的笑笑。
“和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我們不過是拿錢辦事而已。”
“是嗎？”淩浩的語氣狹長，讓人毛骨悚然，淩浩看了一眼，從裏麵似乎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刺痛，隻見那個人的手指被生生的掰彎。
“我雖不喜歡打打殺殺，但是對於隱瞞我想知道事情的行為，我很不喜歡，什麽關係？”淩浩再次的問道。
裏麵的人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滿是汗珠，他現在才感受到淩浩的可怕，那平靜的麵容上斂聚著的是惡魔的笑容，隻是他不能鬆口，鬆口是死，不鬆口同樣是經手折磨，那還有什麽區別。
“到是條漢子。”淩浩走到那個男子身邊：“我向來敬重有骨氣的人，隻是可惜你們護錯了對象，幾個月之前，那個女子發生的綁架案幫助她的是你們當中的誰？”淩浩倏然改變了話題。
那個人一驚，幾個月前！
“我並沒有聽聞。”
淩浩眯起了眼睛，這個男子似乎並沒有說謊，看來事情更是有趣了。
“大哥，他們幾個怎麽辦？”梁晨跟上離開的淩浩說道。
“過幾天放了！”
“放了！”就這樣！可是費盡心思找到他們的。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更何況已經確定有聯係的人在了，現在不是和他們撕破臉的時候，他們幾個不過是個小嘍嘍，淩浩要抓的是背後的人。
“大哥！”跑來了一個身影，在淩浩的耳邊說了什麽，淩浩表情一變，快速的離開。
依舊是平息的海麵，淩浩趕來的時候，墨千夜已經早就趕到了海麵。
“確認了嗎？”隻看到海岸上沈雲城已經癱坐在海灘上，他的麵前赫然是一具身體，可能是因為被海底的礁石碰觸在加上浸泡了那麽多天的關係，容顏已經看不清楚。
“嗯！”墨千夜回答。
“如何辨認的。”
“手表。”
淩浩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手表，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隻憑借一塊沒有戴在身上的手表，如何確認。”
“似乎是被水草刮開，跟手纏繞在一起。”墨千夜也是聽剛才的人說道。
“嗯~”那看來似乎能夠確認了，隻是若是現在看到的這一幕是一個既定的事實，那知道事實的沐爽又會如何，這次應該是承受不住吧：“打算怎麽做？”
墨千夜知曉淩浩問的是什麽問題，卻不能做出回答，第一次他不知道麵對叫沐爽的那個人應該怎麽做，現在那個女子隻憑借一個的念頭在支撐著，若是這樣念頭不在，是不是還會想以前那樣，他不允許，不允許這個叫沐爽的女子就這樣的離開。
看來已經找到答案，淩浩還是有些惋惜，為那個叫沈天齊的男子，若是不是這樣葬身海底，幾年之後應該是個不錯的對手。
今天本市所有的報道無非都是關於沈天齊的事情，電視台，各大媒體也表示哀悼，隻是沒有出門的沐爽什麽也不知道，沒有人會告訴沐爽。墨天很自覺的屏蔽了關於沈天齊的任何消息，關於沐爽的情況他們都了解，但是他們也知道紙包不住火，早晚都會有知道的一天，而到了那一天，事情又會如何，現在隻能瞞一天算一天，但是沒有想到這份事實很快就被沐爽得知。
墨千夜回來的時候到沐爽的房間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女子的模樣應該是他期待看到的不是嗎，婉瑜的痛，他應該已經十倍的拿回來了吧，曾經那個有著高昂氣息的女子，現在已經成了這幅模樣，他應該滿意了，沐家算是徹底得到報應了，可是為什麽他現在看到這份軟弱會那麽心痛，看到她不顧一切的選擇死亡會那麽瘋狂的想要禁錮住這道身影。
“有消息嗎？”沐爽感覺到站在門前墨千夜的氣息。
“沒有。”
沐爽低下頭去。
墨千夜走出來的時候張媽正在給沐爽送飯：“張媽，不要給她任何關於沈天齊的消息。”
張媽不忍心，但還是點點頭。
墨千夜恍惚的向房間走去，這幾天不僅是疲憊，更多的是思緒的混亂，被這個女子給弄亂了。
唐宛心來到墨千夜家的時候，墨天正好回去拿一些東西，墨千夜也暫時回了一趟墨氏，別墅裏隻有張媽。
“唐小姐，你怎麽來了。”張媽自然認識唐宛心迎了上來。
“過來看看。”唐宛心環顧了一下四周。
“少爺現在不在，應該去公司了。”張媽似乎感覺到唐宛心的氣息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樣。
“我不是來找千夜哥的！”
張媽一愣。
“我是來找沐爽的。”唐宛心一笑。
“唐小姐和少夫人認識。”
少夫人！唐宛心感覺到諷刺：“不但認識而且比較熟。”
張媽並不知道沐爽和墨千夜還有唐宛心之間的恩怨，不過倒是感覺到了提到沐爽時候的唐宛心眼裏似乎有些不善，令張媽有些擔憂。
“張媽放心，聽說沐爽的狀態有些不好，我特意來看看。”想必經過了那一晚，那個女子的狀態應該不怎樣好，不然也不會這幾天連續沒有出現在墨氏，要是在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沐爽會做出些什麽，唐宛心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張媽一聽唐宛心是來看沐爽的頓時放下了的所有的戒備：“少夫人在房間裏，我帶唐小姐過去。”
唐宛心點點頭，走進房間看到沐爽的模樣，剛開始是一愣，她想過沐爽會受到刺激，但是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大，現在看來更加的不費力了。
“張媽，我有話和沐爽說。”
張媽明白了唐宛心意思：“唐小姐，麻煩你開導一下少夫人。”
唐宛心笑笑，她當然會開導，而且會狠狠的開導一番，張媽退下後，唐宛心隨手鎖上了房門。
“真是沒有想到那個張揚的堂堂的沐家千金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唐宛心說的諷刺，看來沈天齊還是有點用處。
沒有任何的回答。唐宛心的目光變了變：“難得我今天帶來了你想知道的消息，不想聽嗎。”
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沈天齊！”
唐宛心一說出這個名字，沐爽渙散的目光瞬時凝聚起來：“你知道什麽？”
唐宛心將包裏的報紙扔到沐爽的麵前，沐爽雙目瞬時的瞪大，手緊緊的捏著報紙：“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報紙上赫然寫著的是沈天齊已經葬身大海的消息。
“沈雲城已經親自確認，怎麽難道你對沈天齊的了解會比他父親還深？”
“不會的，不會的，墨千夜說，天齊不會離開的，天齊不是懦弱的人。”沐爽極力的想抹掉這個事實。
“嗬嗬，真是笑話，沐爽事實就擺在你的麵前，真為沈天齊不值，為了你丟掉了性命。”
沐爽的身子顫抖著。
“沐爽發生這些事情都是你的錯，你有什麽資格活在這世上，夏家，夏子韻，現在在加上一個沈天齊都是你害的。”唐宛心繼續添油加醋，成功的在沐爽的眼裏看到了絕望。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天齊……”沐爽哭喊著，撕心裂肺。
“沐爽你根本沒有資格活在世上，你活著隻會讓更多的人遭受傷痛。”唐宛心一字一句打擊著沐爽的心靈，她不想看到這個身影，她厭惡沐爽的這個身影。
“張媽，有誰來了嗎？”墨千夜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張媽似乎端著清茶。
“是唐小姐，她聽聞少夫人的情況不好，特來照看少夫人。”張媽似乎還有些高興。
墨千夜一聽，臉色瞬時的變了，迅速的向樓上跑去，那速度把張媽嚇了一跳。
門被鎖上了，該死，墨千夜拿了鑰匙打開房門，心碎的哭叫聲刺痛耳膜。
墨千夜看到沐爽麵前放著的報紙：“宛心，你幹了什麽？”
“我不過將事實告訴沐小姐而已。”
張媽隨後上來，看到沐爽的模樣後，一驚：“少夫人！”急忙的跑過去。
“為什麽這麽做？”墨千夜瞪著唐宛心。
“為姐姐報仇，姐姐死了，她也不該活著。”唐宛心狠戾。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
“哈哈，千夜哥，你下不去手，你不忍心，那我來，我就是見不得她好好活著。”
“啪！”又是清脆的掌聲響起：“你現在是什麽樣子，誰教給你的讓你如此狂妄。”
唐宛心迎著墨千夜的噬心：“嗬嗬，這都是跟千夜哥你學的，千夜哥你這樣讓我看不起，你這樣算是什麽，你敢說你都是為了報仇才這樣做，你敢說你不是在乎她。”唐宛心指著沐爽咄咄逼人。
沉默了一會，墨千夜抬頭看著唐宛心說道：“是又怎麽樣！我是在乎她又怎麽樣！”
唐宛心像是遭受到了什麽襲擊，不禁的向後撤了幾步，終於承認了吧，果然就是這樣吧：“我替姐姐感到不值。”
“回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唐宛心轉身跑了出去，眼淚不禁的流落下來，墨千夜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她，怎麽可以這樣大方的承認，那他以往對她的那些關懷，那些好又算是什麽，她好恨，恨一切。
沐爽還沉浸在悲傷裏，對墨千夜的話充耳未聞。
“少爺！”張媽似乎眼淚也要落下來：“是我的錯。”
“不是張媽你的錯，張媽你先出去吧。”墨千夜都不知道他自己為何會那樣說，隻是一種情緒的迸發，而那種情緒應該是他一直隱匿在內心深處的聲音，以往隻是不停的抑製而已。
張媽看了一眼沐爽最後還是出去，墨千夜坐在了床上。
“是不是真的。”
“是！”
“什麽時候的事？”沐爽聲音微弱。
“昨天。”
“墨千夜，你打算隱瞞我多久。”沐爽將報紙仍在墨千夜的臉上。
墨千夜輕輕的將報紙拿下：“你以什麽立場去責怪我。”
是呀，她沐爽以什麽立場去責怪他墨千夜，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的錯啊，沐爽的身子癱軟下來，唐宛心說的沒有錯，她就是禍害，禍害了一切，根本沒有活著的價值。
“沐爽，話我提前放在這裏，若是你敢尋死，沐建峰，夏子韻都會為你陪葬，這次我說道做到。”墨千夜說的狠絕，這次他不會手下留情，他要徹底炸斷沐爽的那份想法。
沐爽已經笑也笑不出，死的資格都沒有，不過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嗎，一直都是這樣，淚水再次滾落，落到報紙上，氤氳了一片，字體變得模糊，卻掩蓋不了那個已經報道了的既定的事實。
“夜寒！”墨千夜走出沐爽的房間叫道：“這兩天看好她，讓趙峰去盯著宛心。”不要再讓她鬧出什麽事情。
夜寒遵命。
“淩浩那邊傳來什麽消息了嗎？”
“沒有，不過那夜抓到的人，淩少似乎都放了。”
墨千夜皺起眉頭，也明白淩浩的想法，但是還是令人有幾分擔憂。
張媽再給沐爽送飯的時候，沐爽臉上的蒼白比以往更盛，對任何飯菜都提不起興趣。
“少夫人，這是剛燉的雞湯，你嚐嚐吧。”張媽將勺子遞到沐爽麵前，沐爽一陣惡心。張媽迅速的站了起來：“少夫人，你沒事吧，少夫人，你不要嚇我啊。”張媽迅速拍著沐爽的後背。
“張媽，沒事。”沐爽開口說話，不忍看到張媽對她的如此關心白費，她已經傷害了夠多的人了，別在讓眼前關心自己的張媽擔憂。
“怎麽突然這樣，要不要叫醫生？”相對於昨天沐爽說話這點讓張媽欣慰。
“是許久未吃油膩的不適應吧。”沐爽蒼白的笑笑。
張媽點點頭：“我去做點清淡的。”快速的端了下去，在張媽消失後，沐爽的雙眸再次被悲傷染滿，指尖從腹部劃過，一片冰冷。
沐爽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幾個人都是一愣，不過是短短的幾天，沐爽消瘦的感覺隻剩下骨頭，臉色宛如麵粉一樣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一身黑色衣服毫無生氣，今天是沈天齊的葬禮。
“少夫人！”張媽就要去攙扶。
“張媽，讓我自己走吧。”
張媽不在說什麽，就算是在行走，也活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墨千夜的手握緊了幾分，站起身來。
“上車。”墨千夜對沐爽說道。
“是命令？”
“是命令！”
是命令，她就隻能服從，沐爽上車。
並沒有進入葬禮的隊伍，隻是在遠方停了下來，沐爽下車，看著遠方，黑色的傘撐起一片黑色帷幕，而在那中間就是沈天齊安睡的地方。
沐爽也想近距離的走過去，再一次撫摸那熟睡的臉龐，但是可惜她已經沒有站立在那裏的資格，要不是因為她，沈天齊不會有這種結果，而她連下去陪他都做不到，隻能在遠方觀看，那種無助，像極了小時候的模樣。
墨千夜自然明白沐爽的想法，卻沒有話要對沐爽訴說。
天空陰沉起來，似乎上天也是在為沈天齊惋惜，隆隆的雷聲響徹這番天地似乎是在責怪沐爽的心狠，雨點飄落，敲打在沐爽的身上，卻衝洗不掉那滿身的罪惡。沐爽注視著沈天齊的方向：“天齊，今生我沐爽欠你的，來生償還，不論是感情還是恩情！”但願來生她能夠愛上沈天齊，但願來生她不會遇上墨千夜。
墨千夜無法勸解沐爽什麽亦是無法說什麽，隻能任雨水敲打著沐爽的軀體，在那張憔悴不堪的臉頰上肆意的流淌。
不知是雨水太大還是身體承受不住這份悲傷的重量，沐爽的身子晃動了幾下，墨千夜伸手去扶，被沐爽冷冷的打掉，自己向車子那邊緩緩的走去，隻是每走一步身子晃動的更加厲害，最後還沒有到車的麵前，身子一倒，再也沒有站起。墨千夜快速的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