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風暴過後的痛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轉眼就時過境遷，卷走的，殘留的都深埋在了人的心裏。
墨千夜將沐爽放回房間，看著安靜躺在床上的沐爽，衣服已經讓傭人給換下，就讓她安睡一會吧，因為起來後她不得不去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將會怎麽樣，墨千夜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幽光。
客廳裏，林豹和趙峰都嚴肅的站在那裏，那鐵青的表情讓一邊的淩浩無奈：“我說，你們能不能坐下，這樣的一幅臉色可是讓人受不了。”
林豹和趙峰都瞥了淩浩一眼，他們可沒有淩浩這種雲淡風輕的能力，畢竟是有一個人失蹤在海裏，雖然他們都經曆過血腥，卻不願意看到別人送命。
淩浩豈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畢竟他們經曆的淩浩也曾經曆過。
“安排的如何了？”墨千夜出來問道一邊的夜寒。
“已經在海上加大搜尋，上麵已經打過招呼，不過，沈雲城似乎是知道了。”夜寒報告著。
沈雲城早晚都會知道的，都是一樣。
“說吧。”墨千夜坐到淩浩的對麵，如鷹的雙眸緊緊的勾住淩浩。
淩浩知道默契那也要問的是關於昨夜的一切，隻是他做好知曉一切的準備了嗎。
“現實可是很殘酷的。”淩浩打量著墨千夜。
“我要聽的可不是這些，少廢話。”殘酷對於墨千夜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看來墨千夜的怒火相當旺盛，淩浩嘴角勾起，就是不知道這份怒火是為了沐爽還是因為那個射擊的人，嘛，無論關於誰都無所謂了，墨千夜的怒火更加明顯。
“唐宛心。”淩浩說出這個名字，瞬時墨千夜的怒火沉溺下去，對於淩浩說出的這個名字沒有絲毫的疑慮，倒是夜寒有些不相信，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她和那些人有什麽關係？”墨千夜一瞬間就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淩浩似乎很滿意墨千夜的這種表情：“什麽關係，誰知道呢。”身子向後一仰靠在了後麵的沙發上。
墨千夜沉靜下去的雙眸再次的鋒利起來，對於這份視線，淩浩隻是笑：“就算是你這樣盯著我，不清楚的還是不清楚，或者這個問題應該你來問才對吧，千夜，對於唐宛心你了解多少。”
墨千夜沒有回答，因為對於唐宛心他的了解真的不多，她是婉瑜托付照顧的對象，是他墨千夜該承擔的一份責任，僅此而已。
“女人要是狠戾起來，可是一個很可怕的存在，既然沒有那個想法，還是從一開始就讓她斬斷最好。”淩浩知道墨千夜應該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唐宛心那灼熱的視線，淩浩不相信墨千夜會感覺不到，隻是選擇了無視而已。
“那些人是……”墨千夜問。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淩浩說。
墨千夜的眉角上染上了一層冰霜，竟然是他們。
“放心，這次既然讓我抓住了幾隻，我自然會是好好對待了。”那話語中的陰柔墨千夜還是能夠聽出來的，交給淩浩墨千夜也放心。
“沐家美女這次恐怕心裏最後一絲支撐也會喪失掉。”淩浩說著，這次墨千夜手裏已經沒有控製她的棋子了。
“最後，還是會有的。”墨千夜冷冷的說著。
淩浩一怔，像是想到了什麽，笑笑，但願一切都能夠順利才好，淩浩可是還想看到那個在陽光下站立的身影。
淩浩走了之後，墨千夜也站起身來，夜寒他們眯起眼睛。
“林豹，趙峰你們先回去，那邊需要人手，海上的一切隨時關注，夜寒你留在這裏，盯住沐爽。”墨千夜看著沐爽的房間，最後的一個棋子嗎。
夜寒，林豹還有趙峰他們領命。
“趙峰，你說咱們家少爺和夫人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林豹從一開始就弄不明白。
趙峰沒有搭理林豹，繼續的向前走。
“喂，你被夜寒給傳染了啊，鐵著這樣一張臉，跟你們在一起共事真是沒有什麽樂趣。”林豹歎息，他為什麽要認識這麽兩個家夥呢。
“不願意行動就向少爺說，相信少爺不會逼迫你。”趙峰說了一句，林豹臉上都是黑線，他倒是想跟少爺說，但他怕被他們家少爺的視線給淩遲了。
“少爺的心裏是有夫人的。”趙峰突然冒出這句話令林豹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趙峰懶得在搭理林豹，林豹依舊不依不饒，他可是看到他們家少爺與夫人劍拔弩張，當眾羞辱的場麵，怎麽可能還會有在乎。
趙峰依舊沒有說話，他的腦海裏還清楚的記得，昨夜在沐爽跳海的那一刻，他們的少爺跳下去的那抹決然的目光，那是不想失去這個人的執著。林豹問了半天始終得不到答案，哼哼了幾聲，不再去煩擾趙峰。
幾天之前新換的茶具在唐宛心掛斷電話後，再次的落到地麵，跌的粉碎，照顧唐宛心的人又是一驚，不過像是已經習慣，沒有以往那樣提心吊膽。
該死，那個女子竟然還活著，怎麽又讓她逃過了一劫，都是沈天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唐宛心想起那次在墨氏接到沈天齊電話的情景，她並沒有想到沈天齊會主動見她，不過這也算是她的一個機會。
沈天齊毫不避諱的提出了想要帶沐爽走的計劃，想要得到她的幫助，當唐宛心想要說什麽的時候，沈天齊再次的提出了若是他帶走了沐爽，墨千夜的身邊就沒有任何人，是她的一個機會，唐宛心當時不知道沈天齊怎麽知道她的心意，但是怎麽知道的都無所謂了，她需要這個機會，她更不想在看到沐爽，更不想看到墨千夜看沐爽的目光，因此答應沈天齊幫他拖住墨千夜，隻是沒有想到墨千夜會為了追逐沐爽絲毫不在意她的阻攔，沐爽，唐宛心想要將他撕碎，本以為沈天齊是個聰明的男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墨少爺！”傭人們的聲音喚起了唐宛心的思緒。
“千夜哥，你怎麽來了。”唐宛心迎了上去。
墨千夜沒有任何表情：“昨天晚上是你做的？”
唐宛心目光躲閃了幾下，最後沒有在躲避：“你都知道了？”迎上了墨千夜的目光，那種退去稚嫩和柔和的目光，墨千夜從來未見過，恍然才意識到，他貌似一點都不了解眼前的這個女子。
“你和他們是什麽關係？”墨千夜問。
“嗬嗬，千夜哥，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這樣做。”
唐宛心的目光是張狂鋒利的，像是一抹利刃隨時刺穿別人的胸膛，而墨千夜是沉靜的。
“是呀，千夜哥都知道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是不是？”唐宛心從那份沉靜裏讀懂了一切。
“宛心，我可以向哥哥一樣守護著你，可以給你財富，地位，給你一切，卻唯獨給不了你感情。”墨千夜靜靜的說著，就像淩浩說的那樣，唐宛心的那份心意他有所察覺，他隻是在等唐宛心自己想明白而已，卻沒有想到會越陷越深，他究竟哪裏給了她錯覺。
“千夜哥，現在說出這番話是在承認你對沐爽的感情嗎？”
“宛心不要轉移話題。”
“轉移話題的是千夜哥你。”唐宛心在墨千夜的麵前沒有弱下去。
“宛心，到現在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墨千夜的話令唐宛心猛然一顫。
“沐爽的事情你不要在幹預，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我也不想看到你在和那些人有任何的牽扯。”墨千夜說完就走，唐宛心看著那個決然離去的身影，將所有的東西都摔落在了地上，傭人們捉緊過來收拾。
“都別動！”唐宛心喊了一嗓子，傭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在說話。到現在把話說的如此清晰，就算是他說了又如何，就算是墨千夜他不了解又如何，她唐宛心認定的東西，誰也奪不去。
沐爽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腦袋昏昏沉沉，脖頸後麵還有些疼，是墨千夜將她劈昏，對了，天齊，天齊還在海麵上，沐爽爬起就向外麵走去。
“夫人，少爺命令，不能讓你的出去。”夜寒看著一身睡衣的沐爽，迅速的低下頭去。
“滾開。”沐爽現在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人，她要去找天齊。
“夫人！”夜寒迅速的阻止，但是又不能對沐爽動用武力，隻能好言相勸，可是現在的沐爽豈會輕易的聽進去。
“要去哪？”正好撞到了剛回來的墨千夜的身上。
“墨千夜你給我閃開，我要去找天齊。”
墨千夜掃了一眼沐爽，將沐爽拽回房間。
“你放開我啊。”沐爽現在不想在這裏。
“海上已經有很多人在找了，你去了什麽忙也幫不上。”
“我不管，天齊他是我的親人啊，我怎麽能夠呆在這裏，墨千夜，你帶我去好不好，帶我去那裏。”眼淚滾落，這兩天是沐爽麵對著墨千夜流淚最多的日子。
“換身衣服。”不知為何此時的墨千夜竟看不得沐爽的眼淚。
沐爽快速的跑回房間。
同樣是跟昨天晚上一樣的海麵，現在卻是不一樣的心情，昨夜是逃離，而今天是期待著昨夜丟失的人能夠回來。海麵上到處都是船的影子，一眼望去，平鋪了一海麵，這樣的規模還是找不到嗎，不，沈天齊一定活著，一定，沐爽向下麵走去。
墨千夜沒有阻攔沐爽，應該是知道了阻攔也沒有什麽用處。
沐爽看著那一片沉靜的海域，深不見底。
“你來幹什麽？”一道聲音傳來。
“沈伯父！”沐爽不自覺的低下頭。
“別叫我，我擔不起。”沈雲城怒吼著，當他知曉沈天齊失蹤在海上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心有多痛，眼前的人怎麽會知道。為了眼前的這個女子連命都不要了，真是不值得。
“對不起！”沐爽道歉。
“對不起有用嗎，說一句對不起天齊他就能夠回來嗎！”沈雲城逼問著沐爽。
沐爽的眼睛再次酸澀起來：“沈伯父，對不起，對不起……”而沐爽能說的隻有這些。
“夠了，我不想在聽，都是因為你，不然天齊怎麽會失蹤在海裏，我們沈家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認識了你。”沈雲城額也是滿臉悲傷，沐爽無話可說。
“沐爽，不要再在我麵前出現，我們沈家人招惹不起你，也不要在讓天齊看到你，他已經為你做夠了，給我滾！”沈雲城厲言聲色，沐爽麵對沈雲城的怒火還有悲傷隻能承受。對，都是她的錯，若是不是她沈天齊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她的錯，沐爽向上麵奔去。
“送我回去，送我回去。”緊緊的抓住墨千夜，衣角被沐爽攥成了一團。
回去之後，沐爽迅速的跑回她的房間，墨千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沐爽已經將房門緊進的鎖住，墨千夜沒有再上前，就讓她安靜一會吧。
墨氏裏麵，林泉看著對沈天齊的報道愣在了原地，沈氏集團的少爺落海，現在生死不明。沒有說具體的原因，究竟發生了什麽，昨夜明明是沈氏集團的周年慶，怎麽會落海，昨天沐爽和墨千夜應該都去了，林泉想起了什麽，抓緊時間打電話。
沐爽一直蜷縮在床上，像個受傷的孩子，身上就算是再蓋上基層被子也無法溫熱，緊緊的環抱著她的身軀，手機的鈴聲在這樣的天地裏顯得刺耳，沐爽不想去接聽任何人的電話，但是鈴聲一陣一陣沒有停息，沐爽拿過來看到上麵熟悉的名字，笑的更加悲涼。
“沐爽，昨天你去參加沈氏的宴會了是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林泉急切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沈天齊啊，她是從何時開始發現，林泉喜歡上沈天齊的呢，已經忘記了。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沐爽的聲音沙啞，但是難以掩飾那濃重的哭泣的痕跡。
林泉一顫，在她的印象中沐爽何時哭過了，一直以來都是高昂的戰立著，究竟發生了哪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林泉想繼續問下去，但是沐爽除了那句“都是她的錯！”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說法。
電話中斷，林泉想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在打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想要麵對麵的向沐爽問清楚，恍惚間才發現，她連沐爽住在哪裏都不知道，林泉苦笑，畢竟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畢竟她已經舍棄了一切了，但是……林泉堅定了幾分，她想應該會有人知道。
墨天趕來的時候，什麽話也沒有說，再次的甩了墨千夜一個巴掌：“這次你可滿意了。”
“老爺！”張媽驚訝的喊道，從小到大她可是沒有見過墨天打過墨千夜一指頭。
墨千夜笑笑：“張媽，沒事，你先去忙。”
張媽雖然擔憂，但是也知道他們之間不是她能夠幹涉的事情。
墨天哼了幾聲：“沐丫頭呢？”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沐爽，在電視上看到報道之後他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不用多想，墨天就能夠知道是誰的手筆，越來越過火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啊，雖然墨天知道墨千夜應該不是有意，生命對於墨千夜來說算是什麽，他還是知道，所以不會犧牲別人的性命。
“在房間裏。”墨千夜說道。
“千夜，你們馬上離婚。”墨天這次的態度異常的明晰，再也不能讓他們繼續的在一起。
墨千夜冷冷的笑笑：“又是說這件事嗎，我的態度已經擺在你的麵前了，我不會放了她。”
“沐氏，沈天齊一條命，你究竟還有毀了多少。”
“那是我的問題。”
“千夜，人要為自己積德，為後輩積德啊！”墨天說道。
“我沒有後輩，他們怎麽樣不管我的事情。”墨千夜迎著墨天的視線。
“你……”算了，他的孫子已經沒有了理智：“就算是你不離婚，這次我也會送沐爽離開。”不能在讓事態進行下去了。
“你若是出手，就算是你我也不會放過。”墨千夜狠戾的眸子看向墨天，沾染上了幾分血腥，墨天一愣，他知道墨千夜是十分認真的，隻是：“千夜，為何你那麽執著於沐丫頭，不要和在和我說是為了複仇，那聽起來像是一個借口。”
墨千夜眼睛驟然一緊。
“少夫人！”張媽拿著墨千夜給的鑰匙打開沐爽門，手上端著盤子悉數落地，墨千夜和墨天聽到動靜後，抓緊上樓上的房間跑去。
“怎麽了？”墨千夜問差點坐在地上的張媽。
“少夫人，少夫人！”張媽有些害怕。
隻見沐爽坐在窗戶上，一條腿露在外麵，手裏拿著一把小刀，正在向自己的手臂上胡亂的畫著，手臂上已經有幾處已經滲出鮮血，殷紅一片，墨千夜的表情瞬時凝固下來。
“沐丫頭，你在幹什麽，快停下！”墨天看到這樣的沐爽十分的吃驚，更多的是不忍。
“哦！是老頭啊！”沐爽笑了笑，沒有絲毫的生氣：“老頭，我這裏有些麻，什麽都感覺不到。”沐爽指著自己的胸口：“所以我試試還能不能夠感覺到疼。”沐爽傻傻的說著，手上刀子不禁又劃了一道，墨天不忍心在看下去，滿是心疼，那個高傲的女子，怎麽會變成現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