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跳海
夜寒已經動手，沐爽和沈天齊已經沒有了猶豫的時間，沈天齊將沐爽推向一邊，低聲的說了句：“快走。”隻要小船發動，這些人應該沒有追上的時間，這裏由他一個人牽製就好。
沐爽想要說的話讓沈天齊的一個眼神阻止，沐爽明白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準機會逃離，不然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無意義。
夜寒招招犀利，沈天齊拚命的阻擋著，沐爽趁著那些人不注意的瞬間，迅速的向船的後方移動，找到沈天齊所說的小船，迅速的跳了的上去，快的來不及看清楚的船的四周。
沐爽看了一眼船上，再次要開船的瞬間，手瞬時被抓住，沐爽回過頭來，一愣：“是你！”護送他上船的那個男子。
“夫人，回去吧。”男子突然開口的一句話讓沐爽瞬時意識到了什麽：“你是墨千夜的人。”不然如何會叫她夫人。
“我叫趙峰，是少爺派我來保護夫人。”趙峰說道。
“嗬嗬……”事到如今還說什麽保護，蒼白無力的笑聲在這空曠的海麵上顯得那樣荒涼，原來從一開始墨千夜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從一開始她就已經進入了墨千夜布下的局中，隻是她沒有發現，還沾沾自喜的以為他們能夠逃離，原來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行動，隻是沐爽做了一個幻想的美夢而已。
“夫人，請回去。”就算是這個時候，趙峰對沐爽依舊恭敬，盡管對眼前女子臉上的神情感到不忍，但可惜他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沐爽能夠反駁什麽，有能夠掙紮什麽，這個男子的身手沐爽早已經明白，就這樣被牽製過去，趙峰看到還在那裏失神的女子，沒有說話，立刻去開船，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沐爽安全的送到墨千夜的身邊，可惜他沒有預料到的太多。
沐爽的船身經過沈天齊的視線的時候，沈天齊一愣，這個時候沈天齊已經被夜寒製服，右手被夜寒禁錮在身後。
“停下！”沐爽喊了一聲，尖銳中帶著的濃烈的冷，令趙峰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就這樣沐爽停在了墨千夜和沈天奇的中間，孤單的站立著。
沈天齊在看到趙峰出現在沐爽船上的那一刹那便什麽都明白了，他自以為精心的安排，原來不過是早就落入了別人的陷阱，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在墨千夜描繪的地圖上有序的進行。
“夜寒，放開天齊。”沐爽看向夜寒，既然沐爽已經在趙峰的船上，那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了，更何況沈天齊也已經筋疲力盡了，夜寒見墨千夜點點頭，放開了沈天齊。
沐爽麵對著墨千夜：“墨千夜這樣操縱的遊戲有意思嗎？”
“有意思還是沒意思，你想我怎麽樣回答？”墨千夜看著沐爽。
沐爽失落的笑笑，是呀，她想聽墨千夜怎樣的回答，現在無論怎麽樣的回答都是無所謂了：“為什麽要和我玩這個遊戲？”她現在就隻有這樣一個問題，盡管心裏已經有幾分的答案，卻還是想聽墨千夜親自說。
“你想要逃，我自然要給你機會，你想要結束這一切，我自然要給你創造一個挈機。”墨千夜滿不在乎的說著：“而現在是這樣的結果，隻能說明你沒有捉住這樣機會的力氣而已，即便是我大方的給予，你也什麽都做不到，而我隻是將你的弱小還有無力展現在你的麵前。沐爽你該記住的，在你我之間擁有支配權利的是我，即便你恨我，但你卻沒有絲毫報複我的力氣，即便想要逃離，也沒有這份希冀。”
是這樣嗎，將她所處的現實，將她所擁有的地位再次清晰的擺在她的麵前，讓她再次被這份弱小與無力侵噬，淩浩和她玩了一場遊戲，讓沐爽意識到她身份的殘酷，墨千夜和她玩了一場遊戲，展示了他的強大，那她究竟算什麽，她做的這一切又究竟有什麽意義，小醜嗎，沐爽苦笑，恐怕就是，在墨千夜的眼裏，她就像是一個小醜一樣，醜陋而又搞笑的活著。
“沐爽……”沈天齊將沐爽的表情都看在眼裏，想要趕到沐爽的身邊，被夜寒拉過。
“快放開，不然會出事情的。”沈天齊焦急的夜寒說著，心中滿是擔憂，夜寒一愣，但是卻沒有放開。
沐爽向沈天齊展現了一個微笑，那樣舒緩的，舒緩的像是天際邊的一抹孤煙，一不小心就要吹散，沈天齊再次掙紮著。
“墨千夜，我曾說過這場遊戲我會用盡一切的方法，即便你猜到了一切，但是你可猜到了我的心。”
墨千夜在看到沐爽表情的那一刻才明白什麽事萬念俱灰。
“趙峰……”墨千夜急切的喊出，可惜已經來不及，等趙峰反應過來的時候，沐爽已經站在船頭，在趙峰伸出手的那一刻，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激起一片浪花，沾染到趙峰的臉上，船身猛然的顫動了幾下。
“沐爽……”
隻聽到兩道“撲通”入水的身影，夜寒和趙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天齊和墨千夜已經相繼跳了下去，瞬時不見蹤影。
“少爺！”周圍人叫了一聲，瞬時趙峰也跳了下去，還有幾個人作勢要跳下去被夜寒一道命令阻止：“站住，冷靜下來。這片海域幽深，不是在水裏戰鬥過的你們長時間下去隻會葬身海底。”夜寒眸子裏也滿是擔心，但是他要保持冷靜。
“將所有的燈光都打開，沿著燈光出找尋，下水搜尋時不要離船太遠，逐步找尋。”夜寒有條不紊的下命令，現在他們不能亂了方寸，剛下水才那麽一會的功夫，應該衝不到哪裏去，夜寒看著絲毫沒有任何星光的天際，但願這個時候老天不要添亂，可夜寒不知道，有時候上天就是喜歡開玩笑，你不喜歡什麽，它偏偏來什麽。
“怎麽樣？”本來在後麵注視的林豹也快速的趕到這裏，剛才他家少爺跳下去的那一幕他還曆曆在目，如此果斷，倒是真讓林豹不明白他們少爺與夫人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
“趙峰受過水裏的訓練，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少爺也應該習慣，但是……”夜寒蹙起眉頭，就不知道沐爽和沈天齊會怎麽樣了：“後麵如何了？”
“沒有動靜！”夜寒如鷹的眸子深深的勾起，看向遠方的領域，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搗亂，但是世上有些人就是如上天一般喜歡亂上添亂。
好冷，即便是盛夏，夜晚的海水還是如此冷，冰冷的海水侵襲著沐爽的理智，感官開始變得麻木，慢慢的下沉，空氣變得壓抑，被剝奪了呼吸，沐爽沒有絲毫掙紮，就這樣慢慢的沉落吧，這樣就不必回去麵對墨千夜那張臉，這樣就不用去承受午夜夢回的痛，這樣就不用再去麻煩別人，眼睛變得酸痛，是這沉靜的海水灼傷了眼球，還是心裏痛的太難受，算了，這次是真的無所謂了，沐爽慢慢的閉上眼睛。
一道有力的臂膀將沐爽拽住，身體無法在下沉，沐爽一驚，緩緩的睜開眼睛，黑夜裏看不清楚眼前的身影，隻能夠感覺到拽住沐爽力量十分的霸道，似乎想要捏碎她的衝動。墨千夜，即便在這樣的夜裏，沐爽也立刻辨別出這份力道是屬於誰的，想要掙紮，在海水裏用力的拍打著，但是因為水流的阻擋，都成了無力，墨千夜順勢禁錮住了沐爽，有力的臂膀堅固的環繞著沐爽，緊緊的抱住她，像是害怕他稍微失去力氣，眼前的人就會不複存在一般，但是沐爽豈會如此隨著墨千夜的心意，在墨千夜的鉗固下不放過任何的瞬間的進行著拳打腳踢，墨千夜抓住沐爽的手，很明顯是在告訴沐爽讓她老實點。
沐爽還想要反抗，但是身體已經慢慢失去了力氣，經過剛才那一鬧，呼吸更加困難，看來這次就算是不用掙紮也可以了，可惜在沐爽手腕還沒有完全垂下的瞬間，冰冷的唇附了上來，沐爽重新獲得了空氣，當沐爽意識到眼前的人在做些什麽的時候，迅速緊閉雙唇拒絕這份空氣，可惜此時沒有什麽力氣的沐爽無法回避這份霸道，雙唇被掠奪去，連同呼吸一樣，沐爽的呼吸裏全是墨千夜的味道，霸道，麻木。
慢慢的空氣沒有那麽稀薄，似乎能夠感受到接近空氣的氣息，而這份氣息沐爽不想去觸及，可惜身邊的那個人不會讓沐爽如願，帶著沐爽向上遊去，在鑽出水的一瞬間，墨千夜鬆開了沐爽的唇，清新的空氣迅速的鑽入口鼻，沐爽奮力的咳嗽了幾聲，看著上空黑夜的天空，她再次失敗了嗎，沐爽嘲笑著自己。
“為什麽！”沐爽拍打著水麵，為什麽不讓她沉下去，為什麽要把她救上來，她不過是想為自己做一個決定而已，難道這樣都不行嗎。
“沒有我的命令你沒有死的權利。”墨千夜禁錮著沐爽。
“嗬嗬，墨千夜，我們非要這樣嗎，放開我吧，解脫了我也解脫你自己。”
“我不想解脫。”墨千夜手上的力道加重。
“可我想！”沐爽嘶吼著：“墨千夜我知道你有權有勢，我也知道我弱小無力，我一開始就不能和你相比，我像個小醜一樣在你麵前演繹你劇本上的一幕又一幕，無力的掙紮著，堅強的偽裝著，然後被你摧毀了一切，你應該已經看夠了吧，所以放了我，讓我留在這片海域裏吧，我求你了，墨千夜。”任誰都能夠聽出沐爽語氣裏的那份哀傷，令人觸動的悲涼。
手臂顫動了幾分，隨後墨千夜手臂再次緊了緊，像是要把沐爽揉進血肉裏一般：“你必須活著。”沒有理由，有的隻是強硬的命令。
沐爽所有的力氣都散失殆盡，她還能夠做什麽，隻剩下身子的蒼涼，滿目的死灰，沒有了任何的生氣。
“沐爽……”沈天齊在水裏找尋了許久才聽到這邊有動靜，才趕到這裏，已經筋疲力盡。
“沐爽你怎麽樣？”在沒有任何光亮的海麵上，沈天齊看不清沐爽現在的模樣，隻能夠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死不了！”突然的聲音讓沈天齊一愣，墨千夜。沈天齊沒有想到墨千夜會跳下來，更沒有想到會是他先找到沐爽，沈天齊的心裏猛然間像是劃過了什麽，但很快被沈天齊給否定。
“墨少，麻煩把沐爽交給我。”沈天齊向沐爽靠去。
墨千夜將沐爽轉了個身子，依舊緊緊的禁錮在身邊：“憑什麽？”
“是誰將她逼到這種地步的，你還有臉問憑什麽。”沈天齊說的氣憤。
“我為什麽不能問，沈少怎麽不說是你安排失利，讓她落到這種地步的呢。”
“若是你沒有對沐爽做的這麽過分，她豈會有這種想法。”沈天齊質問著。
“那又如何，那是我與她之間的恩怨，關沈少什麽事。”
“你與沐家發生什麽我不管，但是隻要和沐爽有關的事就是我的事情。”
墨千夜冷笑了幾聲：“感情還真是好呢，不過沈少你拿什麽身份來管，前沐氏的前姑爺？不要忘了，現在她身上冠上的是墨太太身份，隻要我一日不離婚，這種身份將伴隨著她永遠，覬覦別人妻子的事情，說出去可不光彩。”
“墨少，你也似乎忘記了，你們的這段婚姻也是墨少用手段逼來的，對於這點似乎也不怎麽光彩，在這場婚姻裏沒有感情。”沈天齊反駁道。
墨千夜隻是笑：“那又怎麽樣，難道沈少想說沐爽對你有感情。”
沈天齊猛然的一顫，無法反駁，沐爽對他是什麽樣的感覺他一直都懂，非關愛情，隻不過是他一直在奢望而已。
“說夠了嗎？”沐爽有氣無力的說出，在她的麵前討論這些又是有什麽意思，什麽都沒有必要了。
“感覺如何？”沈天齊沒有在陷入之前的問題，更多的反而是對沐爽的擔憂。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沈天齊還是在替她著想，在為她擔憂，她沐爽何德何能，今生能夠遇到一個如此真心對待她的男子，就算是不愛，沈天齊對於沐爽來說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存在。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天齊。”沐爽緩緩的說著。
“沒事就好。”除了這個沈天齊再也沒有說什麽，而這份理解讓沐爽慟哭，卻隱匿在夜裏。
“現在怎麽辦？”沈天齊知道現在不是和墨千夜置氣的時候，也不是爭辯的時候，他們現在還能夠支持住，但是沐爽的體力應該已經不行。
“夜寒他們不多時就會趕到。”墨千夜說的自信，沈天齊雖然疑慮，但是也隻能相信墨千夜的話。
夜風吹起，讓本來全身就濕透的幾個人再次感覺到冷意的侵襲，沐爽身體也顫抖了幾下，墨千夜將沐爽摟的更緊，似乎想要讓沐爽感受到那份來自身體的暖意。
沈天齊雖然看不清晰，但也能夠感受到水流的顫動，仿佛能夠猜到眼前的人再幹些什麽，眼神再次的恍惚了幾下。
淩浩緊隨著那道船影的後麵，相對來說扯開了一些距離，在前麵墨千夜的船上燈光全部打開的開始逐步向搜尋的時候，淩浩便已經察覺到前麵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墨千夜可不是什麽都沒有發現的人，後麵有船影尾隨，想必逃不過墨千夜的眼睛，而現在卻如此打草驚蛇，看來是發生了讓他們顧及不了後麵的事情。
“梁晨，動手。”淩浩看著遠方的船影說道，現在這個時候若是在不動手，可就真要發生些什麽了，可惜淩浩也終究晚了一步，在淩浩剛發命令的瞬間，淩浩所乘坐的船身猛然的晃動了幾分，隨後就是幾道身影上了淩浩的船。
該死！淩浩暗罵道，他倒是沒有想到會有那麽多人，終究錯估了那份號召力。
“大哥……”梁晨在向淩浩詢問意見。
淩浩的目光看向遠方的船影，似乎有什麽從腦海裏閃過，不好：“梁晨，這裏交給你，不用手軟。”淩浩說完，瞬時一個跳躍，直接奔入海中，梁晨看到他大哥的動作，頓時就想誇耀幾分，但是現在貌似沒有那個誇耀的時間。
“好了，我們也動手吧，大哥可是說了，不用留情。”梁晨原本和淩浩一樣嬉笑的神情裏，斂上了一抹寒冰死的笑容，招惹他們的要付出的代價可是很慘重的。
墨千夜，沐爽和沈天齊還在水裏遊轉，似乎還沒有發現夜寒他們的身影。
“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夠讓他們迅速的找到我們。”沈天齊向墨千夜詢問道，這是在一瞬間做出的決定，因為在潛意識裏沈天齊明白在這一方麵，墨千夜比他有經驗，盡管沈天齊他不想承認。
“光！”墨千夜脫口而出，沈天齊一愣的確在這樣的黑暗裏有一道光亮倒是能夠很好的捕捉到別人的視線，隻是現在他們都浮在海水裏怎麽製造亮光：“你有方法？”
墨千夜沒有說話，若是製造出光亮，能夠發現他們的人不僅是夜寒他們，尾隨他們身後的人也會很快的捕捉到，在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之前，墨千夜不會那麽冒險。
沐爽呼吸更加的沉重，開始失去了力氣，應該是前些時候跳下來的後遺症，真要這樣下去就糟糕了。
“你有什麽辦法快說，這樣下去沐爽會撐不住的。”沈天齊能夠聽到沐爽呼吸的微弱。
墨千夜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隻是這個決定又會帶來些什麽，夜更加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