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可能愛
我該怎麽做？”淩浩既然能夠這樣說，必然是有相應的方法。
就是這樣的姿態令淩浩離不開視線，這份經曆過打擊之後，眼睛裏迅速恢複的色彩，還有那份冷靜中的堅定：“讓千夜愛上你。”
沐爽能夠聽到她內心有種東西破碎的聲音：“你說什麽？”
“不用懷疑你聽的很清楚。”淩浩盯著沐爽一字一句的重複。
讓墨千夜愛上她，那還真是瘋了，他們之間哪裏有愛可言。
淩浩能夠看出沐爽眼中的躊躇：“你從小幾耳濡目染對於如何站立在商界應該有所了解，但是你知道的不過是其中一部分，這個社會遠比你想象中的可怕，更何況你現在是過勢的沐家小姐的身份，弱肉強食，不僅在商場上，對於活著同樣適應，你就是站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看似珠光寶氣，華麗多姿的上流社會，誰又能夠確定是否隻是披著一層華美的外衣，而在這樣的社會中唯一讓人畏懼的便是權勢，而在這裏千夜有著獨居高位的權勢，令人生畏。”淩浩說的清淡，但是又有幾分悲涼，而他所說的這些是不是就是他遭受的過往。
淩浩說的沒有錯，這就是他們生存的法則，墨千夜現在有著過硬的權勢，大的他可以將誰都不放在眼裏，但是唯獨這份權勢沐爽不想去依附，會有毀滅的危險，雖然現在已經被毀的如此淒慘，更何況沐爽不認為墨千夜會那麽放縱她。
“淩浩，為什麽會出這樣的注意？你不站在我與墨千夜的任何一方，原本就沒有必要幹涉我們之間的事情，這次為何趟這趟渾水。”她與墨千夜之間的恩怨會侵蝕到身邊的人。
這下輪到淩浩一頓：“不過是因為閑來無事……”
“淩浩！”淩浩還沒有說完的話被沐爽打斷：“其實最善於偽裝的是你，你這張表情下又究竟隱藏了什麽。”淩浩一頓。
“淩浩，這裏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惡毒，還是有美好的存在，隻是可惜你我都沒有遭受到而已。”沐爽輕聲的說道：“所以沒有必要用憎恨去毀了所有美好的過往。”轉身離開，在打開天台門的那一刻，轉過頭來：“嫂子和哥哥的事情拜托你了，還有謝謝。”沐爽已經恢複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淩浩看著離開的身影笑笑，本來這場遊戲的結局應該由他來主導，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已經對調，本來出主意的他現在反被安慰了嗎，還能夠露出那樣明媚的笑，那個女子究竟知不知道，她與墨千夜的那場局，早就已經無路可走，但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更想令人追逐，可惜已經被折斷的雙翼，就算是在飛翔，也沒有了原本拍打的力量，而沐爽現在就是這樣。
沐爽出來的時候碰到墨千夜，看到墨千夜突然想起前一刻淩浩提起的話語，讓墨千夜愛上自己，恨到極致的愛意，怎麽可能會有。
“從老頭那裏搬出來。”
“為什麽？”
墨千夜一個冰冷的目光，沐爽便已經有了答案：“知道了。”對於墨千夜的話她現在除了遵循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
“夜寒會跟著你前去。”
沐爽隻感覺諷刺，監視嗎，事到如今她還有逃的必要嗎，但終究沒有在說話。
今日唐宛心的臉色格外的難看，而見過唐宛心這份表情的林泉並沒有感覺到詫異，究竟因為什麽事，林泉也能夠猜到，但是她隻能保持安靜，從她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開始她就已經失去了說話的權利。
唐宛心的手機突然響起，陌生的號碼讓她的眉角蹙起，難道是……唐宛心出去接聽，但是接起來後傳出的卻不是唐宛心印象中的聲音，唐宛心本來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一天的繁忙也是各懷心事，幾分煩擾就滋生出幾分別樣的心思。
沐爽回到墨天那裏的時候，夜寒自然也是跟隨身後，畢竟有墨千夜的命令，墨天看到沐爽之後直接別過臉去，想必是因為沐爽昨天的夜不歸宿在鬧別扭，沐爽沒有去理會墨天的這份臉色，上樓。
“沐丫頭，站住，沒有什麽話要說嗎？”墨天喊道。
“你不知道嗎？”沐爽可不認為墨天會在她消失一整夜後什麽也不知道，畢竟這個城市中她能夠去的地方已經不多，而現在這樣說又是想要做些什麽。
墨天麵對沐爽這樣的態度還能夠怎麽樣，昨夜墨千夜是打過電話給他，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是能夠猜到幾分，他警告過墨千夜不要再對沐爽做些什麽，但是他的那個孫子豈是聽他勸告的人，可是要是墨天想要阻止的話也能夠有辦法，墨天沒有那樣做，他也是有幾分私心的，看著這兩個相互折磨的孩子，也是有幾分考慮的。
“要去哪？”墨天看著沐爽手上拎著的袋子。
“回原本該待的囚籠，這裏就算是墨家，也是他墨千夜不允許我呆的地方，真是連最後的一絲寧靜都無法享受到。”沐爽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什麽表情了，墨天除了臉上有些微動，別的什麽也做不出，他幹預不了的事情太多，而現在他無法給沐爽提供一個保護圈。
墨千夜住的地方無論何時進去都是那麽冰冷的感覺，不過是才離開了幾天，這份冰冷現在還是這樣刺骨，在墨天那裏還有張媽的那絲溫暖在，但同時沐爽也知道她不能陷入張媽的那份溫暖當中去，這份冰冷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
墨千夜回到家裏的時候，看到夜寒迎了上來：“她呢？”
“夫人已經回房休息了。”墨千夜看著緊閉的房門沒有推開：“她幹了些什麽？”
夜寒一愣，這應該是關心吧，何時墨千夜竟然開始關心沐爽開了：“夫人隻是自己做了點東西，吃完了就回房，並沒有在幹什麽。”
墨千夜看了一眼已經收拾好的廚具，就算是做飯，恐怕也隻是做幾個簡單的菜色，自沐爽住在這裏除了必要吩咐的幾次在餐桌上出現，他們從來沒有在一起吃過，即便是在餐桌上同時出現，也不過是仇恨的繼續升級，而今夜為何看到那份廚具感覺到莫名的刺眼。
沈天齊從外麵回來之後，手猛烈的砸向桌子，聽著動靜的傭人快速的趕來：“少爺？”
“沒什麽事，你先下去吧。”沈天齊現在的表情令傭人害怕，在他們的眼中他們的少爺一直都是溫柔的，冷靜，理智，是沈家的驕傲，何時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傭人雖然害怕但是還是補充了一句：“少爺，老爺讓你去書房。”
沈天齊點點頭，平複好心情向書房走去。
“爸，你找我。”沈天齊看著坐在一邊的沈雲城問道。
“嗯，聽說張家少爺的生日宴你沒有去參加？”沈雲城問道。
“有什麽問題？”沈天齊在一邊坐下。
“張家在本市還是占據一定的地位，尤其是張少的爺爺是商業的泰山北鬥，更況且連墨千夜都受邀前去……”沈雲城沒有說完，他相信沈天齊能夠明白他沒有說完的話。
沈天齊冷冷的笑笑，還真不愧是他的父親，是要讓他結交墨千夜的意思嗎，真是無奈，沐家倒了，所以要轉移到靠另一棵大樹嗎：“爸，現在的沈氏需要仰人鼻息才能夠生存嗎？”
沈雲城沒有回答：“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自沐爽和你取消訂婚的時候，我們與沐氏就沒有關係了。”
“真沒有想到爸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這也不奇怪。”沈天齊語氣裏的諷刺沈雲城怎麽會聽不出。
“你可以的說我忘恩負義，當時沈氏資金周轉不靈的時候是沐氏提供的資金，但是這麽多年過去，這份恩情早已經還了。天齊，商場如戰場，勝敗悉數平常，沐氏的敗不僅僅是墨千夜的關係，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而不能與墨千夜成為敵人。”沈雲城淡淡的說道。
“說完了。”沈天齊站起身子就想離開。
“天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天做了些什麽，沐爽現在不過是一個落魄的小姐，配不上我們沈家，更何況是她毀了與你的婚約，如果你與她再有什麽糾葛我們也是不會同意的，沈家的大門裏沒有沐爽的位置。”這些天沈天齊調查墨千夜和沐家的事情，沈雲城並不是一點也不知道，他的這個兒子他還是了解的，誰能夠讓他如此費心，除了沐爽沈雲城找不出別的人。
“既然這裏沒有她的位置，那我就隨她離開，這些年我當你們的乖兒子，按照你們的期許也該夠了，你應該也知道我從來不在乎沈氏，隻所以讓沈氏發展的如此壯大，不過是想給沐爽一個強大的保障，而現在似乎這份保障不要也罷。”沈天齊輕聲的說完再也沒有回頭。
沈雲城跌進沙發裏，不孝子孫，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會允許，不會允許他唯一的兒子放棄沈氏，沈天齊經商的才能是不可多得的，沈雲城不能讓這份才能白白浪費。
沈天齊回到家裏，這個看似溫暖的家隻要一觸及到利益也會變的冰冷，就像沐爽遭受的那些，雖然不如沐爽遭受的那份痛，卻也明白那種透過骨髓心裏的涼。沈天齊想要給沐爽一份溫暖，不受任何束縛的溫暖，而這份溫暖也要看那個女子如何去做。
唐宛心從墨氏接到那通陌生的電話後，一直都沒有再回墨氏，夜裏透過別墅的落地窗觀看外麵的浮華，目光所觸及到的是墨千夜別墅的方向，不知道是夜太漆黑，還是距離的太遠，唐宛心她什麽都看不清，手機沒有任何的電話，也沒有任何的短信，想起在墨氏看到墨千夜的神情時，絲毫沒有變化，連一份解釋都沒有，應該是在他的內心裏感覺沒有對她解釋的必要吧，唐宛心拿起電話：“今天下午說的事情，我答應，這個星期是吧。”
對方傳來一個嗯字，唐宛心露出了一抹狠戾，再次的撥通了一個電話，再次的說了些什麽，所有阻擋在她麵前的東西都要清除，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
在墨千夜這裏的睡眠永遠都是那麽清淺，就算是能夠汲取墨玉上的溫暖，卻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安慰，不想去接觸的東西卻沒有避免的資格，沐爽已經習慣。
幾天與墨千夜相處倒是也安靜，而安靜往往是暴風雨的前兆，這次不知道又會爆發怎樣的風暴，而對於這些沒有什麽察覺的人隻能承受而已，他們都沒有能夠預言未來的能力。
唯一有點安慰的是韓澈來的電話，說子韻在國外一切都好，但子韻始終沒有自己給沐爽打過電話，不是因為記恨麻沐爽逼子韻離開時所說的無情的話，而是怕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就忍不住想要回來的衝動，沐爽明白這點，子韻更是明白，沐爽想要子韻能夠在外麵開心的笑，但同時也知道太掛念她的子韻不會舒心，終究還是沐爽她欠了子韻的。
淩浩難得一本正經的出現在沐爽的麵前，沐爽看著西裝革領的淩浩，有一瞬間視線恍惚了一下。
“怎麽，沐家美女不認識我了。”淩浩在沐爽的麵前還是如此瀟灑。
“既然已經叫了名字，又何須在多加點綴。”沐爽雖不在意淩浩給她冠上的稱謂，但是既然能夠好好叫她的名字，那叫名字便好，因為從淩浩口中叫出的“美女，美人”都有一種風流的氣息。
“我就喜歡這樣叫怎麽著。”論無賴誰能夠與淩浩相比，沐爽也就沒有再說什麽，與淩浩的感覺很奇怪，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明明應該有些責怪或者恨淩浩的卻責怪不起來，亦是恨不起，也許是因為淩浩並沒有什麽惡意，隻是將這個現實的社會暴露在她的麵前而已。
“隨你。穿上這樣要幹什麽？”
淩浩的眸子瞬時的湊上來：“你難道不知道林泉電影今日首映？”
身為墨氏員工這點沐爽自然是知道，隻是林泉的首映管淩浩什麽事情，又不是他參與的電影，更應該不用打扮成這幅樣子吧。
“身為墨氏員工當然是要去欣賞一下新人的演技，更何況這麽一張臉，在這個時候他怎麽可能放過不去利用。”淩浩一邊摸著那張妖孽的臉一邊說道。
用墨氏手下的當紅影星去賺取觀眾博得票房的關注率，是墨千夜能夠幹出來的事，他們可是商人，利益自然看的十分重要，但是有必要打扮的如此正經嗎。
“我淩浩要露麵當然要一鳴驚人了。”
換句話說就是顯擺，沐爽已經懶得在說淩浩些什麽了。既然淩浩也去，自然沐爽也要跟著。
車上，倒是沒有了剛才相處的怡然，顯得有些安靜，直到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將這份安靜打破，透過車窗的玻璃，沐爽能夠看到城市滾動的熒屏上正在滾動的消息：盛宇國際的李總，因與多名女子發生關係，其中含有被脅迫的女子，有視頻為證，現在正在接受檢查，而盛宇國際的股票從早上開始一直再跌，沐爽有些疑惑，卻感覺李總那是罪有應得，不知道害了多少的女子，而她也差點是其中的一個。
“千夜這個手法我喜歡。”淩浩的雙腿優雅的疊起看著巨大的熒幕屏，毫無顧忌的誇獎著，沐爽對從淩浩口中聽到墨千夜名字有些微動，能夠找到李總的那份視頻資料應該不會簡單才對，李總肆意妄為了應該不是一兩年，到現在才被審查，可見應該不會被人抓到把柄才是，但是這次……沐爽無法想象。
“千夜為什麽這樣做呢，盛宇國際可並不礙著千夜的眼。”淩浩一臉趣味的打量著沐爽，沐爽躲開淩浩的視線：“吞並企業向來是他的樂趣，又何需要什麽理由。”
淩浩笑笑不再問，是不是這樣，恐怕那一刻躲閃的目光就已經清晰了。
墨氏的戲向來都是大手筆，沐爽隻是聽聞，卻從來沒有關注過，而這次到了現場才切身的明白場麵的壯大，本市各大媒體的記者都已經趕來，演員導演也已經到位，與墨氏有合作的相關企業也前來，當然也少不了想要和墨氏的合作的人也前來。在這個娛樂圈裏，墨千夜算是一個相當的人物，在本市中，沐氏消失之後，墨氏一家獨大，強大的關係網讓誰敢不墨氏的麵子。
淩浩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聚光燈立刻聚集到淩浩的身邊，耀眼的光芒將沐爽周圍都照亮，這是沐爽第一次陪淩浩出席這樣的場合，即便從小在這樣的燈光下長大，但是還是不習慣這份刺目，想要閃向一邊，但是諸位記者一見到淩浩已經將他圍的水泄不通，而淩浩也在那裏含笑的訴說著，似乎沒有沐爽在這裏的必要，隻是也出不去，隻能被這樣的人群堵住。
“夜寒。”已經開始進入會場的墨千夜掃了那裏一眼喚道，夜寒迅速的來到墨千夜的身邊：“去把她帶過來。”夜寒抬眼就看到了那裏被圍住，站在淩浩身後的沐爽，於是向那邊走去，不過幾步的時間，就趕到了沐爽的身邊。
沐爽突然感覺到手腕處傳來一絲力道，還沒有琢磨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已經被那手腕拽著從人群離開，隱隱聽到一聲：“夫人，冒犯了。”
夜寒！沐爽熟悉這樣的聲音，夜寒在這裏，那就是說明，他也在，果不其然，剛出人群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的墨千夜，而淩浩看著夜寒拽著沐爽奔去的身影，唇角微微的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