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意外驚喜
沐爽現在豈會理會顧盼，看著化驗單，手指顫動了幾下，化驗單落地，顧盼隻慢慢的俯身將它撿起。
“嫂子，這是真的？”
顧盼沒有說話，轉身就要走，沐爽攔住：“嫂子你打算怎麽辦？”
顧盼嬉笑了幾下：“你想我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沐爽的手無力放下：“嫂子不想要這孩子嗎？”
“想不想，嗬嗬，沐爽，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現在我與沐家沒有任何關係，我又憑什麽要這個孩子。”
顧盼說的話沒有錯，沐爽沒法阻止，可是：“嫂子我求你，留下他吧，這是哥哥的孩子。”沐爽不能放棄。
“沐爽，你讓我以何種身份留下他。”
沐爽無言，卻隻能拚盡全力：“嫂子，你還愛哥哥嗎？”
“愛，嗬嗬，沐爽愛又怎麽樣，不愛又怎麽樣，是他把我拋下了，什麽都不告訴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你讓我如何留下他的孩子。”顧盼的眼睛裏泛起淚珠，沐爽知道顧盼還愛哥哥，正因為愛，才會這樣受傷。
“嫂子，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相信我，哥哥依舊愛你。”
顧盼不可置信的盯著沐爽。
“我會告訴你的，嫂子，在這之前，先別做決定好嗎。”
顧盼遲疑了一會最終點點頭。沐爽笑笑，最後囑咐顧盼不要將她懷孕的事告訴任何人，沐爽怕傳到墨千夜的耳朵裏，會對顧盼還有孩子不利，畢竟墨千夜對哥哥的恨意超出沐爽的想象，要是知道顧盼懷孕，墨千夜會做出什麽，沐爽不敢去想。
從上車到回到家，沐爽想的都是顧盼的事情，該如何去跟顧盼解釋著一切，實話實說，可三年前的事情沐爽沒有親眼見證，一切都不過是墨千夜所說，拜托沈天齊查問還未出結果，若是向顧盼說她聽到的，顧盼會有怎樣的反應，沐爽不清楚，終究不能全部訴說，但沐爽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顧盼不能在留在國內，哥哥不在，沐爽有責任保護顧盼和孩子的安危。但是現在顧盼若是出去，墨千夜會放行嗎？沐爽不知道。
“如何？”這是今天第二次沐爽被墨千夜的聲音嚇著了。
“你怎麽會在？”沐爽以為墨千夜不會那麽早回來，畢竟今天接了那個女子的電話。
“這裏是我家。”
沐爽便不再說話。
“吃飯。”墨千夜坐在桌子的一邊向沐爽說道，沐爽本想直接回房間的，但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並不像是雇傭的阿姨做出的菜色，更不像是墨千夜一貫吃的菜色，沐爽看向墨千夜。
“老頭來過。”簡短的一句話，沐爽便已經清楚，恐怕是墨天特意囑咐張媽所做，沐爽也就不客氣。可就算是在想不客氣麵對墨千夜，也是食之無味。
筷子碰觸瓷碗發出清脆的聲音，沐爽顯然沒有注意到，聲音不斷，思緒卻不在飯桌，墨千夜自然注意到這種情緒：“發生了什麽事？”
沐爽的筷子一顫：“並沒有。”
犀利的目光射向沐爽，讓沐爽動彈不得：“不要忘了你身邊的人和事都沒有辦法逃過我的眼睛，知道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確實如此，但是這件事不能讓墨千夜知道，沐爽放下手中的餐具：“不過是今日醫生問胸口上的傷疤是除了還是留下。”
“除了。”墨千夜命令的口吻讓沐爽覺得好笑：“我倒是覺得留下比較好，這樣能時時刻刻的提醒我不要再做愚蠢的事情。”
墨千夜沉默下來，果然是這樣，沐爽一直察覺自她出院以來墨千夜的對她的態度就緩和了很多，原本以為是她自己的錯覺，但是現在看來不盡然，墨千夜畏懼她沐爽的死亡，無論是出於什麽樣的理由，現在墨千夜的這份不咄咄相逼的態度她應該能利用一下，在墨千夜還沒有察覺之前。
“今日去醫院可有什麽事發生？”墨千夜將夜寒叫進房間。
“夫人沒讓屬下進去，我一直守在醫院門口。”
墨千夜若有所思，夜寒再次開口：“沈天齊依舊再查當年動向。”
“隨他，隻要他能查出不一樣的什麽，這幾天繼續跟著沐爽，不要·····算了。”墨千夜欲言又止，夜寒詫異，自沐爽出院以來，夜寒就感覺墨千夜變了，卻說不清楚變的是在哪裏。
沐爽照常當著林泉的經紀人，隻不過他們除了必要的對話外再也沒有說過其它的什麽話語，自那日沐爽那樣說之後墨千夜雖再也沒有叫過她去過辦公室，但夜寒卻是如影隨形，沐爽不想讓墨千夜知曉她見顧盼，看著呆在下麵的夜寒，沐爽的目光變得鋒利。
已經是下班的時間，墨千夜對突然進來的沐爽隻抬頭看了一眼：“有事？”
“老頭讓我和你去趟。”
墨千夜低頭繼續處理手中的文件。
“我也不願意和你一起去，那是你爺爺又不是我的，我沒有必要聽他號令，你自己和老頭說清楚，不要讓他天天糾纏著我。”沐爽說完就走。
“站住，五分鍾。”墨千夜繼續將手裏的文件閱完，沐爽知道，墨千夜已經答應。
和墨千夜一起，夜寒自然不用在跟著，這樣總算是暫時擺脫了。
這是第一次沐爽和墨千夜一起回到墨宅，張媽看到的時候不能說是不驚訝的但更多的還是開心：“少爺和夫人一起回來了，快點進來，正好趕上開飯。”
麵對這樣溫暖的笑容，沐爽向來是難以拒絕也難以用冰冷的表情去麵對的。
墨天看著墨千夜進來，冷哼了幾聲，懶得再去搭理墨千夜，把所有的熱情都在了沐爽的身上：“沐丫頭，快過來。”墨天指指身邊的位置，沐爽對墨天的反應的感覺好笑，一看就知道還是在生墨千夜那天的氣，不過這置氣的反應完全像是個孩童，罷了，墨天貌似一直表現的都如孩童般。
墨千夜自然是知道墨天是為了什麽生氣，但墨千夜豈會輕易就順了墨天的意，墨天要置氣墨千夜隨他就好，看看是他墨天能忍還是他墨千夜能忍，也什麽都不說的坐下。隻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真是尷尬，饒是沐爽也不願意呆在這樣的氛圍之中，更別說是在飯桌上。索性都沉默下來，可是這樣以來饒是有那麽的人也顯得更加的冷清而已。終究還是有隱忍不住的開口了：“沐丫頭，身體如何了？”墨天問這話的時候語氣有幾分愧疚，畢竟沐爽出事他有責任。
“已經沒事了。”對於這件事沐爽沒有立場責怪墨天，他們不過是利益想通僅此而已，但這份愧疚感沐爽不介意拿來用用。倒是一邊的墨千夜聽聞這句話放下餐筷順便站起身來。
“去哪？”墨天的怒氣顯而易見。
“出去走走。”墨千夜沒有再和墨天針鋒相對。
“今晚在這住下。”近乎命令的語氣墨千夜沒有反駁，沐爽隻低頭吃盤中的飯菜，這一幕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飯後的氣氛依舊沉靜，墨千夜還沒有回來，沐爽被墨天叫到客廳，本應該是溫馨的環境裏，卻絲毫孕育不出開心的情緒，倒是一邊的張媽一會端茶，一會切水果，忙活的好不熱鬧，每次都用柔和的目光注視著的沐爽，沐爽每次都隻能用微笑回應，心裏卻如往常般冰冷。
“不打算告訴我你的目的。”借用他的名義將墨千夜叫回墨宅，雖然經過墨天的允許，但墨天不認為沐爽會想要來陪他這個老頭，更不會想要主動接觸墨家。
沐爽嬉笑：“已經幫忙，又何必再問，我又不會傷害任何的人，胸口處的痛，我現在還記得呢。我上去睡了，幫不幫都在你，我不過是想擺脫身後，自由一天如此而已。”上樓的背影孤寂蕭瑟，透著幾分悲涼，讓人心疼，卻沒有人能夠給予撫慰，墨天雖不忍，卻無可奈何。這份罪孽，他們幾個人都逃脫不了要來背負的命運，墨天長長的歎了口氣，拿起了電話。
墨千夜向來是不抽煙的，或者更應該說是已經禁煙很久，為了曾經的女子而禁的香煙，現在重新出現在修長的指尖上，煙霧繚繞，那模糊的表情裏透出的究竟是心痛還是思念，終究是看不清晰。刺耳的鈴聲將這份孤寂打破，墨千夜盯著來電顯示，許久，最後也沒有選擇接聽，現在的他沒有接這份電話的心情。
電話是唐宛心打過去，被掛斷電話的唐宛心滿是失落，應該說是自從三年前開始，她就沒有被墨千夜掛斷過電話吧，想必應該是很忙，唐宛心也不去糾結這些，本來是想告訴墨千夜，墨天剛才打電話，讓她明天過去，雖然唐宛心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是卻感覺到很開心，因為墨天一你直對唐宛心不熟稔，更別說主動讓她過去，這次算是唐宛心一個表現的機會，唐宛心暗自的高興著。
指尖上的煙已經燃盡，墨千夜回到房子的時候，墨天還坐在客廳，墨千夜轉身直接上樓，並不想和墨天說話，卻還是被墨天叫住。
“你究竟想怎麽樣？”墨天話中的意思沒有人比墨千夜更加明白。
墨千夜沒有停住腳步，顯然不想和墨天繼續敘說這個話題。
“沐丫頭是個倔人，她敢用自殺去逃離，就不會永遠的受你束縛，現在你報複的已經夠多了，你還想要些什麽。”
“哼，夠多了嗎！相比起婉瑜，相比起我，他們付出的還遠遠不夠。老頭你放心好了，她不會再去自殺，她已經沒有機會，她注定要永遠束縛在我身邊，痛苦的活著，無論用什麽方法。”墨千夜說的果斷，墨天隻能無奈歎息，已經下了決定的墨千夜，饒是墨天也無可奈何，隻是這樣的傷害要持續到何時，是不是應該把他知道的說出來呢，可是那樣這份傷害就會淺嗎，到了現在，隻怕會更深吧。
路過沐爽的房間，沐爽就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要跳嗎？”
沐爽轉過身子麵對著墨千夜的目光：“要是能掙脫的話我不介意，可惜我沒有愚蠢到認為你會那麽簡單讓我如願。”
墨千夜寧靜的笑了，帶著在黑夜裏讓人顫栗的麵容：“看來你已經相當明白了。”
“墨總，很晚了。”
“我不介意。”
“那你隨意。”她是差點死過一次的人了，所有想要守護的東西都守護不了，還有什麽需要在意的，更何況木沐爽不認為墨千夜現在會對她出手，可是所有的事情並不是都如沐爽預想的那樣。
“是嗎？”等沐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腕已被用力的抓住，跌躺在床上，墨千夜更是順勢壓在了沐爽的身上，身體承受的重量讓沐爽動彈不得，也就沒有動彈，四目相對的距離要多近有多近，更別說能夠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這並不是沐爽第一次被墨千夜這樣的對待，唯一不同的是相對於原本的掙紮，現在的沐爽比以往要平靜的多，而這種平靜並不是墨千夜想要的，墨千夜並不是執著於要沐爽的人，他樂意見沐爽掙紮的表情，他想用這種方法折磨沐爽，可惜現在放下一切的沐爽的平靜不是他想看到的，墨千夜坐起身子。
“既然墨總沒興趣，那我不送。”沐爽是冷靜的，冷靜的有些怪異。
“嗬嗬，放心，你的一切我不急著要，我有很多的時間等到我樂意見到的表情。”
墨千夜的聲音還遺留在沐爽的腦海中，很長的時間嗎，確實是，他們彼此糾纏的時間還有太多，沐爽不認為墨千夜會那麽一直的放過自己，隻願那個時刻到來的時候，她的這副身體能夠有些用處，真是越來越悲慘的想法，卻沒有辦法。
墨天對於沐爽和墨千夜之間隻是以旁觀者的態度冷靜的觀看著，畢竟也有他無法幹涉的事情。
夜很靜，靜的離奇，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環境，輾轉反側的人影，大汗淋漓，眉頭因痛苦緊緊的皺起，聳立還未完工的高樓，女子的張狂的麵容，苦苦哀求的孩童的聲音，喚不回那個決然的身影，血，鮮紅的血，染紅的孩童的眼眸，孩童蜷縮的，哭喊著，沒有人來，誰也沒有，紅色的血液張狂著雙手像是要把孩童墜入深淵：“啊！”一聲驚叫，沐爽從夢中驚醒，門猛然被打開，燈瞬時被打開。
“怎麽了。”墨千夜正好路過沐爽的房門口那聽到沐爽的慘叫聲。
衣衫浸濕，沐爽蜷縮在床頭，那份不服輸的堅強在現在絲毫不見，見到的隻有還有些顫抖的身軀。墨天和張媽也聽到動靜趕來沐爽的房間，毫無疑問，都是第一次見沐爽這幅模樣。
“夫人，你怎麽了？”張媽剛想要碰觸沐爽，卻被沐爽焦急的避開：“不要碰我。”沙啞的聲音，有些微弱，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之間，看不清那張臉上現在是什麽樣的麵容。
張媽愣愣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媽，你先回房吧。”墨千夜說道，張媽點點頭：“少爺有什麽事記得叫我。”墨千夜應答，張媽便下去，知道這裏沒有她自己能夠幫上忙的地方。
墨天看著床上沐爽的身影，看了墨千夜一眼，也轉身離開。
房門被關上，墨千夜在一邊倒了一杯水：“苦肉計嗎，可惜我不會憐香惜玉。”
聽到墨千夜的話，沐爽僅埋著的頭有一時的震動，顫抖的身軀慢慢的恢複平靜，隻見沐爽頭搖晃了幾下，過了許久才緩緩的抬起。
紅腫的雙眼，明顯哭過的痕跡，看來剛才是在擦眼角的淚水，自己的軟弱不想讓他墨千夜看到嗎，墨千夜心裏笑笑，將水遞給沐爽：“現在這幅模樣是在乞討別人的安慰嗎，可惜我不會。”
沐爽狠狠的瞪著墨千夜，仿佛剛才軟弱的模樣不複存在，墨千夜晃晃手中的水杯：“怎麽要我喂你嗎？”
沐爽迅速奪過墨千夜手中的水杯：“不敢麻煩墨總。”一灌而下，心情慢慢的緩和下來。
墨千夜再次拿過水杯，放下的聲音異常清脆，轉身盯著沐爽，沒有要離開的痕跡。
“墨總，你可以回去了。”現在的沐爽並不想讓墨千夜留在這裏。
“我不記得你有驅趕我的權利，更何況這裏是墨家。”
沐爽的目光能夠射殺墨千夜，卻無力去反駁：“你想怎麽樣。”
“將衣服換下。”墨千夜進來就已經注意到。
汗水浸透的衣物沐爽也不願意穿著，但是看向墨千夜，看來他是不打算離開，沒有辦法，沐爽向浴室走去。
等在出來的時候，墨千夜已經臥坐在床畔的一側，沐爽眉角緊皺：“既然墨總喜歡這個房間便送給墨總好了，我去別的房間。”
“我隻說一次，過來，不要觸犯我。”陰冷的聲音回蕩在沐爽的腦海裏，沐爽正在向外走的步伐瞬時的僵住，現在她有什麽籌碼去觸及墨千夜，沒有，真是可笑，轉身向床的一側走去。
墨千夜隻冷冷的看了沐爽一眼，本來看到沐爽這樣，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現在心情卻有幾分沉重，沒有再去觀看沐爽躺在一側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