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逢場作戲
祈俊聽聞此聲,方才還笑意盈盈的臉,瞬間變冷了下來,眯著眼看慌慌張張跑來的夏亭,起身負手立在了一旁:“你瞧你這般樣子,做事毛毛躁躁,遇事竟也不沉穩,如何……”
“快別說了,趕緊出去瞧瞧吧!村民們都湧到門口來了。”夏亭也不給祈俊麵子,他一句話還沒講完,便被夏亭伸手拉了過去,拽著祈俊的袖子,還不緊不忙的遞了個眼色。
夏亭飛跑著進門時,瞧見一邊坐著的顧惜,還刻意的把聲音低了三分。可這聲音雖小,但還是真真切切的聽進了顧惜的耳朵裏,細細的眉毛微微一皺,便要扶著一側的木椅起身,
這瞬息之間,她隱約聽見了外麵如潮水般湧來的呼喊聲。
“顧惜,你先待在這兒,不要走動……”祈俊被夏亭拽著,回頭看到正想要起身出去的顧惜,衝她喊了一句。
“殺了這個妖女!就是她,就是因為她來了我們這兒,才給我們帶來這麽大的災,天不下雨,地不生糧,是妖女要滅了我們啊!”
祈俊剛走出門,便被領頭村民的喊聲給震得愣了一愣,村民們一個個手裏握著鋤頭木棍,大有一番闖進去的架勢,夏亭站在祁俊的身側,還不小心給村民伸過來的棍子給誤傷了一下。
“村民們……先莫要著急,若真如你們所說,這人是妖女,大家貿然去殺她,又怎知不會遭到她的報複?”祈俊理了理袖子,將身上被村民扔的菜葉子悄悄撫了下來,麵不改色的說道。
藏在一邊的夏亭驚得瞪大了眼睛,祈俊這話說的看似是在為村民們著想,實則是在護著顧惜,不過好在村民們沒有他的心眼轉的這麽快,他們可不懂祈俊這話裏的深意。
祈俊話一說完,村民們便如他所料,紛紛放下了手裏的“武器”,衝在最前麵的幾個壯實一點的人,也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在我看來,如若這妖女真要滅了我們這村子,怕是也無需用這麽複雜的手段,不下雨是天意,可這不長糧,許是人為了!”祈俊抬眼笑了笑,朝剛才高呼的那個領頭走了過去:“在下對良田劣地也略懂一二,可否引我去瞧瞧你們的田地?”
領頭的人也見好就收,自己遣散了村民,隨後便引著祁俊去了不長糧的地裏,祈俊一番人查看了之後,便找到了原因所在。
“查過來看過去的,有什麽用?”夏亭依舊跟在祈俊身邊,見他們忙活了許久,不自覺小聲嘀咕了一句。抬頭就被祈俊一個眼神給噎了回去:“方才我過來時,便猜著這土裏有毒,你看,竟果然如此。”
祈俊一行人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入夜,祁俊擔心顧惜眼睛看不見,夜裏會害怕心煩,便去守著她睡。顧惜側倚在床上,盡管眼前一片漆黑,卻也沒有一絲困意。
“今天的事,怎麽樣了?”顧惜抿著嘴想了想,輕輕的問了一句。祈俊微微笑了笑,聲音裏摻雜著說不上來的苦澀。他的眼神悄悄略過顧惜的臉,轉而定在了她的眼睛上:“嗯,一切都好,不過這兒的田地土裏滲進了毒,實不知何人所為……”祈俊甩了甩頭,不在去想顧惜受傷的眼睛,輕輕的應和道。
“土裏有毒?”顧惜皺著眉喃喃自語,半晌,又緩緩回過了神兒來:“你幫我瞧瞧,今夜的月亮,是不是很圓呢?”
祈俊怔了一下,他正坐在窗邊,這個位置,確實抬眼就能看到外麵:“今夜的月亮啊,又亮又圓呢,過幾日,你便也能瞧見了……”祈俊聽著顧惜漸漸均勻的呼吸聲,看著窗外被陰雲遮住的月亮,緩緩的說。
大周皇宮裏,寒君燿也伏在窗前,若無其事的看這外麵的陰雲,本就因禁足而心情煩悶,如今望了這天,心裏更是憋著一股氣撒不出去。
“真是一群廢物!”寒君燿擰著眉毛,揮手將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聞聲而來的侍衛遠遠的瞧見這陣勢,嚇得連門也沒邁進,就又退了出去。
他日日被禁在這兒,卻也日日盼著關於顧惜的消息,顧惜離開多日,到現在還不知音訊,他身在皇宮無法親自去尋,這麽多年他養的精銳隱衛也一個個的不中用,尋了這麽多日,半點消息也沒有。一想到這兒,寒君燿更覺得煩悶。
“你這是在做什麽……”寒君燿攥著拳頭走神,卻被推門聲給驚醒,隨著聲音進來的,還有一股莫名的厭惡感。
樂怡緩緩的向寒君燿走,順腳還把茶杯碎片給踢了出去,嘴角儲著不明深意的笑,待了半晌不見寒君燿回應,惺惺的又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寒君燿還沒更衣完,便有侍衛匆匆的來,說是皇後要見他。
“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寒君燿抬手讓侍女給他穿上了外衫,挑了挑眉說道。昨日樂怡來,他連最基本的禮節都懶得給她,想來現在,已經全都告知皇後了吧。
寒君燿倒也不慌不忙,閑庭信步的去了皇後那兒,剛剛行禮起身,樂怡就湊了上來,拉住了寒君燿的衣袖一角。寒君燿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但還是忍住了,看皇後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伸手便將樂怡攬了過來。
樂怡心下一驚,剛想說些什麽,寒君燿便開了口:“不知皇嫂這麽早宣我來,所謂何事啊?”寒君燿低頭衝樂怡笑了笑,大有一番恩愛璧人的意味。
這麽一來,皇後竟也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反倒覺得樂怡公主,心思太密了些。皇後定了定神:“本宮想著,你既與樂怡公主被賜婚,那也該平日裏多接觸一些,不過現在看來,是本宮多此一舉了……”
寒君燿邪魅一笑,在眾人眼裏,到正是一副寵溺妻兒之色,與皇後寒暄了幾句,便要告辭,這盡是女人的場麵,又被樂怡這麽纏著,他可怎麽也待不住。
樂怡順勢往寒君燿懷裏鑽了鑽,附在寒君燿耳朵旁,連座上的皇後都不避諱了:“倘若日後你當上了皇上,我一定要做你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