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全權負責
“你聽，是誰在說話？”顧惜問青竹，青竹再仔細聽一會兒，卻又全無動靜。
沒多久，窗外又傳來細細的呼喚聲音。顧惜緊走幾步打開窗子，卻見窗外站著兩個人。
兩人均穿著一身黑衣，如果不仔細看來，朦朧的夜色遮掩之下，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們。寬大的半蓬戴在頭上，從鬥蓬上垂下黑紗直至腳踝。
顧惜正準備開口相問，卻見黑紗被輕輕撥開，鬥蓬裏露出孤雲與孤月的兩張臉。
顧惜恍然大悟，輕聲與兩人打招呼：“你們怎麽來了？快進屋。”
開了門，兩人快步走進屋子裏。孤雲一邊把鬥蓬摘下，一邊說道：“我家主人擔心顧姑娘要準備壽誕，忙不過來。所以派我們兩人前來幫忙。”
顧惜點了點頭，心裏漫過一絲感動。她再沒想到，寒君燿竟然可以事無巨細地顧及到自己。當下淺淺一笑，客氣地說：“如此，有勞二位了。我不勝感激。”
並不是顧惜故意客氣，而是她知道，孤雲與孤月一直貼身跟著寒君燿，身份與其他人並不相同。
說話間，顧惜囑咐青竹：“青竹，去把我先前收著的雨前龍井拿來，給二位沏壺好茶。”
青竹答應一聲自去，顧惜卻沒有發現，孤月從進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當然，顧惜並沒有看出孤月的不情不願。
幾人坐著閑話一陣，孤月始終沒有開口。顧惜與兩人說了壽誕的相關事宜，孤雲提議說：“我和孤月的身份不能暴露。要不這樣吧，從明天開始，我們分別扮作姑娘的小廝和丫頭，跟在姑娘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顧惜點了點頭：“這樣最好不過，你們的身份不會暴露，我也有了幫手。”
於是妥妥地決定下來，顧惜吩咐青竹，讓小廚房準備晚飯。
另外打掃出兩間幹淨的上房，讓孤雲和孤月住下。各色飯菜皆送到他們二人房中。
到了晚間，顧惜又親自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紕漏，方才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
青竹伺候顧惜卸裝，心裏卻憋了一件事。她努力地想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不停地勸自己，也許，再過一些時候，自己便會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顧惜躺在床上，想著老候爺的壽誕。許氏雖然說讓自己操辦，顧惜自然知道沒有那麽簡單。這件事情太大了，稍有差錯，可以說自己今後便沒了容身之地。
因此輾轉難眠，第二天一大早，青竹便按之前的吩咐叫醒了她。顧惜打起精神，青竹伺候她梳洗。沒過多久，孤雲與孤月都來了。
兩人果然按照之前的約定，一個扮作小廝，一個扮作丫頭。因為孤雲想著等會兒或許會有人前來，便象征性地讓孤月給顧惜梳頭。
顧惜不肯，僵持不下。後來還是青竹為顧惜梳好了頭，許氏派的人前來的時候，看見孤月正在給顧惜戴發簪。
“顧小姐，這是府裏的對牌。”一個大丫頭把一塊金牌遞過去，“夫人說了，壽誕的事情交給顧小姐全權負責。因為關係重大，今天便要開始操辦起來。”
顧惜向青竹使了個眼色，青竹上前幾步，從大丫頭手中雙手捧過對牌，然後遞在顧惜手中。
顧惜點了點頭：“一切謹遵伯母吩咐，煩請姐姐回話，讓伯母放心。”
大丫頭點頭回應，顧惜便讓青竹收了對牌，讓人上茶。大丫頭卻一番推辭：“多謝顧小姐。夫人說了，辦完這件事情，即刻回去複命。奴婢先行告辭。”
顧惜也不再留，讓青竹送出門外。
那大丫頭走了以後，青竹回來把那對牌接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瞧。
“小姐，你說，這對牌會不會有什麽古怪？”青竹擔心地問。
顧惜笑了笑：“不會的。許氏不會弄塊假的對牌來敷衍。如果要治我，她自然有別的法子。”
聽著顧惜的話，青竹方才放下心來。
顧惜當即讓人傳下吩咐，壽誕的事情由自己負責，今天開始操辦。在整個事情操辦期間，請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隻對事不對人。
這幾話傳到府中的丫頭耳中，有的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單單從這幾句話來看，顧惜倒頗有當家的潛質。一句對事不對人，便讓那些妄想偷奸耍滑的人沒了念想。
可是遵規守矩的是大多數，卻總有那麽幾個人想要越過了規矩去。
這不，上午還好好的。到了下午顧惜吩咐下的時間，顧惜端坐在椅子上，下麵的人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一個老婆子沒來。
這個老婆子專門負責帶人清洗壽誕所要用到的杯盤碗盞，此時顧惜對著花名冊念了三遍名字，卻沒見人答應。
“方婆子人在哪裏？”顧惜拔高了聲音問道。
卻依舊沒有回答。顧惜一時沒法，便讓青竹親自去請。因為為了節約時間，事情都要在此時統一分配。少了方婆子一個人，她底下的人便如同沒頭的蒼蠅，做事情沒個頭緒。
青竹還沒回來，卻見一個人撥開人群走上前來。底下有人竊竊私語：這不是方婆子嗎？
“顧小姐，我方才肚子有些不舒服，來得晚了些。”方婆子說著便想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顧惜卻厲聲說道：“我竟不知這府裏還有主子等奴才的道理，是要反了不成？來人，打她十板子，看明兒誰再晚來。”
方婆子一聽嚇得臉上變了顏色，孤雲已經上前，要把方婆子拖下去。
方婆子卻大聲說道：“我是夫人娘家的遠親，你們算是什麽東西！看你們誰敢動我！”
顧惜看著方婆子跋扈的樣子，更加氣憤。顧惜有前世的記憶，對府中的人際關係很熟，她何嚐不知道方婆子的身份。
許氏故意安排人來找她的茬，她也不是好惹的。
方婆子大喊大叫，孤雲卻不鬆手。又來了幾個小廝把方婆子拖下去，結結實實地打了十板子。
院子裏傳來方婆子殺豬般的叫聲，眾人聽得心中一緊。
顧惜卻知道，今日殺雞儆猴。等到明天的時候，便沒人敢再壞了規矩。
另一邊，青竹遲遲未歸。心裏的那個念頭終究沒有壓下去，她恨孤雲之前打暈自己，悄悄在給他的茶裏下東西。卻沒注意到門外有人正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