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往後的日子薄荷上午就陪三聖母在華山底下敘敘家常,聊聊感情生活,下午便和離燼在華山山頂磕磕瓜子遛遛寵物,時不時還騎著螭吻去最近的海邊釣釣魚什麽的,日子雖不能說多姿多彩但好歹也算舒適愜意。
螭吻和哞哞的關係越來越好了,兩隻小家夥有時候連主人都不顧整天在一起廝混。不過它們在一起廝混的好處便是更增加了薄荷與離燼單獨相處的機會,離燼除了法力高得沒話說,人俊得沒話說,楓樹養得沒話說以外,就連廚藝那也是頂好的。
雖然神仙都用不著吃這些五穀雜糧,但離燼看那華山之上仍有很多空地荒廢著覺得可惜,便自己種了一些凡間的蔬菜瓜果嚐嚐鮮。
每當薄荷一邊吃著離燼親自下廚弄的爽口小菜,她便會無比慶幸自己是秋天來的,要是趕著大冬天,那她便隻有隨便挖點草根湊合了。
一是她本身極懶,二是離燼廚藝實在太好了,所以一來二去,她在華山之上的夥食問題便光榮的落到了離燼身上。先前她每日還能吸吸草露聞聞花香什麽的湊合,但自從吃到了離燼做的菜之後,她便毫不猶豫的丟掉了那些無味的花花草草。
也大概是由於離燼好得離譜的廚藝,所以薄荷的味覺也便被養得越來越刁,就連蟠桃大會上的精致吃食也無法再入她的眼。這也就是為什麽後來她再到凡間的時候,寧願重食那些無味的花花草草也不願意去嚐洛紫陌將就廚藝的真正原因之一。
華山地理位置險峻,一般很少人會來,所以她倒並不擔心會有人來偷離燼的菜,但也是由於很少有人會來,所以他們倆通常也吃不完那些長勢上好的瓜果。
薄荷想,如果她是那些瓜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長得又鮮又卻不能奉獻一個瓜果應該做的責任,一生荒廢於此,肯定會很傷心的。於是她便每日上午在陪完三聖母之後,便在離燼的菜田裏挑了一些大個兒的蔬果拿到最近的集市上去賣。
來到凡間的集市之後,因為不認識秤,所以薄荷便讓人家自己拿然後看著給就可以了。反正又不是她的菜,有錢賺就行了,何必去在乎多少呢。
不過買菜的人自然是不相信有人會傻到讓人隨便拿然後隨便給銀子的地步,怕其中有蹊蹺,所以每人拿了多少菜便會付相對的銀子,又因為這些菜實在新鮮爽口,所以有些人甚至還會多付她一些銀子。
就這樣,某個最不會做生意的生意人,居然在短時間內靠著賣菜居然大賺了一筆不菲的銀子。
這銀子多了,菜田裏的菜自然就少了,雖然離燼眼睛看不見,但是卻早在瓜果成熟的時候便由螭吻帶著挨個將瓜果的位置摸了個不離十,所以在某日剛成熟沒幾天的南瓜地突然少了將近一半的南瓜之後,離燼隨口問了一句:“近日菜地裏總會少一些蔬菜瓜果,是不是附近山林裏的猴子又來偷摘了?”
此話一出,本來正在狼吞虎咽的某人便猛地被南瓜卡在了喉嚨裏,猛地咳嗽了起來。好半晌,才弱弱的應了一句:“可……可能吧,現在的猴子啊……都比較聰明,知道你種的瓜果好吃,所以便一直垂涎來著。”
“是嗎?”離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今晚便讓煌兒在菜園裏守著吧,不然被猴子偷光了,往後你就沒得吃了。”
“其實……其實……真的不用那麽麻煩的……”某人繼續弱弱的道:“你眼睛不方便……帶著煌兒在身邊……安穩些。”
“從不周山到華山的路程好歹我也走過不下千次了,放心吧,就讓煌兒看過這個秋季而已,沒事的。”
是啊,你當然沒事了,可以她有事啊……
派隻神獸來守菜,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去偷啊……
於是,當晚,某人因為心疼明日即將少賺的那筆銀子,整晚都沒睡著,最後幹脆跑到不周山去將離燼從山洞裏拽了出來,大半夜的陪她到菜園裏踹醒了螭吻,然後挖蘿卜。
一邊挖一邊還神色恍惚的嚷嚷:“我承認,我偷了,但我堅決不改正。離燼我倆誰跟誰啊,你說我到底該不該偷,該不該偷?”
可憐的離燼,被人大半夜穿著睡衣便從家裏拽出來不說,還要一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蘿卜被偷一邊還要安慰偷蘿卜的家夥說:偷得好。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才會遇到薄荷這位難侍候的姑奶奶。而且他更不知道的是,為什麽自己還很樂意的陪她一起瘋。
次日,當一襲緋衣的離燼與薄荷手牽手出現在集市的時候,整個菜市場的姑娘差不多都瘋狂了。(PS:牽手是因為煌兒不在,離燼未來過凡世,所以自然便要讓薄荷牽著帶路了。想歪了的童鞋,現在數一,二,三,自己去牆角麵壁思過。)
不過她們瘋狂之後便更會詫異,那美人該不會是抽了吧,否則為什麽好端端的會找那麽個女子把自己糟蹋了。
因為離燼看不見,所以他並不知道薄荷下山的時候把自己弄得跟一黑炭似的還非要在雞窩般的腦袋上插滿了孔雀羽毛的打扮。如果他知道的話,估計就算那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鐵定不會和她一塊出去。
相對於薄荷這種非正常人類的打扮,離燼就隻是把紅色的發與金色的眼略施法術便成了黑色而已。
也因為有離燼這一國色天香人見人愛的美人在,所以薄荷今日的菜賣得格外的快,也格外的好,那些平日特愛斤斤計較的大媽大嬸今日掏錢的動作也格外的爽快,樂得薄荷眼睛眉毛都快擠一塊兒去了。
隻是有一點讓她很不爽的就是,每一個來買菜的女人都會用極度同情的眼光在她與離燼兩人之間來回無數次,那樣子分明很肯定的在說一朵鮮花插在那什麽什麽上了。
當然,鮮花是離燼,那什麽什麽便自然是她了。
最可惡的便是當她收攤之後準備與離燼回去的時候,平日裏趾高氣昂的菜市場管理大媽,居然一把拉住了離燼的手,萬分擔憂的說:“孩子,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要是你家裏人有什麽困難的話記著一定要給大娘說啊,大娘雖然沒什麽錢,但好歹也算認識一些官場中人,到時候多多少少也能替你做一些主。”
瞧瞧,這說的是什麽話,就好像是她強搶娘家婦男似的。
萬分無語的在心底翻了無數個白眼,薄荷巧笑嫣然的將腦袋掛到了離燼肩膀上,語氣溫柔得仿佛一把便能掐出水來。
“相公,人家好像都不相信咱倆青梅竹馬心心相印情比金堅愛比海深呢。”
嘔~吐一個先~
離燼挑了挑眉,先是悶聲一笑,接著便很配合的摸了摸薄荷插滿了孔雀羽毛的雞窩腦袋說:“娘子,為夫對你的愛比珍珠還真,這一點蒼天可鑒,日月可證。”
行嘛,臭小子,居然比姑娘我還會裝。
薄荷嘿嘿一笑,立馬含情脈脈的握住了離燼的手,哽咽道:“相公~”
離燼也反手握住薄荷的手,更加含情脈脈的道:“娘子~”
滿意的聽到周圍無數彎腰嘔吐的聲音之後,薄荷挽著離燼的手,跟一凱旋歸來的戰士似的萬分得意的走出了菜市場。
小樣,跟她鬥,回去再修煉個幾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