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晶石
古羲拉著我走進了房子,過了三年這裏依然如故沒有任何的變化。一直走到內室後古羲就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麽,就在我感到納悶不明時他突然歎了口氣道:“本來還想著帶小願回來這裏緬懷下故居的,你卻先到了。”
我的身體一僵,這時候哪可能還會懵懂不知他在說什麽。雖然我完全感覺不到這空間有何異樣,可是對古羲的能力一直都是信服的。
但等了有那麽五六分鍾後也沒見有異常,更不見有人出現.……古羲卻拉了我走到木板床邊坐了下來,我不安地問:“怎麽回事?那個人是何知許嗎?”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把我推進裏側拉著我一同躺了下來又突然欺身靠近了將我抱在懷中,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到底他在弄什麽玄虛?明明感知到有人在旁,為什麽不去抓住那人反而與我說這?可他接下來卻伸手蓋住了我的眼睛,不讓我視線穿透,卻抵著我的耳朵輕語:“小願,這張床下有一件寶貝,如果有事發生你就把它拿出來,它能幫你擺脫他們。”
他們?來的不止一人?
就在這時屋頂上突然傳來了尖細的聲音:“老龜殼,這回你可聽清了?原來他一直都把那件寶貝給藏在這裏,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鬼婆子,還是你有先見之明來這堵人。怎麽說,男的歸你還是女的歸你?”
是鬼婆與那老龜殼!我的身體驟然而緊下意識要去拉下古羲的手,可是他卻使了力並在我耳邊說:“別動!”不管形勢已經危急,但既然他如此下令我還是聽從了。
隻聽外麵鬼婆那恐怖的聲音又近了一分:“老家夥想要女的就直說,不過你那副身子到底行不行啊。”老龜殼哼了聲對答:“行不行一會自見分曉,不過老婆子你對長空的動機太明顯了,可別偷雞不著蝕把米哦。”
“少廢話,我鬼婆子先下了!”話落就聽屋頂傳來嘩啦碎響。
我沒法看到,隻能依靠耳力去判斷,從磚瓦摔落地麵的聲響推斷鬼婆不但下來了而且距離我們這張床很近,但卻……沒有後續!
這可能就叫雷聲大雨點小,在鬼婆那聲響之後我無論怎麽仔細聽都沒再聽到她的聲息。片刻之後就連還在屋頂的老龜殼都不確定地問了:“鬼婆子,有沒製服長空你倒是作個聲呢。”
室內依舊無聲,連我都不由感到詫異了。鬼婆明明是從上麵下來的,怎麽就突然沒聲了呢?要說如果古羲沒在我身側的話那還可能是被他給做了,可他一直都還把我的眼睛給蒙著呢,人動都沒動,我連他的呼吸都還能感應到。
過了一會老龜殼也受不住這沉寂了,在上頭大喊:“鬼婆子你要再不出聲我就不管這先來後到的規矩下來了啊,到時你可別說老頭子我欺負你。”
聽著那聲音越見逼近我就猜到其實老龜殼在說話時已經從破了的屋頂下來了,而且有一股淩厲的勁風襲來。就在我感覺壓力越來越大時,突的眼睛上覆蓋的力道鬆開了,我本能地睜眼,隻見黑暗中黑影一閃瞬間感覺那股壓力消失了。
我猛然坐起身要張口喊古羲,嗓音剛到喉間就看到他從半空中現出了身形並躍到了跟前。“這是怎麽回事?”放眼四下竟看不見鬼婆與老龜殼的身影,也沒了動靜。
古羲雲淡風輕地回道:“送他們去別的地方玩了。”
別的地方?我是真好奇了,屋頂的破洞都還在,他們還能就這麽容易放過我們?還是因為什麽事兩人不戰而逃了?
事實上我兩種都猜錯了,古羲在見我迷茫的樣子後嘀咕了一句:“你不會以為我窩在這裏那麽多年都是在混日子等死吧?”所以?我挑了下眉後問:“你做了什麽?”
“既然一時間走不了,總得找點事來消磨時間。除了弄弄祭盤擺擺陣法外,還能夠有可開發利用的就這間房子了。當初你也從我的畫中看出了些端倪不是,那隻不過是我有意透露給你看的其中一部分,你仔細看下地上的碎石覺得它們像什麽?”
我順應他的話目光從他身上移轉向地麵,那處有一灘應該是被鬼婆損毀的屋頂碎石,對應著頂上也確實有個破洞。之前因為這處是沉黑的關係,看著什麽都是黑麻麻的,但現在頭上有了個漏洞後我看那地麵的碎石覺著好像在閃光。
再有意凝聚目力定睛細看,突然覺得那些石頭看著有些像之前在那詭異山洞中的晶石。此處看似與那裏是兩個空間,實則卻有一條通道可互往,所以難不成這間屋子是用那種晶石所造?想到這我先問了個必須確認的事:“這房子難道不是你造的?”
古羲偏頭看著我,反問:“你覺得我是那種喜歡動土搬磚的人嗎?”
“那是在你來這之前還是之後有這座房子的?”
這個問題本不該難答,但是古羲卻沉思了有一會才答說:“之前吧。”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嘛聽著這口吻像是連他自己也不確定呢?
盯著地上疑似晶石的碎石頭時我的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來某個場景:前一刻我鑿穿晶石到那放著寒玉床的石洞內,後一刻離開時那個被我親手鑿穿的洞卻不見了。還有一件事是那會明明看著古羲帶了兩塊晶石在口袋裏,後來也不見地上有扔下但他身上卻沒有了。
這兩個古怪的事都是與晶石有關的,之前我也沒時間去多思考,這時經古羲特意提起,我更加覺得古怪了,難道問題當真是出在晶石上麵?
“這是之前我們在山洞中經過時看到的那種晶石吧,它們有什麽特殊的嗎?”
古羲的回答是:“品相不一,質地雷同,功效略有差異。洞中的是白晶石,它是黑晶石,摻入了一點雜誌在裏麵使其比較堅固可適合用於造房,白晶石呢你應該也知道了,相對的比較沒那麽堅硬。但是它們有個共同的特點是可締造凝結不同的磁場,鬼婆擅用弄鬼術,本身陰氣就重,墜入黑晶石的特有磁場裏基本上是出不來了;至於後麵那個老龜殼練的是火煞術相對麻煩一點,至少能困上幾個小時吧。”
“你說的磁場是不是相當於我們之前經曆的幻境一般?”
古羲頓了頓道:“算是吧。”
遲疑了下我指了地上碎石又問:“它們是屬於水晶嗎?”因為在聽了他講述的之後很難不把這種黑晶石與黑水晶聯想在一起。水晶這東西各種顏色都似乎被人們定義了一些涵義,但其實本身就有種說法水晶是帶有魔法的。
當然這個魔法可能是誇張了的說法,但這種石頭帶著某種邪性是必然,尤其是黑水晶。
古羲伸手過來點了下我的腦袋笑道:“要是水晶你還想著把它帶上去賣呢?”
我微赧然,倒不是真有這個念頭,而是之前看他藏了兩塊晶石在口袋裏也有過此念想。但當感受到他指尖的涼意時我驀然間沒了這刻的輕鬆,仰起的視角裏古羲高大的身影占據了我滿眶,即使他以晶石轉移了視線與話題,但今時的我不再如當年那般懵懂無知,用很輕的聲音道:“古羲,剛剛你答應過我的不會瞞我到死。”
微不可查的指尖顫動,就像風中飄搖的柳絮穿過空間抵達到了我的心髒上,驀的一抽,然後熟悉的鈍痛漸漸泛起。
太多的疑點了,多到連我都不敢相信,因為這些疑點都不可能會出現在古羲身上的。
像他這樣的人,向來算無遺漏,也享受那種一切都盡在掌握的感覺。何曾會出現判斷失誤的時候?沒有忘記在鬼婆和老龜殼出現之前,他貌似發現了異狀卻足足等了五六分鍾都沒動靜,表麵看來可能是他有意試探,也可能是故布迷障,但以我與他相處這麽久對他的了解覺得都不是。
古羲的性格是十分囂張與跋扈的,他就連對你使心眼也將這種性情貫徹到底,絕不會是現在這般小心翼翼。也或者說,他的字典裏沒有“低調”兩字。
短暫而沉滯的五分鍾,已經將他自己暴露了。他對外界感知的能力不僅是褪化了,甚至可能感應不到,純粹就以心計在度量做出判斷,而這判斷卻早了那五分鍾。
故意假裝與我說床底下有寶物,以此來引鬼婆沉不住氣衝下來遂而遁入磁場空間;之後再借鬼婆的消匿將老龜殼引入局。雖然不費一兵一卒也沒花他太多力氣就將兩人輕輕鬆鬆解決了,他說的老龜殼至少幾個小時出不來應該也是含蓄說法,否則他不會安定站於這無所謂的樣子。但依舊與他狠絕性情不符!別人都欺負到他頭上,而且這裏又是他自個地盤,以他以往的手段多的是方法能將那兩人玩的團團轉,並讓他們後悔這輩子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