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咫尺深淵
我屏住呼吸等待周圍的變化,可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有任何動靜。
不由開始懷疑是否之前何知許在誆騙我們,這團火下去了於我們無礙於這空間也沒起到什麽作用,它難道不是應該固定在某個位置的嗎?
正在我遲疑間眼前一黑,古羲越過了我竟好像也要下去。我原本要伸出去拉他的手頓了頓,想看他能否穿過屏障而下。隻見他那眼看著要跨下去踩在長生牌上的腳突然就頓停在了半空中,他試圖使力卻無奈怎麽都踩不下去。
等我上前拉他時已經在發狠地踢踹,不過被我一拉他回頭看到我後就收了腳。我又親自試了試,無形的屏障確實還在,那剛才幽藍火焰球為何會滾落到下麵就解釋不通了。
突然我想到.……會否有可能這個屏障本身就是用底下那些本命元燈所凝結的,那現在被長生牌撲壓住兩盞此處就會成為缺口。我先是朝著那一點射出腕間的細絲,但很快就碰壁折返了回來;又再甩出另一隻手裏的柳葉刀,這次空氣中似閃出了火花但結果還是同樣,柳葉刀撞在其上又反彈回來。
我本欲伸手接住它,沒防身旁出手比我更快,條件反射地側頭去看時刀已經被古羲夾在了他的兩指之間。我有些吃驚,光他露的這一手探囊取物可就不容易啊,關鍵在於速度。
似乎即便是新生,對他而言也不是真的就從零起跑線上開始。
古羲自然不會知道我這時腦中的想法,他的注意力落在手中的柳葉刀以及纏繞住刀柄的細絲上,細絲的另一頭是被我縛在手指上的。他拉了拉線後就也不管有否同意,自動來解我手指上纏繞的。我沒去阻止,看他是想做什麽。
很快細絲連帶著柳葉刀都到了他手上,他就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一般,眼神裏都在放光。一度還將刀舉至頭頂眯著眼仔細看,我心說如果頂上有盞燈之類的你借光察看也還說得過去,現在烏漆嘛黑的舉那麽高是想幹嘛?
剛埋汰完就見他手指怪異地伸張又收縮,速度快到我看不清,而原本團作一團的細線轉眼就從他掌間消失了。即便我知道他是將那細線學我一樣纏繞在了指上,可這手法絕不是我那種,更令我驚愕的是他眸光一沉隻見黑暗中銀光閃翼,柳葉刀以不可思議的迅疾劃過眼前,並且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
等刀即將劃至地麵時古羲猛的一收又一揚手,轉眼柳葉刀已經消失在他衣袖裏。
這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完全沒有一點生疏的,並且他也是理所當然地再一次將柳葉刀占為己有。我無奈地把右腕伸出過去問道:“這個你要也拿去吧。”反正如果在他手上來使的話威力隻會是我的加倍,還不如都給了他算了。
但他飄了眼我的手串後,沒有半點留戀地從我身前掠過。
我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這手串可是他送給我的也,居然他用嫌棄的眼神。是覺得我的柳葉刀比這手串更有價值嗎?那如果是,我豈不是虧本了。
等一下,他下去了?
我緩過神來就看到古羲已經走到了石盤下並彎腰撿起了幽藍火焰球,剛才不是下不去嗎?沒來得及多作思考連忙向前而躍,果然不再受屏障阻攔。
這時古羲拿著火焰球回到了石盤邊,不知是否我的錯覺好似那團火焰比剛才黯淡了一些。然後就在他靠近石盤的時候,也不知是光影變亮的原因還是什麽我竟然看到那最上層的石盤周圍有一層幽幽藍藍的氣霧,這氣霧就在我們剛下來的位置裂開了一條口子,不過此時正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凝結。
所以,那幽藍氣霧就是剛才攔住我們的屏障?那為什麽又突然裂開放我們下來了?
驀然想到剛才古羲使柳葉刀的那一幕,震愕地想不會是被他把這層屏障給劃破了吧。
不過眼前還有個不容拖延的事,剛才確實不是我的錯覺,那團古羲手中的火焰是真的有在慢慢變暗,之前還一團拳頭般大小的幽藍火焰,此時已經縮小了一倍。
心念一沉,假如這真的就是我跟古羲的命脈,那它一旦滅了的後果不用想也知道。可是它為什麽會越來越暗呢?是我跟古羲的生命力弱了嗎?還是.……我快速掃略這四下明暗各一的一盞盞燈,又再看那最上方的石盤,腦中電光閃過口中已脫口而喊:“古羲,快把它丟上去。”來不及解釋,那個裂口已經就快凝結完成了。
幸而古羲這時並沒有與我唱反調,精準地將手中火焰球穿過縫隙拋上了石盤,並且剛剛好滾至那處豎立的木牌前停下。
在盯著那團火焰又幽然變亮後我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果然如此。這本命元燈隻有在這石盤上才可保持不滅,離了石盤就會逐漸熄滅。其原理我不是很確定,但可以肯定與這四周圍繞的燈盞有關,也或者這看起來沒有太特別的石盤其中也暗藏了玄機。
而且我剛才有粗略掃過這一圈的本命元燈,似乎依稀間也比原來黯淡了些,但變化不是太明顯。可有一點能確認的是,這時的光亮要明顯比我們初次進來時看到的要亮。
所以很有可能正中心我跟古羲的本命元燈與底下那兩圈是相輔相成的,它們結下屏障是為保護主火,而主火焰脫離了它們也會隕滅。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沒想通,假如說一個本命元燈對應一塊長生牌,那為何屬於我跟古羲的那個對應的隻有是刻寫了“長空”兩字的長生牌,無疑長空是指古羲,他沿用了原來的牌子,但我的在哪?
既然已經下來了我索性環著石盤邊走邊看那木牌上的名字,基本上都是陌生的姓名,不過還是被我找到了何知許的木牌。他的那團火焰不亮也不暗,安安靜靜地在那。
略一遲疑,扶起了之前被砸倒的一塊木牌,隻見上麵刻的是個邱姓名字。緣因剛才並沒有找到姓邱的,姑且就當這是那邱長老的。他的那盞燈被木牌給壓得變形了,但依然沒有滅,就是撲閃撲閃著火光。再扶起上麵那塊,還是個陌生的名字,不過那團火卻是幾乎快看不見了。心念轉間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萬一這兩盞本名元燈的異常會造成其本人的傷害,那麽必定會有人要下來一探究竟。
好不容易才從上麵下來,被抓住的話恐怕就沒這麽簡單再逃脫了。
急忙想去喊古羲,卻一扭頭心中驟然而涼,他人呢?明明剛才還是站在我身旁的,就這麽一會走神連他什麽時候走開了也不知道。
匆忙環找了一圈不見人影後我就更加心驚了,也管不得那些了揚聲而喊:“古羲,你在哪?”幸而在話音落時看到石盤的對麵冒出一個身影來,原來他剛才是蹲在那邊被石盤給遮擋住了,暗舒了口氣連忙跑到他跟前口中不無埋怨地道:“你別瞎走。”
他看了我一眼就拉了我要再蹲下,我按住他的手對他一字一句道:“你聽我說,現在我們要立即離開這裏,咱們先去看看那扇大鐵門能不能打開。”
拽著他要走,但他的力氣出奇的大反把我給又拉回了身邊,然後他又蹲了下去。
看他目光專注在那石盤台上本以為也是在學我看那一塊塊長生牌上刻的名字,可突然見他伸手在石盤的邊緣上一抹,立即有一層石灰沙沙而掉。
我不由頓住了視線,隨著被他抹落的石灰越多,那處露出來的東西也越見清晰。那是一片像是經文一般的圖案,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對文字的認知範圍,連秦文都不是了。
等抹到不見經文後古羲就起了身,他又走到了另一處用同樣的方式去剝落石灰,果然也看到一段那種文字的圖案。如此他一共找了三處,等看完第三處後突的他就起身而走了,不過走的方向不是往那大鐵門,卻反而是背道而馳。
原本以為他發現了什麽,我緊跟在他身後看他到了牆邊來來回回走了幾遍後卻又回走到了石盤邊。我不得不去抓住他的胳膊道:“古羲,我們.……”
我的話卡在了喉嚨口,因為耳力範圍內已經聽見了腳步聲由遠及近,那步聲很是急促。這是已經有人在迅速趕過來了!我本能地握住了手串準備衝至鐵門邊作此一搏,可卻被身旁的異聲吸去注意低頭而看,隻見古羲的手掰住石盤下方竟將它給緩緩轉動了起來。這還不是最驚異的,更令我愕然的是隨著石盤的轉動每到他頓停時,我們腳下就下陷一分。
就在他頓停八次時那個石盤剛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我們大半身體都已經沉陷在石盤以下了,很明顯前方有空間。沒得選,我拉著古羲一腳邁入,卻就在我們踏出那塊沉陷的石板後它就緩緩回升而上,很快將口處填滿,也讓我們所處的空間完全陷入了黑暗。
幸而現在的目力已經能不受黑暗阻礙,環顧此刻身處的環境,確定正是那石盤底下,連大概的麵積範圍都差不多。但低頭間卻是嚇出了一頭冷汗,剛才看到有地方躲藏就毫不猶豫鑽進來了,可哪想此刻我們是站在一塊狹窄的金屬板上,多走一步就是深不見底的坑洞。
這當真是咫尺深淵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