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又被坑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屏息的極限也快到了。而這時終於腳步聲再起,竟然出了門並且朝著電梯方向而去,我很是驚訝,既然是雨田青光親自來了,怎麽可能放過何知許?
等到確定電梯又下去後我才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看古羲打著手勢問能開門不,他挑了挑眉徑自拉開了門先走了出去。我立即隨走在後,等走到隔壁房門前時往內看了眼,卻不由愕然,那張病床上哪裏還有何知許的身影?
可是之前他明明躺在裏麵的,在我與古羲討論那些事的期間也沒見他出來。目光流轉一圈後回到古羲身上,見他眸光熠熠而閃後露出很濃的譏諷,不由問:“這是怎麽回事?”
“不過是被他擺了一道罷了。”
我一愣,說的“他”是指何知許嗎?古羲倒也沒瞞我,伸手摟過我的肩膀朝著電梯方向邊走邊道:“他先利用你的夢讓我大致了解裏麵什麽情形,引我二進俱樂部探查;再借老孫的口讓我對雨田青光的資料室產生興趣,其目的是為拿走他想拿的東西,這是其二;第三點——”說到這時他頓了頓,並沒有去按電梯按鍵,而是推開了安全通道門攬著我往樓上走。
這12層是醫院大廈的頂樓了,往上走是要作什麽?心思翻轉間,口中還是問:“第三點是什麽?”古羲勾了勾唇角再道:“他故意讓陰煞之氣入侵體內,逼我不得不替他解降。又有意以你為話題挑起我怒火,乘我不備時反將一軍,他則乘機逃之夭夭。這個算盤打得可謂響亮又精妙,小願,你現在還覺得他好嗎?”
說話間向上的樓梯已經到了盡頭,一扇鐵門關在了最後一層台階上方,上麵有把鐵鎖。
雖然古羲一番話裏話外都意思被何知許給算計了,可我卻沒覺出他有半分惱意,也不像是吃了虧的人的反應。
先不論他這態度,我不太明白的是——“你跟他不是合作關係嗎?為什麽在你救了他出來後反過來害你?”古羲咧了下嘴角,伸手抓了鐵門上那把鎖看了看後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是沒有原因的,為了共同利益時可以是朋友,當利益出分歧時則變成敵人。”
“你們的利益出了分歧?”
我話還沒問完就聽到咯嘣一聲悶響,那把鎖竟然被他給生生捏斷了,然後他瞥了我一眼卻道:“隻是打個比方而已。”鐵門之後還有幾層台階,走到最上方環看了下四周,這就是醫院樓頂的天台了。不過我的視線立即被不遠處的古銅八卦給吸引,那不正是之前在夢中看到的他們從法器屋內拿出來的那個嗎?但插在正中的老孫那根金針卻是不見了。
留意到古羲的眸光也落在那上麵,隻聽他輕哼出聲:“倒是不笨,還知道要把陣眼露出來給自己留條出路呢。”
我不懂他話的意思,但大約能猜到是在說何知許。
肩上一鬆,他越過我身旁走至天台邊緣。莫名的我心頭一悸,幾步走到他身後去拽他衣服,實在是12層的高樓沒有一點護欄,而他就那麽腳尖露在外站著的姿態讓我感到壓抑。
他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彎,握住我的手後指著樓下某一處說:“你眼力好,來看看那輛車裏有誰。”我對邊緣高度還有恐慌,不敢像他那樣站得那麽前,但也順著他的手指方向去看,不過很快就想到他是否忘了我的眼力被他封掉了,隔著十幾層樓的高度哪能看得清楚啊。
那是一輛黑色的雙塔那轎車,車窗都關上並且用黑色膠紙給貼了膜。高空淩看,除了看著縮小版外並無異常,就是普通的車輛停靠在醫院外。但那邊停了一排車古羲唯獨指那輛,應該有什麽特別之處。
也不知是否我看得久了的原因,那輛雙塔那在眼前越變越大、越變越大,甚至超出了正常的大小,而我目光也能穿過那黑膜窗玻璃看進去了。
等看清時不由愕然,剛才還在12層病房躺著又莫名消失的何知許竟然就坐在那輛車子的後座上半闔著眼。突然間,他眼睛一睜開射出一道淩厲的光,明明不可能他看得到在頂層的我,可我卻有一種偷窺被抓包的心虛。
瞬間目光抽回,隻在最後的驚鴻一瞥間剛好看到前座駕駛位上戴著鴨舌帽的人回過頭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看到了嗎?”古羲淺笑著問。
我驚魂未定,心跳還很劇烈,腦海中閃著那張臉。
古羲洞察我的反應,淡淡又道:“看來你不光是看到他,還有別人。”
我遲疑了下微點了頭,吐出那個名字:“祝可。”
無疑祝可是何知許的人,在雲南之行的最後記憶裏我隻記得她被小悠抓住以蛇來對我跟何知許尋蹤,最後那蛇毒中夾藏了幽青使我沉墜黑暗。之後,我再沒有見過她。
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滋味,曾經我把她放進心裏,但在去雲南之前就成了陌路。沒有人會願意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賣,也沒有人願意被當猴一樣戲耍。隻是在雲南時,我出於本能的在危急時刻還是會救她。
古羲聽我說出祝可的名字後,笑容裏摻雜了一絲邪氣:“裏應外合,坐收漁翁之利?”
我不懂:“他既然已經下去了,為什麽還不走?”
“在等他們。”古羲揚手一指,隻見從我們腳下大樓內側走出來幾道身影,這個高度看下去我是看不清楚人的,但當我凝神細看時又跟剛才一樣好似架了望遠鏡一般鏡頭不斷拉近,甚至目光還能轉彎似的,就這麽看清了那幾人的麵孔。
心頭震駭,這幾人我都見過,正是長生俱樂部的那些人,其中雨田青光剛剛還與我們就隻一牆之隔。他們一行人出了醫院是打算要走了嗎?
念頭剛轉過,突見他們頓停下來,這時即便我的目光已經收了回來,但也能看見其中有一人抬起了頭朝著我們這樓頂看過來。從剛才看到諸人的方位判斷,那個抬頭看的人正是雨田青光。
我條件反射地往後大退了一步,想到什麽,又去拉古羲。但古羲卻道:“沒用的,他已經看到我們了。”我心中一緊,情急而問:“那現在怎麽辦?”
古羲沒有回答我,而是眯眸盯著樓下,緩緩道:“餌下足了就想走?問過我了嗎?”
我從側麵看他這時的表情,邪佞裏含著森冷,令我心率不由加快。認識他至今,從來隻有他算計人,沒人能算計他,而何知許是唯一能與他心機城府相媲美之人,不過他也從未落過敗。所以我隱隱感覺到何知許這次就算把我們都算計進去,也很難逃脫古羲的回擊。
古羲拉了我回身,邊走邊道:“你在夢中應該已經見過那八卦了,上麵凝聚了所有法器的陰煞之氣,金剛杵是用來封閉它的。雨田青光是把自身元魂與法陣融合在一起的,當他把金剛杵拔掉後,陰邪之氣就會散出被雨田青光感應到。”
微感訝異這時他居然在跟我解釋前後原委,說話間我們已經從天台下來回到了樓梯間。腳下並未停,繼續向著下一層台階走,我問出剛才的疑惑:“雨田青光本來應該是無功而返了吧,他是怎麽發現我們在天台的?”
古羲輕薄而笑:“三年不見,他的陣法布置越加玄妙了。看似金剛杵被抽走後八卦中的陰煞之氣就會被完全釋放出來,但他卻用自己的血凝了一股殘餘在八卦上麵。他算準了我會帶你上來,正好借用你身上的那一絲他的氣息將最後的煞氣從八卦中引出,時間配合的剛剛好,他確認了我暫時脫不了身後才敢放心離開。”
“我身上的那絲氣息是不是之前引我入夢到他身上的那一縷?”
他輕嗯了聲算作肯定,我覺磨著心裏很不是滋味,我這是又被坑了一把.……
之前在俱樂部裏甚至還為了救何知許差點跟青木子拚命,不過事實上拚命也輪不到我,他拖著那副殘體也都把青木子給撂倒了,若非青木子還殘留一口氣在狠心對自己下降,當時她就該斃命了。他那心狠手辣的態度早該對我有警醒了,但還是被以前溫潤的形象迷惑著對他不設防。不過,就算我對他設防也逃不掉,連古羲都能中他招,哪裏還缺個我?
後來他拖著殘腿幾度像是為我考慮讓我先逃,實則是吃準了我的脾氣根本不可能將他拋下。更甚至借著我還把古羲也算計進來,就像第一次在俱樂部裏看到我時他就動念找古羲一個道理,第二次恐怕是他讓青木子來找的我並下的套,目的是知道既然我來了,那麽古羲也必然在附近。他要利用我引古羲出手,又再借古羲的手得到他想拿的東西再安然離開那裏。
這些我沒有能力辦到的事,古羲來了,就能替他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