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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情景重現(3)

  如果是我必然要仔細去看這些壁畫的內容,但是何知許隻是淡淡環視一圈後就走向那處用青色紗幕遮掩的位置。這間房正是以那青色紗幕一隔為二,隱約間可見紗幕背後的地麵用一塊黑布蓋著什麽。何知許挑開紗幕走進,迎麵一股煞氣襲來,也不知是他反應遲鈍呢還是沒法避閃,那煞氣直接就衝入了他體內。隻覺他身體顫了顫後就彎下腰拉起黑布的一角一揚手給揭開了,露出裏麵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金屬器物。


  那些金屬又古銅的,有黃金的,也有白銀的,形狀都是說不出來的詭異。不過也有些形狀我是認識的,比如那分放四個角上的青銅鈴鐺,還有擺在正中心的一個古銅八卦盤,在八卦盤的旁邊擺了一個看著像是拂塵的。


  心中一動,莫不會這就是老孫說得那些法器?依稀記得八卦與鈴鐺包括拂塵都屬於道家用品,那這地上擺的形形色色的金屬器物難道都是道家法器?


  這個房間不會就是雨田青光的四室之一法器房吧?


  快速回憶老孫所述,在他動過其中法器後立即就中了這室內的機關埋伏,而且這四周的牆都是鋼板。可謂是銅牆鐵壁,他被雨田青光如甕中捉鱉般給逮住了。而且後來還說他從中藏了一根金針,也是這些法器擺布的陣心。


  就在我腦中翻轉這些時,那根金針被何知許從身上抽了出來,也沒見他怎麽用力就好似隨意地朝著中間一甩,竟然金針正中那古銅色八卦盤的中心。


  霎時空間氣息驟然而變,有一股更強的煞氣從這些法器裏冒出來,且全都衝撞進了何知許的身體內。低斂的視線內,他的雙掌皮膚慢慢變黑,我的驚駭在他而言似乎都輕描淡寫,也就淡淡瞥了眼自己的手後就又俯下身踩著法器中間的空檔把那麵古銅八卦連同刺進中心的金針給拿在了手中。


  何知許輕喃了句:“金剛羅刹陣什麽時候傳到日本去了?”


  身後突然傳來古羲的語聲:“倒是速度不慢,這麽快就破了陣法。”何知許頭也不回地輕哼,“換成你來會比我更快。”換來古羲的嗤笑,何知許轉過身了問:“東西呢?”


  隻見古羲從衣兜裏摸出了那隻黑金蟾,何知許道:“你站那麽遠我怎麽夠得到?”


  古羲抿起唇角淡笑著答非所問:“陰煞之氣都進了你體內可還扛得住?醜話說前頭,我不可能把你背出去。”何知許垂眸似想了下起身邁出了法器圈並且讓開了正中的位置,然後道:“不介意你親自進去體驗一下。”


  這意思似乎是不打算再去接古羲手中的黑金蟾了,也不知道是否我的錯覺,就在何知許離開那堆法器時正中心位置就有一股黑氣在往上冒。


  速度很慢,但徐徐嫋嫋間卻朝著人飄來,不過這次卻越過了何知許朝著古羲那邊而去。


  我即便明知古羲在事後並沒有什麽事,但還是不由緊張起來,想也知道那黑氣必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擔心的事並未發生,就在那股黑氣即將到古羲跟前時他手中的黑金蟾突的脫手而出,以斜直線向下的路線極快地落於法器正中間,剛好替代了何知許拿走古銅八卦盤的位置。於是那黑氣頓然間消散於無形,並且隱約周遭的氛圍也發生了改變,具體是什麽變化我也說不上來。


  看著這一幕何知許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淡淡問:“可以走了嗎?”


  古羲道:“不忙走,跟我來看一份東西。”說完他就轉身而走,何知許亦步跟了上去。


  很覺奇怪,老孫所說的那門處無形屏障之類的都沒有出現,兩人如入無人之境般就出了這間法器房。室外環視一圈就知道是老孫說得那間資料室,因為一整麵的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卷宗以及文件袋。但古羲並沒有走向那書架,而是來到一張桌子前,桌上收拾的很整潔,隻在右手邊靠牆位置擺了一落資料,他也沒有去翻那疊資料徑自打開了抽屜。


  我留意到那抽屜門上有鎖,而且還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但那鎖似乎形同虛設,抽屜打開後古羲就朝何知許瞥來一眼,示意他過去看。幾步到桌前,我也看清楚那抽屜內的文件袋上歪歪扭扭寫著三個字,是小篆體的秦文。


  這三年我有意無意間對秦文會多去研究,所以隻看了一眼就認出那三字是:徐福村。


  隱約覺得奇怪,文件袋是近現代之物,不可能是古籍,為何要在上麵用秦文書寫呢?是怕有人知道其中的內容?可是我覺得假如有心人看到這樣的文件袋會更好奇裏麵東西吧。


  古羲和何知許兩人都沒交談,甚至也沒有把文件袋拿出來嚐試去看其中的內容。沉默片刻後,古羲就把那抽屜給關上了,清楚聽到喀的一聲輕響,似乎那抽屜門鎖上了。


  之後兩人退出了房,依舊像之前那樣一前一後走著,隻是相對距離縮短,也從地下回到了地麵。我暗暗吃驚,他們是要這樣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嗎?古羲有林東的臉頂在那也就罷了,可何知許顯然是被關押在這,且之前雨田青光還來搜尋過的,這樣出去不會有事嗎?

  詭異的事就在後頭,在他們走出那間和室的區域範圍,就陸陸續續會碰到一些和服女人和著裝整齊的類似打手或者保鏢類的年輕男人,他們看到古羲都會禮貌稱喚他為“林先生”,但卻都目光一致地沒有向身後的何知許看來。


  起初我以為是這間俱樂部的規矩立得大,工作人員不允許探問老板的私事。但漸漸卻發現不然,無論什麽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哪怕出於本職或命令不能隨便亂看,但有時候是條件反射的本能,不可能這麽多人全都能克製。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途經洗手間門口,何知許雖然沒有扭頭去看門內,但我的餘光下意識地去瞥那洗手台上的玻璃鏡子。


  然後,我徹底呆愣住了。


  那驚鴻一瞥間看到的鏡上,除了古羲一掠而過的身影再沒有了。就是說,剛才不是那些和服女人和保鏢能夠自持地不讓目光放肆而看,而是,他們根本看不見!


  我都不免要懷疑這個夢境的真實性了,一個人怎麽可能在鏡子中失去影像,甚至是在人前消失?不等我深思,迎麵走來一人讓我心中一震,那人恐怕是不可能會認錯了,因為在不久之前他單單隻是聲音就讓我感到無比恐懼,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雨田青光!剛才古羲和何知許還才從他的房間出來。


  我的第一直覺就是他們被發現了,此人會邪術很可能要用來對付兩人。


  但雨田青光走到近處時頓步,目光盯了古羲一瞬眼神中似還斂藏了戾氣,可卻隻是略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就擦身而過。


  “雨田部長。”古羲的突然出聲喊住了他,回頭時眸光若有似無地瞥了眼這處。在他停下後何知許也不得不停了腳步,眉宇微蹙。


  雨田青光微感訝異地轉過身來看向古羲,當然在他眼中看到的人是林東,他似乎有些意外林東會叫住自己。而古羲的神態與語聲早已變回了林東的樣子,他微笑著道:“部長,您有看到我的客人嗎?”


  雨田青光蕭冷地搖了搖頭,古羲故作遺憾地道:“那看來常小姐真的怪罪我怠慢了她而先行離開了,隻能下次再約了。部長,之前老餘找我的事會盡快辦妥的。”同樣的雨田青光依舊沒有作聲,隻是點了點頭後轉身即走。


  目送著他走出拐角後古羲才勾起他獨有的諷刺笑容,然後才轉過身朝著大門而走。在門廳處剛好又碰上那個叫小丁的男人,他看到古羲後立即笑著上前用曖昧的語氣問:“怎麽樣?魚兒吃到了嗎?”古羲:“別提了,剛好老餘找我有事,等我再回來人都跑了。”


  小丁聽得大笑了起來,拍拍古羲的肩膀說:“老林啊,來日方長呢。”


  “走了。”古羲露了個男人懂的笑就出了玻璃門,在那一瞬何知許突的疾閃而出幾乎是貼著古羲的身體出了那道門的,但同時玻璃門上傳來嘀嘀的警報聲。


  原本轉身要走的小丁奇怪地回轉過身來,而守在門外的那兩人也奇怪地看向玻璃門上的裝置。古羲故作驚訝地問:“這是怎麽回事?”


  守衛有些摸不準地回:“林先生,為了保險起見麻煩您再來回走一趟。”古羲倒是沒有意見,他用卡刷開玻璃門後走入等門關上後再刷卡出來,這次卻不再有嘀嘀聲。


  這時小丁也隨著出了來,我看到何知許有意在小丁出來時伸手穿過玻璃門框,於是那警報叫聲又出來了。我大概明白過來,這門上的儀器配備肯定設置了隻容一人通過,當識別到另外的人後就會發出警報。


  小丁蹙了蹙眉道:“估計這機器壞了吧。”


  古羲搖搖頭說:“誰知道呢,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小丁在身後喊了句:“是不是嫂子管得緊等你回去呢?”


  古羲再次停步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小丁道:“我還想坐享幾天福的,暫時還沒那意思去陪我前妻。”小丁聞言臉色變了變,口中呸呸兩聲後說:“瞧我這嘴就會亂闖禍。”


  這次古羲不再理會他,徑自走向開來的那輛車,拉開車門時頓了頓,何知許又以極快的速度先他一步鑽進車內,並且爬到了後座。隨後他才坐進駕駛座內,緩緩將車駛出半山。


  是古羲問了句:“死了沒?”我才反應過來何知許的情況似乎不對勁,他雖然還睜著眼,可自從上車到後座起就整個人癱坐在那了,聽了古羲問話從齒縫中迸出極輕且蒼老的語聲:“你故意的。”得來古羲的諷笑,這時他已然不用再偽裝林東的聲音,用他那獨有的聲線不緊不慢道:“你沒發現雨田青光臉色發青而且從頭至尾都沒敢開口說話嗎?”


  經他一提醒何知許就反應了過來:“他以自己氣血為陣心鎖那金剛羅刹陣?”


  “否則哪有那麽多陰煞之氣呢?”


  何知許不免唏噓:“倒是肯下血本,這回碰上了你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了。”古羲聳聳肩:“過獎。”然後何知許又問:“那剛才門口那小子是開始懷疑你了嗎?”


  “不是懷疑我,而是雨田青光受重創後對俱樂部裏所有人都產生懷疑。”


  “既然你明知道他把氣血凝在陣中,何不直接點?”


  古羲這時微抬了眼從後視鏡向後看來,他的眼中帶著戲虐的諷意:“太快結束就沒樂趣了,況且他不過是顆棋子而已,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這是我從何知許的視界裏看到的最後一幕,因為在那句話出來後這邊眼簾就逐漸閉上了,而知覺也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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