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老孫的故事
依稀聽到有語聲,我扭頭一看,見是從古羲和何知許那邊傳過來的。此時他們與自己隔了有四五十米,而剛才那語聲聽著很輕,按理以我的耳力應該是聽不見的,但剛才我卻聽得十分清楚,是何知許在問:“你怎麽看?”
等了片刻,我沒等到古羲的回答,四周找了找,見老孫趴在地上像是昏過去了。
微微有些怔忡,其實剛才我在與那個虛化的空氣人物過招時的感覺就像很多次自己作畫時一樣,腦袋是放空的,那人物的一招一式以及動作就像無數個圖案在我腦中連環閃過。所以外界發生了什麽事,我並不太知道。
老孫這樣難道是被我給打的嗎?
正遲疑間聽到古羲獨有的語調從那幾十米開外飄了過來:“我早就說過,她與我是同一種人。”我心頭一顫,這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他這般說了,可是除了對死亡之花免疫外我實在找不出自己與他的相似之處,就拿心狠來說,誰又能比得上他?
而何知許似乎也與我一般想法,他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地回複:“別拿她和你比!”
古羲回以的是涼涼冷笑,轉而卻道:“還不過來?你打算偷聽到什麽時候?”
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對我說的,心中也暗暗吃驚,他知道了我能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聽見他倆的談話?
看了看地上的老孫,剛才他讓我過來抓人,可是卻被我打昏了,這麽大的塊頭我要怎麽帶過去?估計是我低頭遲疑著沒動靜,古羲帶了惱意的聲音又傳來:“你就對他說如果想被當球踢那就繼續裝死。”
腦中一動就明白過來他意思,再看老孫那魁梧趴那的體型頓覺好笑,不過我還是冷了聲音學著某人的語調道:“老孫,你如果想被當球一樣的踢呢,那就在地上繼續裝死吧。”
老孫還是沒動,我走上前腳一抬起那一動不動的身體竟然就地翻滾而開,靈活程度可不亞於猴子。老孫也不覺尷尬,嘿嘿笑了兩聲後厚著臉皮道:“俺老孫這輩子隻對做人感興趣,還沒打算做球。不用老常你動腳,這就跟你過去。”
我似笑非笑地飄他,“不跑了?”
他抬頭看頂,睜眼說瞎話地回:“誰跑啦,我就是四處找找看有沒有出路。”
我也不戳穿他,其實原本在他暗中幫我們騙過雨田青光,他又一路背著何知許走了這麽多路後對他印象還好的,要不是他剛才突然搞偷襲還真不至於要對他動手。
也不與他多廢話了,指了指古羲那邊的位置說:“那就請帶個路吧。”
老孫嘴巴剛張開要說什麽,我的腳尖就在地上輕點了兩下,他立即閉了嘴二話不說就朝那邊走。走出二十多米就聽到他在嘀咕著自言自語,我現在耳力突然靈敏了,將他那嘴邊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說: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一個個的這麽強,連個女娃居然也是狠點子。
我聽得不由失笑,也真就是他倒黴遇上了我們。等回到原地後老孫就主動交了底,據他所說他是個賊,也就是俗稱的小偷。一年前來到Y市,琢磨著做點“生意”,就看上了這家長生俱樂部,拿他的話說是看著進出這般森嚴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裏頭肯定藏了不少好東西,隻要想辦法偷出一兩樣來那他就可幾年不用開張的。
由於這俱樂部是開在半山裏頭的,在外圍就設了一道崗卡,所以他如果要進來就必須是從另外一麵翻過這山頭。而山的另外一麵卻是一條運河,也不知通往哪個流域的。在初步觀察地形後老孫就在很遠的渡口租了條漁船,一路劃到了山頭那邊上了岸,之後潛伏在山頂有那麽小一個來月,這期間他就主要觀察據點出入人流情況。
一個月下來,被他總結出了經驗。這家俱樂部的大門口是二十四小時有人守著,而且玻璃門是防彈玻璃所製,又必須刷特殊的磁卡才能進入,而且正門前有五個監控探頭。所以基本上要從正門走的話,不被發現的幾率幾乎為零。
可是俱樂部要是以山體為依,其餘三麵都傍靠半山腰的凹處,除非他把山鑿一個洞才有可能鑽得進去。最終他把目標放在了房頂上,至於他如何撬開同樣以特殊材質為頂層的此處省略百字,反正老孫是把自己吹噓的快能上天入地了。
簡單點說就是他在觀察一月後開始動手,從房頂悄悄潛入了俱樂部內,並且找的是一間早就聽過動靜的和室下的手。
那是一間相對俱樂部而言最特殊的房間,裏麵隔成了四間,除去其中一間是臥室外,其餘三間都很詭異。有一間是化學室,之前投向我們的幽青就是從裏麵順手牽羊摸出來的,還有那無名膠水以及被他稱為百雀果的東西;另一間是資料室,老孫對那些文字的東西不敢興趣,也覺得不值錢就直接忽略了;剩餘的一間是老孫最感興趣的,因為那裏頭藏了不少金屬物品,那些東西一看就是有些年代,隻是他鬧不清為何不是一些青銅鼎啊杯子之類的古董,看著都是古裏古怪的四不像,有的像兵器又不是兵器,有的光就一個齒輪,有的是隻鈴鐺,總之五花八門的。
在他剛拿起一個古怪的物件看了看後,突然就聽到室內一聲鳴響嚇了他一大跳。立即反應過來這間室內可能藏了警報器,隨手抓了一兩件往懷裏揣後就想原路返回了跑。
可是當他跑到門口時發現晚了,那門口不知道結了一層透明的什麽東西,怎麽推都推不動。他拿了手上的金屬物件去敲,居然還能聽到叮叮的聲音,不管是否詭異他反應極快地回身抓了尖利物件去敲牆,可原本以為的隔板居然是鋼板所製。
他一一將四麵牆都敲擊過來,甚至還不死心地爬上了桌子去敲那頂上,最後悲催地發現自己逃不出去了。哪怕離他下來位置,也就是那間臥室的“天窗”口不過幾米遠,他也被困在了那間鋼室。很懊悔,不是懊悔這趟行竊,而是懊悔自己把目標鎖定了這個地方居然沒有把所有位置都摸索一遍。
我聽到此處心想就算你摸清那頂板是鋼的也不會罷休吧,那隻證明底下藏物更值錢而已。後麵的故事基本上可以靠自己猜了,老孫猶如甕中捉鱉一般被雨田青光逮個正著,而那間特殊的和室主人正是雨田青光。
說來這老孫不知道是走運呢還是倒黴,瞧中的目標竟然剛好是俱樂部的部長。
被抓後的老孫毫無隱瞞地把自己怎麽潛進來的路線都給交了底,就是如此也沒可能讓雨田青光放了他。把他拖到化學室後塞了顆東西到他嘴裏後,就命人把他給丟進了地下那間囚室,同樣的也是裏裏外外四麵牆全是用鐵做成的。
老孫一口氣把故事都講完後就眼巴巴地來看我,意思是他這次表現應該算好了吧。
隻聽古羲說了兩字:“繼續。”
老孫微懼地看了看他就說:“繼續什麽呀,已經把老底都掀給你們了。”換來的是古羲冷涼的目光,使他立即噤了聲。
我歎了口氣,勸道:“你就別遮遮掩掩了,都說了這許多還藏。”
隻要細心點就能察覺出老孫這番話裏的幾個漏洞:一是雨田青光在那種情形下為什麽沒有殺他反而把人給關起來?是老孫存在什麽價值讓他不至於動殺念?二是既然被逮了個正著,那老孫偷的東西肯定也是被收回去了,為何他身上還留有幽青等物?
老孫蓬頭垢麵的也看不出臉色,就見他很焦躁地抓了抓自己頭發,隨後一跺腳恨恨地道:“好了好了,都跟你們說了吧。當時我在摸到那幾瓶化學試劑以及一些小東西後就先藏了起來,後來看到那一堆值錢的金屬習慣使然第一時間就挑了根金針先藏了。”
我聽著忍不住打斷他:“你被雨田青光抓到後就沒有被搜身?”
“搜了,怎麽可能不搜。”老孫吱吱唔唔半天,終於又道:“是我藏的好,沒搜著。”
“你藏哪了?”
老孫好似很尷尬地又跺了一次腳,把眼一瞪:“你個女孩子問那麽清楚幹嘛?”
我想了想,目光忍不住朝他下半身看去,還沒發表意見老孫就又急了:“誒誒誒,別亂瞟,不是你想得那種方法,我……我我給藏肚子裏了。”
這回連我都愕然了,藏肚子裏?“你把它們給吞下去了?”這也太.……重口味了吧,想到剛才自己揣進兜裏又用手拿過的那顆球在他肚子裏過,而且很可能以某種特殊的方法取出來的,頓覺手發燙,恨不得立即把兜裏的東西給扔了。
老孫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也驚愕在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