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再進俱樂部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且有了前車之鑒,麵貌上改變了身高卻變不了,加上對古羲身形的熟悉,這些都是不可違因素。我驚愕的是眼前這張臉幾乎與林東一模一樣,如若不是對古羲太過熟悉以及看著他與顏如意進臥室的,根本不可能分辨的出區別來。
隻聽顏如意滿意而笑:“看咱姑娘的表情就很成功了,就是有一點,古少你得收斂下氣場,可沒有人能像你這種隨性而張揚的氣度。形我能給你塑,但韻可就得你自己把握了。”
古羲回以的是一聲冷哼,徑自走到我跟前,“林東來電話了?”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長生俱樂部外。我深吸了口氣,看了眼身旁這個已然蛻變的人,不得不說他穿上唐裝之後不止形容一致,就連林東那貌似寬和實則帶了淩厲的氣勢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真想問問他是不是早就將林東研究透了。
而且我也實在是佩服他的大膽,半小時之前林東還剛剛跟我打過電話,居然他就敢喬裝成他與我同行,甚至我將電話內容告訴了他也沒能改變他的決定。
因擔心假如林東一直等不到我的電話就有可能打回俱樂部詢問,那樣的話就是再好的特效化妝也會穿幫,在來時路上我就忍不住提了出來。
可古羲卻回我:“那也得要他能打得了電話才行。”
口吻是他一貫的囂張跋扈,以致張揚。之後我就閉嘴了,實在是我多慮了,他要辦一件事又怎可能留後遺症。
在下車的一瞬古羲神色盡斂,已然從內到外變成了“林東”。
來到門前,那兩名黑衣守衛禮貌地向我們打招呼。我原本以為林東是俱樂部的會員,自然就不用什麽邀請卡了,哪料古羲從唐裝口袋裏摸出了一張黑色的磁卡。
同樣遞給了黑衣守衛去刷,隨著指令出來後門才緩緩開啟。不用說那黑卡要麽早就被古羲複製了,要麽就是顏如意過來給他化妝時帶來的,至於怎麽從林東那拿到就不在我設想範圍了。有了“林東”在,我自然就不用什麽邀請卡了,隨著他一路進了門。
迎麵走來一人,我微眯了下眼就認出正是昨天聚會上的其中一人,但當時誰也沒自我介紹,所以並不知這人叫什麽名字。他顯然是認識林東的,看到我們時微訝地問:“老林,怎麽過來了?不是說今天市裏要開會一整天嗎?”
古羲歎了口氣道:“別提了,上頭臨時又要下派人來,會議壓後。”
“怎麽回事?”“有個工程項目要搞,資金投入數目挺大的。不說這事了,再忙也得吃飯,剛好帶常小姐過來。小丁,吃了沒?要不一起?”
那人眼珠滴溜溜的往我身上一轉,笑得極其曖昧地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跟佳人的約會了。”聞言我低了頭假作羞澀尷尬狀。
等那人越過我們朝門外走後,古羲禮貌地對我說:“常小姐還請別介意,朋友之間開玩笑的。”我忍住回頭去看那小丁走遠沒的衝動,笑得僵硬地回:“林先生客氣了。”
麵對這樣的古羲還真是頭一次體會,好不習慣,而且在他剛才開口的第一句我就心中暗暗震驚,他的聲音居然變得和林東一模一樣,包括說話的語調。
其實原本即便是看他易容成林東後我還是有些擔憂,因為顏如意的話說得不假,形好易,神韻卻難。現在在經過那個叫“小丁”的測試後,基本上是安心了。
走進廊道就有和服女子出來迎接,古羲隻淡然吩咐去和室並讓安排午餐。若說這俱樂部的外圍是歐式風格,內裏裝潢是日式風格,那麽推開的這扇和室的門內,裏麵就完全是中式風了。紫檀黑木的家具、窗格、書櫃都是一整體的,正牆上掛著一幅山明水清畫,應該是明代真跡。大約明白這一間房是林東在俱樂部的私人地方了。
在案幾處有個畫筒,裏麵豎了好幾卷畫軸。我看古羲並未阻攔的意思就走上前去抽出其中一幅來看,但等打開後就不由一愣,是我的畫?記得這幅之前已經被蘇淺賣出去過了。
再打開一幅,還是我的,那裏麵的十幾個卷軸竟然全都是我的畫。抬起目光看向桌案後麵的牆,牆上被拉了一幅類似於投影一樣的白布,我拉動繩子將白布升起,一幅占了整麵牆的畫赫然出現在眼前。竟是我的那幅《富春山居圖》,隻是原本有被顏料浸染的地方不知用了什麽東西塗抹,粗看已是看不出來了。
這林東當真對我的畫如此癡迷?
這時門外傳來異動,我回轉過身剛好見和服女人端著托盤進來,她向林東微微福了一下後就把菜放下在桌上。掃過一眼後微微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昨天的日式料理了,是幾個中式炒菜。見和服女人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蹙起了眉,去看古羲,他的視線剛好過來並且微笑著道:“常小姐,一點粗茶淡飯請不要介意。”
我對他此時的客氣實在覺得別扭,所以並沒有作聲。
等落座椅內後他也在我對麵坐下,和服女人立即上前來詢問:“林先生和常小姐是要先來碗羹湯墊墊胃嗎?”古羲作了個請的手勢,那女人就主動為我們盛起湯來。
這架勢不會是從頭到尾她都要在這服侍我們用餐吧,而古羲也不把她遣下去?
正當一碗羹湯遞放到古羲跟前時他突問:“田先生在嗎?”和服女子一愣,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立即答:“在的。”古羲點了點頭道:“晚些我過去找他。”
回頭他又和藹地對我道:“常小姐,等用完餐後我就讓人把畫取出來。”
我點了點頭,暗看了眼和服女子,見她並未露出任何異色,依舊低眉順目地在側拆解著那盤螃蟹。古羲的話其實討了個巧,也是試探,“把畫取出來”可以是從外邊拿過來,也可以是就在這室內。確實剛才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我賣給林東的那幅《秋山星月夜》。
和服女子把螃蟹為我們拆解完並且分至兩個碗中後道:“慢用。”
這時古羲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電話隻聽他簡單地應“好”,等掛落時一臉抱歉地道:“常小姐,非常不好意思。有些事需要去處理,不能陪你繼續用餐了,你別跟我客氣,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和她說。”
我蹙緊眉看著他起身,當真要將我一人留在這?在那雙帶著深意的眼神凝視下,我隻得回應:“林先生你先忙。”古羲在臨走前對和服女子留下一句“好好招待常小姐”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他去了哪要幹什麽事都不曾和我說過,不過隱約猜測剛才那通電話肯定是障眼法,而他離了這間房必然不會真的離開這個俱樂部,很大可能是去尋我給他形容的關著何知許的位置。
我能做的就是盡量為他拖延時間,但在桌上的菜漸漸變涼而我也實在吃不下時,聽到和服女子在問:“常小姐還需要點什麽嗎?”想了下提出要求:“能為我泡一杯綠茶嗎?”
她點頭:“當然可以。”
很快一杯龍井泡了上來,在我淺抿一口時她指了桌上的冷菜再問:“這些常小姐還需要嗎?”我搖了搖頭,她微彎了腰朝我福了一禮:“那我為您把飯菜撤去。”
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有條不紊地撤下吃剩的東西到一托盤內並且端著出了門,我才手捧著茶杯再次起身。剛才進來時就有掃略過頭頂四周,並無被窺探的感覺,但今時不同往日,我的眼睛跟普通人一樣,看不出細節差異,所以也不敢肯定有沒有在被監視。
我本是個畫家,假裝在看自己的畫並不會讓人覺得異樣。想要再仔細看看那幅《秋山星月夜》是否在室中,並且假若等下蓋完印鑒後我是自行離開呢,還是要等古羲?
這麽想著時過了好長一會竟沒見那和服女子再回來,不由覺得奇怪,以這裏的禮儀當不至於把客人就此丟在室內不聞不問啊。想了想,放下茶杯打算去看看門外的情況,卻沒料門從裏麵拉不開了。思維頓然的半瞬間,我的臉上立即出現吃驚的表情,並且又再度使力去拉門,拉了一會再拍打門板揚聲詢問:“外麵有人嗎?”
這一係列的反應是我在突發狀況後“應該”呈露出來的,在拍打時我其實在凝神靜聽,發覺外麵並無任何人的氣息,應當是沒有人還守在外麵。
我“驚惶”了一會後,又摸出自己的手機去撥林東的號碼,本來以為定然是打不通的,也就作作樣子而已,卻沒想到在響了三聲後竟然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