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同性相吸
古羲沒有立即答我,盯著那腰環若有所思,在我還期期艾艾等著他給出見解,卻見他已經伸出了手按進那縮進去的腰環環扣上。我心神一緊,屏著呼吸等待可能會到來的異常,卻見頂上那光束射在他腕上,而他的手伸入內摸了摸才搖了頭道:“不是機刮運轉。”
意思是剛才這東西在光照之後突然縮進去並不是機關所致?那是依照什麽原理?
我抬頭看了看那瑩白光,心說總不會是光合作用吧。這一抬頭忽的發現光似乎黯淡了一些,立即去察看那三塊玉,確實發現它們在不同程度地光亮變弱。
我沒有猶豫地去推古羲:“你快看,那三塊玉的光澤變淡了。”他本專注在環扣上,聽了我的轉眸去看卻蹙了蹙眉反問:“你確定它們變暗了?”
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在光亮並不明顯變化的情況下,一般人正常肉眼很難辨別,是我對圖案色彩有著超於常人的敏銳度所以才會敏感發現這一變化。又仔細看了一遍,然後肯定地點頭:“我確定。”
古羲難得眼神中含有猶疑,隻聽他低道:“如果是這樣,可能光束能維持的時間就是解開秘密的限定時間。”我聽後不由著急:“那怎麽辦?依照這變暗的速度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滅掉光的。”問題還不在於破解這什麽秘密,而是一旦三塊玉沒了光亮,那麽我們所處的環境就變成一片漆黑,後麵就無處可循了。
上了這平台後還沒仔細察看周邊情形,但有稍微環視過粗略而看,這個平台是孤立於這空間的,四周並沒有可依靠的山崖。所以假如找不到別的路走,難道我們還要再回走一次那七星北鬥柱,再來一次石板蹺蹺板?
不,我想到這就否決了,來時容易回時難。七星北鬥柱或許能夠勉強而過,但是那長石板在單獨一人跨上去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平衡得了的。
不行,我得乘著此刻還有光亮時找找四周有沒有其它出路。可剛要想往青銅台下跳,就被古羲拽住,聽到他說:“小願,你來試試。”
我一愣:“試什麽?”思維還停頓在剛才的深思中,一時沒反應過來。
“在你放入三玉之前,玉哨子和鑰匙都是本身發亮的,而玉牌則是暗的,放入之後三塊都亮了起來從而聚光於頂上在折射回來這腰間環扣。這每一步都是絲絲入扣,容不得有一分差,假如不是機刮運轉操作,那麽我就隻想到一種可能。”
古羲說到這處轉眸過來深看我,眼神中的涵義諱莫難懂,我泱泱而問:“是什麽?”
他說:“因為你。”我睜大眼,更是懵懂了,隻見他忽而一笑了道:“小願,知道剛才為什麽我會受這排斥力被掀翻於台下而你卻沒事嗎?因為你與它是一體的,它能感應到你身上三玉的氣息,用句磁場感應最普遍的話說就是同性相吸,異性相斥。”
呃,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指了自己鼻子:“你說我與它是同性?”真不是我愚笨不知變通,而是他在指我和這青銅人是同類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然而古羲的眼睛黑亮沉定,他輕輕緩緩繼續道:“此處說的同性自然不是指你和它一樣是青銅所鑄,而是指兩者之間的磁場。或者更具體點說是三塊玉讓你與它的磁場發生了共鳴,玉石本來就是一種會帶有自身磁感的東西,而你在之前引血入玉讓它們認你為主,所以你們就變成了一體。”
很不可思議,可每次聽他頭頭是道分析時我都隻有傾聽的份,因為他都是有據有理,且就定為事實。隻是,我仍然迷茫地問:“這些與我要伸手入內又有什麽關係?”
“關係可大了。剛才我已經說過這環扣縮進非機刮所為,那就是說它依靠的是光磁感應作用,我們頂上那塊光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塊特殊的磁鐵石,也正是它在引動著環境的磁場力運轉。你與三玉是一體,而三玉的光同時射在頂上光石上再反射回來,等同於說還是三玉讓這青銅人的腰環環扣向內縮進,所以隻有你的體感磁場才可能讓它發生變化。”
“會發生什麽變化?”
古羲聽了我這一問眸光變淺,清晰三字吐出來:“不知道。”
……
我抿了抿唇,這要是不知道的話會不會太冒險了?可是我們自踏入雲南後做的哪一件事是已知的?又有哪一件事是不冒險的?
古羲最大的優點不是他超強能力,也不是他博古論今的才學,更不是他獨到的分析判斷力,而是——在遇到任何事不確定時,他從不撒謊誘哄,知就是知,不知就是不知。
事實上他也不是神仙,我們一路涉險走到這裏,每一次抉擇的後果都沒法預料。
所以在腦中翻滾過這些心思後,又見三玉黯淡地即將要滅時沒有再猶豫將右手伸進剛剛縮進的環扣內,將掌緊貼於上。
事實是又一次證實古羲是對的,在我掌貼於上後就覺有股灼熱從那青銅麵傳遞到掌心,並且熱流順著我的胳膊一路流躥過全身,隻短瞬之間就覺身體暖熱異常。更奇特的是,那三塊玉一改之前的逐漸黯淡,竟然快速亮了起來,並且似乎比之原先的亮度還要更甚,緊盯著時間久了都會感到刺眼。
突覺一股力從掌心傳來,我沒任何掙脫的機會被強勁的力道給拽進了……青銅人內!沒錯,是青銅人之內。不過眨眼之間,青銅人頭部以下的身體全都朝內縮進,而我則被拖了進去,以我的高度剛好被它給包攏在裏麵。
古羲反應敏捷,及時抓住了我在外的另一隻手臂。
突的腳下一沉,我們所站的青銅台竟然開始緩緩下沉,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鶩。而下一瞬,古羲猛然將我往內用力推並且也擠了進來,可他的高度與青銅人齊長,所以在他鑽進來後就隻能臉貼於我臉側,兩人身體貼合的無一絲縫隙,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震動。
轉瞬間我陡然明白他為何也要擠進來,因為真正下沉的不是青銅台,而是我所站的青銅人,他如果不站進來勢必就會被擋在外麵。耳邊傳來他清淺的氣息與語聲:“小願,今兒我倒是沾了你的光,否則恐怕勢必是得留在上麵了。”
貼得實在太近了,他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咬著我的耳朵,癢癢麻麻的。
關鍵是他又說話了:“你的心跳加速了。”
有時候我真想一棒子把這人打昏,也就他能在這種情形下還來調侃人。隨著青銅人的下沉,我們已經沒下了青銅台的高度,所以眼前一片漆黑。剛剛還留意到這青銅人的手原來也是可以活動的,它在下沉的時候緩緩將右手回放到身側,左手肘也平放了回來。
在這過程中不免要想假如它就停在某一瞬,那我與古羲等同於是被活活埋在了青銅人裏,想出都出不去了。如果是這樣,那麽生中有死我們著著實實選擇了一條最壞的死路。
不過這都是我的空想,事實也並未如這般演練,在我們下沉了大約有十米左右的時候就感覺腳下有了空間氣流,等到再下一米多時我首先看到了一個青銅壁的空間。
青銅人的底座沉沒於地下後就停止了下沉,古羲立即從我身側退出來。我長呼了口氣,剛才空間狹小,本是一個人的容身位置硬要擠下兩個人實在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尤其還是他這般人高馬大的。
未等古羲拉我出來,就覺身後一股推力將我從青銅人裏推了出來,而那原本放到身側的雙手又緩緩抬起恢複成我們最先看到它時的姿勢。
倒不用擔心光照,因為三玉的光亮似乎比在上麵都還要強了,所以也把這個大約三四十平方的青銅空間照得敞亮。我們似乎是到了青銅平台的裏麵了,四周壁上點著四盞不滅燈,在青銅人身上的三玉再次聚光於頂時,見一道強光束反射而出。這才反應過來居然之前頂上那塊光石也一起下來了,而它剛剛好將我們下來的路給封死了,而這次它因空間距離改變而光射向的位置不再是青銅人的腰間,變成是在我們腳前一米之遠處。
看著那個巴掌大的圓形光點,我看了眼古羲,從他眼中讀出默許後就走上前彎腰把掌按了上去。腳前突的橫移一塊青銅麵,一個青銅盒緩緩從地洞中升起。
我收回掌,心跳略微有些快,隱隱感覺似乎真的接近秘密核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