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三神出洞
它並沒回頭去看身後的威脅,隻扒開長毛臉上的烏蟞甩落在地朝我看了看,又低頭攤開了掌心的羊皮畫卷,甚至還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這時有幾隻烏蟞正緩慢朝著我爬過來,其體型很像蜘蛛,可卻在背上又長了翅膀一樣的東西,麵目很是猙獰。尤其在爬行時那翅膀總一張一張在動,感覺好像下一刻就會撲騰著飛起來直衝向我。
雖然早就提心戒備,但還是對這種爬行動物感到驚怕,因為它們並不是單個行走,而是成群結隊。心中正惴惴,忽的一隻大腳啪嗒一下踩在了那烏蟞身上,還有逃竄者被另一隻腳給踩下。看著那毛茸茸的腿與腳我自然知道是誰,抬起頭看著那身上還掛著烏蟞的類猿人遲疑地開口:“你……清醒了嗎?”
我不太能解讀它的行為意思,就見它歪著腦袋看我,隔了片刻齜開了嘴露出白牙。看我依舊用驚懼的眼光看它,似若有所悟地開始清理身上殘留的烏蟞並且隻要落到地上還沒死的都一一踩死,很快它又恢複成我初見它時的模樣。
看著這情形我大抵明白為什麽它會沒事了,因為它身上的長毛成了很好的保護,那些烏蟞基本上全都是停在長毛上的,沒法咬到它內裏的皮。不過看這情形,估計它的皮也很厚。
可就在我鬆下心防時,突見它彎腰俯身抓起一把已經被踩死的烏蟞竟往嘴裏送了,還開始在那咀嚼。這看得我簡直目瞪口呆,並且驚愕地問:“你在幹什麽?”
它聽了我的話手上頓了頓,長毛後的眼睛裏露出狐疑,甚至還特意看了看那烏蟞。
這時古羲一聲嗤笑傳來,隻聽他道:“送進嘴裏還能幹什麽,自然是吃了。”
我往石壁靠過目光穿過類猿人去看他,驚異地問:“你說它在吃那烏蟞?”他挑了挑眉反問:“要不然呢?難不成還是嚼著玩呢?”
“可是.……”我低頭看看那些醜陋的像蟲子一般的烏蟞,“這個能吃?不會中毒吧。”
“能不能吃看它就知道了,否則你當它在這洞穴裏怎麽活那般長久?”
呃,我被這訊息給噎住了,古羲的意思是說這類猿人生長在這洞穴成為陣眼的守陣者,每天就靠這種東西賴以為生?
那換句話說,“你意思是它其實知道這是什麽?”
“當然。”古羲斜靠在牆上,悠然而道:“再沒有人比它更熟悉這裏麵的每一寸了,包括裏麵養著的這群東西。所以之前你的擔憂是多慮了,假如區區烏蟞就能要了它的命,那它也活不到今天了,而設置這陣法的主人也太過愚蠢了。”
道理在被說出來後就顯得很簡單,可一般人不會往這上麵去想。尤其是當親眼目睹烏蟞在瞬間就將它給吞沒覆蓋這可怕的一幕後,又怎會去深思到其中呢。
眼看著它將腳邊的烏蟞都吃光後,還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看著它這個動作,即使我本身也很餓,如今就是有山珍海味放眼前也難以下咽了。
而它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好,看我一直在看著它居然抓起一把烏蟞朝我伸手過來,嚇得我往後連退了兩個大步,離它遠遠的。古羲毫不客氣的嘲笑聲從那頭傳來,看他神色就像是在看把戲,見我朝他看過去隻丟給我三個字:“沒出息。”
我輕哼了聲,沒出息就沒出息,他有出息怎麽不去吃呢?
類猿人看看自己手上的烏蟞又看看我,沒再勉強,卻是往它腰間裹著的那塊東西裏藏了起來。這是要把那些烏蟞當成以後的食物?我特麽覺得自己嘴裏發苦呢。
隻見它藏好烏蟞後就打開了羊皮畫卷,我留意到它在正反翻看後也是翻到了有青銅門的那一麵,並且手指在青銅門上劃轉,很快就落定在某一處。
在它朝我看來時我大略知道它意思指的那個位置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可是明明那上麵的紋路所顯示的分界麵為二選一,現在卻格局突變再無上下兩層,就隻能從氣流浮動來辨別幻層分界處,那它是如何確定空間所在位置的呢?
無暇多想,類猿人把羊皮畫卷一收就又扔給了我,並且指了指古羲身後的位置示意讓我跟它走。就是在轉身麵對古羲時隱有敵意,原因是剛才它沒少被古羲的拳頭揍到。
我見類猿人朝著半空看了看,剛有動作要起就聽到古羲在警告:“我不喜歡被從頭頂跨過,奉勸你最好不要,否則後果自負。”
聽了這話頓覺有黑線從額頭冒出,但見類猿人倒也把他的話給聽進耳去了,放棄要騰空蹤躍的念頭改而一步一步朝著古羲走過去。
這時古羲是側著身靠在石壁上的,假若它也側身的話是能順利通過的。隻是我看這氣氛實在是微妙,古羲似笑非笑著側靠在那,像是鬆了全身戒備,但我知道但凡類猿人有任何可能攻擊性的舉動,他都會在下一瞬出手如電。
不過這情形直至類猿人擦著他身走過也沒發生,我立即走上前到古羲身邊。有了之前的經曆再度跟在類猿人身後總覺得不踏實,也不知前路會否再像之前那樣有成千上萬的烏蟞洶湧如潮侵沒而來。
有時候當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在跟著類猿人穿梭過幾重幻層後,突然再次頓停下來。
不光是我和古羲,類猿人也停在了原地,原因是這層洞穴內有著極明顯的腥味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再仔細看兩旁牆壁,竟然發現牆上貼滿了壁虎。關鍵在於不光是數量奇多,還在於這些壁虎比我們常規中的要大上足足三倍。
雖然它們都緊貼於牆並不爬動,可這滿壁的壁虎誰看了不懼?
在我的手輕顫一下時古羲回眸瞥了我一眼,淺沉了聲道:“這是好事,知總比不知來得清醒。等下若它們爬動別讓其近身,相對於烏蟞和飛蛾,它們的動作要較慢一些。”
可等真的這滿牆的壁虎在爬動時,我隻能說哪裏慢了?分明可以用躥爬來形容。可我發現它們好像就隻爬在牆上與頂上,並不會到地麵來。
原本壁虎就是天生肢體會吸附在牆上的動物,所以即使是頂上倒爬也不會掉落。可當突的有沙沙聲傳出時,所有的壁虎就開始紛亂而爬並且不時會掉落下來。
突的前方類猿人口中發出某種聲音,奇跡般的,頂上的壁虎開始往兩邊擠壓空出位置了。古羲反應極快地拽著我也向前跑,這期間類猿人的發音都沒有停,很快就又到了分界處。它側轉過身來讓出身前狹窄的位置,示意我們先行,沒有猶豫就大步穿梭而過,卻沒料一走進另一層就有飛行物成群撲麵而來。
古羲將我往旁一推,用身體擋住,但見他疾閃間與那團飛行物交融在一起。我用手段光照過發現竟然是之前我們碰到的飛蛾,其中還有一頭個頭特別大的,很可能就是那隻飛蛾王。
身後氣流浮動,類猿人從那邊鑽了過來,看到眼前此景立即嘴裏吹出另一種音。霎時飛蛾散開貼服於牆角,到這時我算是明白了,也難怪之前烏蟞傷不了它,原來它能用聲音操縱這三種動物。
飛蛾散去後,古羲一個旋身回落穩站於地。卻聽頂上沙沙聲越來越大了,類猿人在我身後急得直跺腳,示意我們快往前跑。
事實上誰都知道情況緊急,不管這細沙聲所謂何來定然不是件好事。
在衝出這層洞穴的瞬間我下意識地回眸看了下,卻是被駭了一跳,以飛蛾王為首的一群飛蛾竟然就飛在類猿人的腦袋後麵。光掠過時照出了飛蛾王的恐怖的身形,並且看到它翅膀一個緊縮,作出了攻擊動作。
想要提醒類猿人,可是半邊身體已經被古羲拉拽而穿越到了另一邊,最後的瞬間就見那飛蛾王一個俯衝猛撲擊向了類猿人的頭顱。
在被拽著跑出幾步我才反應過來去拉住他說:“古羲,剛剛那飛蛾王撲到類猿人頭上去了。”但他頭也不回地道:“它能操控這三種動物,不用管它。”
“可是.……”我仍然遲疑著,被古羲打斷:“先管好自己!三神出洞,陣法已破,這地方就快塌了。”聞言我心頭一凜,立刻閉了嘴緊跟在他身後狂奔。腦中卻忍不住盤轉他的話,剛才他就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說“知總比不知來得清醒”,這會又說“三神出洞”,先遇烏蟞,再遇壁虎,最後還遇到了飛蛾王率蛾群前來,三神……
驀的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這三種動物分別為地上爬的,牆上遊的,天空飛的,正是之前我們在進青銅門前三條通道內的潛藏危機。如今它們全都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進來了這洞層之內,也或者本來洞層就與那三條道是相通的,所以這時候會一一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