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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一層一魔障

  看到他走出十多米時彎下腰去,突的兩條雪白的胳膊圈住了他的胳膊,破碎的語聲不斷在喊著他的名字。隻光照閃過就將光束移開了,身旁何知許也立即尷尬地背轉過身來麵朝我,他眼中有著與我一樣的疑惑。那處古羲所在的位置,地上確實躺了個人,而且剛才光閃那一下也看清是岑璽了,但……她好像衣衫襤褸,雪白的手臂與腿都露了出來,地上則是衣服碎片,就像是.……剛剛遭受過淩辱一般。


  可是,古羲?怎麽可能?我直覺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但這裏還會有什麽人對她進行侵犯呢?

  “我叫你過來,沒聽到嗎?還是,你想我抱她?”涼涼的語聲再度傳來時,我朝何知許使了個眼色解開了那根綁帶,示意他先照看一下莊主,隨後就朝著古羲那邊快走過去。


  到得近處我把手電光直射在地上,反光照映下也將岑璽的狀況大約看清了。也不知是否驚嚇過度她的神智好像有些不清楚了,滿臉的驚恐並死死抓緊著古羲的手臂。本身她穿的是水袖上衣和高腰闊腿褲,此時兩條袖子都成碎片躺於地上,包括她胸襟前的衣片也有被抓破露出鎖骨和胸前一片雪白肌膚,但在那處還有幾道血痕。


  想起之前聽到的兩聲尖叫聲,難道真的是她發出的?那當時是遇見了什麽人將她變成這般?目光不禁去看古羲,他本是一臉不耐地沉著眸,感受到我的視線就抬起頭來,目光在我臉上刮過後就諷笑起來:“你不會以為是我把她給強了吧?”


  我避開他那迫人的眼光,垂著眸輕聲說:“不會。你古羲要女人無需用強。”更何況假如換成是他,岑璽也不至於叫到那般淒厲而這時也不會死死扒住他不放了。


  卻聽他冷哼了聲,以足以讓身後何知許也能聽到的音量涼聲宣告:“回頭出去了我定毫不猶豫就把你強要了,我倒要看看烙上了我的印記還有誰敢覬覦?”


  能把這種事當著別人麵宣布的也就他古羲而沒誰了,我又羞又窘,而且還惱。


  幸而身後何知許並沒應接他話,見他在斂眸間手拂過岑璽扒著他手臂的手,立即岑璽的雙手就垂落下去。他甚是不耐煩地對我低令:“找件東西把她先包起來。”


  很想朝他翻白眼,我上哪去找東西來裹住岑璽的身體啊,大熱天的身上穿得都是一件,又沒外套之類的。當我目光剛劃過他上身的衣服,他直接瞪我:“想都別想。”


  我也就是瞄上一眼罷了,還沒想他當真把上衣脫下來給人穿呢。就在這時隻聽何知許在後道:“用我的襯衫吧。”話落就覺有衣物從空中拋過來,正是何知許的那件淺藍色襯衫,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裏麵還穿了件白色背心,脫了襯衫後顯得很單薄。


  回眸間心頭一凜,古羲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比之剛才還要讓人懾縮。我立即低了頭,把岑璽半扶起來幫她穿上襯衫,這期間身旁那人並沒伸手要幫的意思,直到我在扣扣子時突的岑璽抓住了我的手,並且指甲都摳進了肉裏。


  我抬眼去看她的臉,見她雙目瞪圓著看我,其中除了驚懼還有怨恨。


  下一瞬她就痛呼出聲,抓著我手的掌也鬆開摔落於地,腕上有一塊極明顯的烏青。


  我快速抬眸瞥了古羲一眼,他的身體微微後仰靠在石壁上,臉上卻麵無表情。明知剛才是他出了手但也覺心底發寒,他這樣子是真的被惹毛了嗎?

  幫岑璽將餘下扣子都扣上後覺著氣氛太過凝固,哪怕這會滿心的疑問,也沒有人願意要打破沉默。倒是岑璽好像漸漸恢複意識過來,開始嚶嚶抽噎著。


  也聽身後傳來何知許的語聲:“莊主?”


  我回過頭,發現莊主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地看著這邊,片刻後疑惑地問:“我剛才怎麽了?”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是清醒過來了,而且還記得剛剛發生的事。


  默了一瞬,我說:“剛才你應該看到幻象了。”


  “幻象?怎麽說?”古羲在旁挑出問題來問,神色不明。


  覺得應該先簡單把這洞穴裏的結構講述一下,否則不好解釋這怪異的情況。於是我道:“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有很多幻層,每一次向前都有兩個選擇,分屬於不同的空間。在剛剛我們進來這的前一個幻層內,我懷疑有某種像青銅門外迷魂類似的介質在空氣中,能導致人的思維產生幻象。”


  古羲聽後又問:“你也有了?”


  我身體一僵,默點了下頭,祈禱他別繼續追問,可顯然老天爺沒聽到我的祈禱聲。


  “你看到了什麽?”他等我片刻見我吱吱唔唔不答,諷笑了再道:“不會是看到我了吧。”有時候極力想隱藏什麽,但通常身體潛意識的語言卻瞞不住,我的眼神隻微微一閃就被他給抓住了,他挑了挑眉笑得無邊諷涼了道:“看來還真是,說吧,幻象中我怎麽著你了?”


  我低了頭不去看他,可下巴卻又被他用手指給抬了起來,並繼續逼迫著問:“怎麽?這麽難以出口?”我心頭一煩躁將他的手打掉,惱聲說:“幻象裏你做了剛才相同的攻擊,區別隻是你拿我的柳葉刀直接刺進了我的心髒!”


  他的眉宇蹙了蹙,眼神淩厲鎖定我,“所以你覺得剛才是應驗了?”


  心思之敏銳當真無人能及上他,我一念之間的想法都立即被他給知曉了,而此刻我無論是否定還是遲疑都是承認。可那確實我所想,覺得是這空間詭異的讓人感到心驚,並沒有怪他的意思。


  哪料他卻輕笑了聲,冷絕了的黑眸平平緩緩越過我落於我身後,淡聲問:“既然你說中了幻象,莊主也剛從幻象裏醒來,那還有一個人呢?”


  我怔了一下,經他提醒這才想起好像三人同行,但就我與莊主有產生癔念,可何知許卻一直都是清醒的。假如說空氣中真有那能影響人的介質,不是應該三個人都會沉入幻象中?

  青銅門前古羲說那設置了六道迷魂陣,當時除去我和他兩人外,其餘所有人都沉入了心魔包括何知許,那為何這一次他卻是唯一清醒的?

  我也回過了頭去看何知許,他穿著背心就蹲在莊主的旁邊,昏暗的光影裏顯得清清冷冷的,不過與我對視的目光依舊和風如煦。他衝我搖了下頭坦然而道:“剛才我確實沒有產生幻覺,但原因我也不清楚。”


  這就奇怪了,依此看來問題很可能出在我與莊主身上。


  將目光來回遞轉,尋找著他與我們的不同處,最後落在了他被劃傷的手臂以及還中了斷箭的腿上。我忍不住輕抹脖頸上的口子,隱約血跡在指尖,有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又再想及之前何知許說與阿德的經曆,隱約明白是什麽原因了。


  唯一的不同之處:何知許受了傷,而我與莊主卻都沒有。在那之前,何知許與阿德在一起時兩人也曾遭遇幻象,而阿德甚至神智都變得不清,可在後來卻慢慢平靜下來。直到岑璽的尖叫聲傳出,他像是再此陷入瘋狂。


  但其實這時候阿德並沒有瘋,隻是對岑璽的關心度超出了他理智,讓他即使身受重傷也顧不得眼前要去尋。再說回我,幻象突來時是何知許推了下我,讓我清醒過來。


  所以,幻層空間裏能造成幻象的介質一定存在,但是血氣能使人清醒。


  低頭去凝看岑璽,會不會她也墮入了幻象空間從而產生心魔,然後眼前這一切其實是她自己所造成,並非有外來侵襲者?那麽古羲呢?他又是為何在我邁入這一層後突然對我攻擊?也被幻象操縱了思維但在關鍵的霎那清醒過來發現是我,所以才沒真正下狠手?


  各種疑問在腦中翻飛起來,像個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可古羲一句話就扼製了我所有的念想:“一層一魔障,由心向外。”


  “什麽?”我怔愣著問。


  他瞥了一眼我,“既然你都瞧出其中原理了,難道還沒想通?”我莫名地搖頭,一般如果他不在的時候,我還覺得自個腦子是夠用的,可到了他跟前就像停止了擺動的鍾擺一樣不會運作了。隻聽他又問:“那你可有發現某些地方設有機關?”


  這個我知道,羊皮畫卷上有所標注,何知許與阿德的遭遇也應證了我此推斷。見我點頭後他噙著一抹孤冷的笑說:“你是否認為隻要避開這些藏有機關的層就是走了正確的路?”


  我確實如此想的,也按照這般做的,可看他的神態似乎另有文章,一時間都不敢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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