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詛咒

  如若是在平地,這個可能會有些不可思議,就好比布林鎮下的那個地下城。但這是在山上,我覺得是大有可能的。因為山形的特殊通常都會在山腹之中有洞穴之類的,而且除去天然洞穴,從古至今的人都比較喜歡挖掘山洞以派用處。


  岑璽已經結束了撥號打開了手機上的電筒光,邊走邊間歇喊一聲小悠的名字。可就在突然間她的聲音嘎然而止,我與秦舟對視了一眼,連忙往光處快走。


  就在繞過石柱時,看到古羲與她站在那根最粗的石柱後麵,古羲的手上似乎撚著什麽。岑璽目光沉了沉,說:“是小悠的耳環。”


  古羲把耳環遞給了她,轉目於那石柱,就在他剛要伸出手的瞬間聽到岑璽急喊:“別碰!”


  秦舟適時挑開了話問:“都到這時候了還讓我們不碰?到底想不想救你妹妹呢?”


  岑璽一副欲言又止狀,古羲不顧她直接把手按在了石柱上。不知是否我的錯覺,岑璽在那一瞬臉色微微發白。這時秦舟走上了前,提醒古羲:“阿羲,這石環會不會有古怪?”


  卻不料岑璽突的往前一步,用身體擋在了那石頭人麵前,堅定而道:“不要再碰這些石頭了,小悠我重新想辦法救。”


  古羲咧嘴而笑,眉眼間卻是冷意涔涔,“到這時你還不願說出原委嗎?”


  岑璽眼神一縮了避轉過頭,古羲又再下猛料:“行吧,要真不要緊我也不介意下山候著,晚點收屍的時候別叫我,沒那興趣。”


  在他說到“收屍”兩字時,岑璽明顯的身體輕顫了一下。終於她似下定決定地回轉過眸定看於他,“好吧,我告訴你們。農莊的莊主明確規定我們上山參觀可以,但絕對不能碰這山上的石頭,他說這些石頭是被詛咒過的,而這些人臉就是曾經被詛咒過的人在死後自動印上去的。說得這麽玄,我們麵上答應心中卻是不信,一夜過來天一亮我們就上山了,中間我帶來的人無意中碰了某一根柱子的人臉和那嘴上的石環,突然就好似發了羊癲瘋一樣奔竄下山,但他下的不是我們回走的道,而是那一麵石道間。直到你們過來,那人也都沒回來。”


  詛咒?我凝眸去看那塊巨大的人麵,這怎麽可能是人在死後自動印上去的?分明是用不同的石料壘築而起的啊。


  就像曾經老媽聽信的顧山梅姑的關盲一樣,我對亂力鬼神一說並不太信,也不覺得一個莫須有的詛咒能有那麽大的威力致人以瘋。可是岑璽說莊主是這般告訴她的,又有鮮明的例子擺在眼前,似乎迫使人想不信也難。


  古羲說了句與我一般想法的話:“我不信亂力詭邪之說。”說完他就伸手拉住了石環,我的心瞬間抽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剛才秦舟就暗示過我說小悠與何知許是因為拉了石環墜落而下的,在經曆過地下圍城後我會覺得這很可能是一種機關。現在古羲毫不忌諱地又再去拉石環,在岑璽低呼“不要”聲中,他屹立原地並沒有發生任何事,等了片刻,也不見有奇怪的現象出現。


  這時秦舟與我對視了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驚疑。


  而岑璽似乎被古羲的舉動給驚呆了,訥訥看著他微張了嘴。反而是他最鎮靜,在拉過石環沒有異動後又嚐試將石環旋轉,但似乎是卡死的,並不能轉動,再試推進,仍然沒有變化。最終他鬆開了手放棄石環,低掃了眼還愣站在前的岑璽,“往旁邊站站。”


  岑璽回過神來,立即右邁了一步,讓出了石柱前的位置。她眼中驚疑不定,也吃不準到底為何古羲這般都沒事。而古羲回瞥了眼秦舟,“過來幫著一起察看。”


  秦舟點頭,但對岑璽先道:“你們兩個女的往後退一點吧,萬一被詛咒弄得我倆瘋了啥的,傷到了女人可是不好。”


  我聽得嘴角抽了抽,這人倒是會抓準機會明著諷刺。


  岑璽倒是眉色未動,轉身就往我這邊走來,但在離我半米遠處停下。這時我們離開石柱有三米左右的距離,當看到秦舟與古羲兩人高挑的背影並肩而站時我立即了然秦舟那諷刺的話真正動機。


  他倆要尋個機會私下交流,而且是在岑璽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此,我往岑璽身邊靠近一步,在她斂眸看過來時,第一次主動開口:“莊主有具體說詛咒的起因?”她搖了搖頭,回眸落定在古羲的背影上,以為她不屑與我交談,卻突的以隻有我倆能聽到的語聲輕問:“你相信詛咒嗎?”


  我心中衡量了下,應答:“這世上有很多未知存在於人們的感官之外,通常要真的遇見了才會得到曆證。”岑璽輕笑,“那就是不信了。”


  確實。我無意在這上麵用煽動的語言來奉承於她,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


  她在頓了幾秒後驀的冒出一句:“我也不信。”我聽得一愣,正心疑而起又聽她問:“那你信宿命嗎?”這時她已轉首看向了我,眸光裏不見婉柔,隻有意味深長的別意。


  起初我在想她後一句問話到底是何意,可忽然覺得重點不是這宿命論,而是她說……不信詛咒,那她之前所講的故事以及那畏縮的表情是真還是假?總覺得有什麽將破繭而出,但又蒙了一層在上,怎麽都想不透。


  目光流轉間看了眼古羲與秦舟,又再回看岑璽,突的心中一頓。


  下意識也是本能的開口而喚:“古羲。”


  他聞聲回轉過頭,目光與我在空中交匯,而我的餘光中看到岑璽微不可查地向左移動了一步,然後下一瞬古羲動了,身形如電的撲向了我的左側。


  鈍鈍的撞擊聲傳來,岑璽被古羲掐著喉嚨按在了那根離她最近的石柱上。


  風雲變幻,場上局勢突然驚變。總算在我無聲中古羲讀懂了我喚他的意思,但也驚愕不已地瞪著那根最大的人麵石柱跟前那個黑窟窿在瞬間將秦舟給吞滅了,並且都聽不見底下秦舟有傳來的任何呼救聲,那窟窿竟然又慢慢.……愈合。


  是的,那個黑窟窿並非是石板向任何方向移動,就像是突然地麵炸開了花,人渺小到根本不及反抗就被吞噬,然後又像傷口一般從外圍往中間愈合起來,直到變成如剛才一般。


  古羲陰婺地看了眼那處,回頭時眼神中帶了狠厲:“你有何話說?”


  岑璽被他控著一點都沒驚色,清幽的瞳眸緊緊盯著他,嘴角泛起一抹笑:“阿羲,這似乎是我們靠得最近的一次了。”


  古羲氣息一冷,冷漠而問:“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岑璽失笑著搖頭:“你不會殺我的。”語氣是肯定的,她已經沒了剛才的患得患失,神態間反而變得從容,她說:“我從未想過要拉你進局,可是你先算計我在前。阿羲,我們岑家不是某些人想利用就利用,想甩就甩的。”


  這話頭出來後,古羲眉毛一挑反問了句:“是嗎?那就是你故意引我來的嘍?”


  “真的是我引你來的嗎?”岑璽似笑非笑著反問。


  我一聽這話,怎麽覺著她好似堪破了古羲設局引她入甕這事,然後反過來謀算我們。


  緊接著岑璽又道:“再說了,昨兒夜裏若不是我有意將人調走,你覺得你倆能進得來這裏?”至此古羲終於笑了:“有意思。岑丫頭,既然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們就都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底下到底有什麽?”


  “既然想知道為什麽剛才不與秦舟一同下去呢?”


  岑璽很狡猾,把問題又拋回給古羲了,顯然她不打算告訴我們要如何啟開那機關。


  能夠在瞬息之間造成地麵變化成窟窿自然是機關觸動的後果,與那所謂的詛咒根本搭不上邊。古羲嘴角勾了個涼諷的笑,回眸向我示意,我點了點頭走近他身旁。


  待他把岑璽從柱子上挪開後,我用手機照亮了柱麵,忽略身側射來的兩道目光,專注於眼前的人臉上。等過片刻,我用手比了比人麵的右眼。


  餘光裏岑璽的麵色變了,她開始用驚疑的目光看我。古羲本身可能其實也沒真想動她,這時鬆開了手到我身旁,沒有任何猶疑地按向那隻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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