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滿口胡言
他倒是奉行自己信口胡編的“節約習俗”,不但把他那份早餐吃了,還連我剩下的也都給吃了。似乎在這方麵,他從沒嫌棄過吃我吃剩下的,莫名的那些惱意漸漸散去。
回走的時候,他抓了我的手在掌中,聞著早間山裏清新的空氣,撫平了心中的浮躁。
四下無人時,他低語了句:“昨晚上我們上山去了。”
我微微一怔,“上山?”
隻見他往後輕瞥了一眼,我立即領會是在暗示農莊之後。等等,後山?剛才我聽到那兩大叔討論的不也是後山嗎,還說想上山去,但是被攔了下來。
雖然周圍沒有人,但也不適合說話,我隱忍住疑惑隨著古羲往住處走。當被古羲突然一拽跌進他懷中時我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人被他按在了牆上並且堵住了唇,雙手也被他緊扣住,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給吞沒。
這個吻來得太過突然讓我有些發懵,即使這一路因為有旁人在兩人之間都沒有太多親昵,可也無需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的農莊室外吧。
他是色令智昏了嗎?
但很快察覺到古羲並沒深入,隻是扶著我的頭把我擠在他與牆之間在唇上反複吸吮。心念晃過就覺羞赧,我這是還想他更進一步嗎?
隻不過在古羲退開時我就意識到自己錯了,他全身肌肉都緊繃著,身體是處於戒備狀態的。目光劃轉,我就明白怎麽回事了。在他身後十幾米遠的位置,有兩個人正背身而走,看其方向應當是剛剛從住宿區出來的。
古羲沒有回頭,隻拽了我往內走,我剛出聲詢:“那兩人……”就被他轉眸過來的眼神給製止了。我心領神會的閉嘴,但在拐進廊道時兩人腳步驟然而頓,目測的距離差不多是我們訂的那個房間前,站著一個陌生男人。
這麽熱的天,那人一身齊黑從頭包到腳,身板挺直並神色肅冷。
看到我們時目光筆直射來,暗藏著銳利。
古羲唇角微勾,拉了我緩步而行。我從他握掌的力度可以感覺到他反而鬆弛了下來,偷偷瞥了一眼,那雙黑眸從容不迫,卻以我對他的了解可以察覺到斂藏在眼神深處的森冷。
待我們走近時,那陌生男人就走上兩步恭敬地微低頭道:“你好,古先生。我們小姐想邀請你和你的朋友去後邊喝茶,不知有否這個榮幸?”
我幾乎立即就想到是岑璽了,到底我們尾隨而至這農莊太過冒險,還是被發現了。不過從古羲的態度來看,似乎也並沒有太過避忌,否則就不會與我隨意進出在農莊了。
古羲沉吟了片刻,麵無表情地回應:“回去和你們小姐說,晚些再過去。”
“可是.……”
倏而古羲氣息一沉,對方下意識地縮回了到嘴邊的話,然後看著古羲似笑非笑在問:“岑璽有交代讓你如果請不過去就下手抓人嗎?”
那人神色一凜,低了頭謙恭而道:“古先生,沒這回事,我這就回去給小姐回複。”說完他行了個禮就大步而離了。古羲嗤笑了下,推開門拉了我入內,目光首先環視而過,室內並無淩亂和被翻動過的痕跡,但我看他視線好似還在一點點細搜過去。
突然想到什麽,脫口而問:“你是懷疑.……”話說半句我頓住,從古羲回眸過來的眼神裏已經明了,他在懷疑房內被人按了監視器之類的裝置。
不過下一瞬他就笑了:“倒是忘了有你了,也省了我力氣。”於是他鬆開了手,隨意往旁一坐,一副任由我發揮的表情。
懶得和他計較,昨兒我已在這呆了一整晚而徹夜未眠,當時無聊就有仔細查探過這環境,此時再來看就好比是遊戲中的“大家來找茬”,這對我難度並不大。
等當真發現有一個小裝置安置在電視機後的牆紙內時,我不得不佩服古羲的敏銳,他幾乎是一進門就察覺到了。想著即使沒有我對環境的辨識力,他也必然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出。
見我找到後,他笑得很肆意地拍了拍身邊位置,“過來坐。”
我依言落座在他身旁,卻剛坐穩就被他一個翻身傾軋而下,著著實實將我壓在了身下。一下子剛熄滅的火直躥而上,我惱聲低吼:“還要不要好好說話了?”
卻聽他道:“這樣也能說話。”並且不管不顧地吻從額頭一路蔓延,劃過眼鼻,在唇上廝磨了一陣又再下移到脖頸,就在我忍無可忍時,他突的轉移陣地到耳畔,心碎的語聲抵進耳膜來:“在我們正上方的燈裏還有一個小東西你沒找出來,別去看,就保持這姿勢與表情。”
我不是他,沒法控製自己身體不僵硬,強忍著向頂上投去目光,卻抑不住心頭陣陣惶惑。他輕撫了撫我的臉,低聲耳語:“自然點,想說什麽就來吻我。”
略一遲疑,我主動去親他,就抵著他的唇問出疑惑:“既然你發現了,為什麽不把它去除呢?”隻要一想到有人通過這麽一個小東西在另一頭接收器處窺視著我們的動態,就感到渾身不舒服。
他眉眼上彎,眼角含著笑意,細語抵進我唇舌:“既然她想看咱們有多親密,那就不妨給她看看嘍。”我一聽就知道他是在含混其詞,惱起來就去抓他的頭發,將他的頭稍稍抓起些,在視角擋住下我用眼神瞪他。哪料他突的身下一沉,我的手瞬間就鬆了,心慌意亂地想要忽略他某處的堅硬,可那抵著的位置那般明顯哪裏能忽略的了。
卻在這時他又來咬我的耳朵:“放心吧,我還沒在別人眼皮底子下表演春宮的特殊嗜好。之所以不除,一是可以降低她的戒心,二是因為秦舟在隔壁能通過它反監測。對這類東西,秦舟比誰都研究的透。”
“可秦舟不是去隔壁睡覺了嗎?”
“在他方圓十米以內隻要出現這類裝置,他的手機就會發出警報。”
“.……”真沒想到他那一直被捧在手上用作聊天工具的手機,還有這種高科技功能。“那難道我們就一直要這樣?剛還說回來給我細說昨晚的事呢。”
他低笑了聲,傳進我耳內的話卻是:“岑璽這趟來貴陽,一是尋著我留下的蹤跡而來,二是為了這農莊後麵山上的東西。”
“是不是一座城堡?”
他目光微訝,“你這消息倒還靈通嘛。”我想了想把早餐時從大叔那聽來的長話短說低述了遍,他聽後不置可否,從我身上翻下側躺到旁,將我攬緊在身前道:“先睡覺,回頭帶你上山去看。”
我僵直無語,這般被人窺視著即使再累也睡不著。而他還斂了眼我,“還不睡?要不做點別的?”他的手輕移到我腰間,意有所指。
我不知該惱還是該氣,又聽他在耳邊道:“哦,忘了告訴你了,秦舟已經把頂上那東西給屏蔽掉了。”聽得我一愣,“你剛不是說不能除掉那東西嗎?”
他一點也沒有要承認的意思,“我有說過嗎?而且是沒除啊,還在燈裏麵呢,就不過是秦舟已經將它給屏蔽了傳輸。”
“這樣不會打草驚蛇?”
“蛇早就驚了,要不哪裏會有這些東西出現呢,隻不過岑家人不是那種上不得台麵的人,這點小驚還是能承受的起的。”
就是說他剛剛半真半假著滿口胡言,還騙得我當真信了去主動親他!
一看我表情他就洞察了我想法,笑得很恣意,出來的話卻是:“最好的解釋不是語言,而是行動。現在可以乖乖睡覺了嗎,下午還有一場鴻門宴等著赴呢。”
這個男人知道我在意什麽。
所以他讓頂上的監視器多留了幾分鍾,除去他那信口開河的理由外,也如他所言的以行動來向我向監視器那頭的人宣告我是他的女人,以此來消除我等了一夜的酸澀與惱意。
要問我可還惱怒?自然仍有,但已經不是原先的情緒,是被他糊弄了又再撩撥,完了還得克製著,因為身旁這人正蠢蠢欲動。
一放鬆下來,疲倦就快速湧來了,入睡前沉澱的念頭是我似乎越來越習慣在他懷中安睡了。習慣這東西,真的是潛移默化又無聲無息地在侵占一個人的思想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