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靈性
下車後就見秦舟靠在一棵樹上,正聚精會神地手指翻飛在手機屏幕上打著字,聽到我們的腳步聲也不抬頭直接問:“解決了?”
古羲沒答他,隻蹙了蹙眉輕斥:“就一刻也不能閑著嗎?”
“什麽話啊,為了配合你我可是連著幾天都沒與如意聯絡上了,她那邊還以為我這出事了,剛還一直在問你來著。我就跟她說,誰能有你古少的心思,能出得了什麽事啊。”
“等等,”我疑惑地插話,“這兒不是沒信號嗎?你怎麽還能與外邊聯絡上?”
秦舟抬頭看了我一眼,嘖嘖兩聲說:“難怪你能被阿羲給騙在身邊了,實在是太單純了。哥給你普及一下啊,咱大中國已經有70%的麵積覆蓋了網絡,現在除非是到了深山老林,否則你想找個完全無網的地方是很難的。所以,要讓別人以為沒有網絡,那就隻能采取一點非常手段了,比如,把信號屏蔽之類的。”
我想這刻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瞪大了的,所以秦舟毫不客氣地笑話我:“瞧把你給嚇的,至於嘛。”我這哪是被嚇到的表情,明明是不可思議。
然後讓我更不可思議的是,秦舟突然問:“打算什麽時候回去把那小子給捎上啊?這風幹了一整晚,應該也已經差不多了吧。”
“人是你跟英子給丟那的,自己開車回去帶。”
秦舟不滿地道:“主意難道不是你出的啊。”看了看我,哼了一聲,“想和你女人談情說愛就明說,少裝了。”然後在我驚異的目光下,從麵包車的車底下取出一袋又一袋的東西,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液體,然後看他動作熟練的拿出一根管子插進袋子,管子的另一頭則塞入了油箱口。到這時我若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就是真傻了。
他們居然在車子底下儲備了汽油,所以油盡燈枯根本就是假象。而這輛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麵包車,其實是經過改裝過的。難怪那會我和他說古羲去前麵想辦法找人時,他會露那個古怪的表情的。
目送著車子緩緩開離視線,我隻剩唏噓。
腦門上被古羲彈了一指,被他奚落:“你覺得我是這麽沒有準備的人嗎?”
一語中的!從童英將車開下高速起,就意味著沿路不可能隨時找到加油站,而車輛耗油問題怎麽可能會被忽略了去?是那路麵坍塌突發意外誤導了我。
等等,我抬目看他,“不會那路麵坍塌事故也是你安排的吧。”
古羲牽牽嘴角,回我:“怎麽不是?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那場暴雨也都我安排的。”
呃,這一聽就是反話。也是,暴雨來臨導致山體路麵坍塌,這類事他怎麽可能控製的了,至多是借勢而改變計劃。古羲的厲害在於從不下已經既定的棋局,他的每一招可以說是早有所定,但也會隨機而變。
突然想起剛剛與祝可的交涉中有一事並沒有最終答案,後麵被別的話題給岔開了,就是:“為什麽我不會再中蠱了?”依照當時他所言,其實祝可本身驅出毒蛇是想用來對付我,可偏偏卻去攻擊童英了,不但沒攻擊成還被童英給抓住。
古羲伸過手來,將我戴在脖上的鏈子挑起,使那玉哨子露了出來,“因為它。”
我怔愣住,什麽意思?
“這東西戴久了具了靈性,內裏的氣息在你戴上後會鑽入你身體裏了。”
“然後呢?”玉有靈性我聽說過,但沒聽說過還有所謂氣息。隻見古羲眉梢微揚了道:“然後麽,基本上你隻要跟著我,蛇蟲百蟻都近不了你身。”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而再問:“意思是我現在.……百毒不侵?”
“算是吧,不過前提是你要在我身邊。”
這.……也太神奇了吧,我半信半疑地看著那隻玉哨子,就我兩節手指那麽大,它真能有這功效?“那現在你把它給了我戴,你豈不是就有危險了?”
古羲眯起眼看向我身後,口中淡道:“我就不用你操心了,自有分寸。”
耳後傳來汽車聲,是秦舟他們回來了,車停時秦舟就嚷開了:“真出了鬼了,居然被那小子給跑了。”我探頭往車廂內去看,果真沒有見謝澤在內,心裏驀的一沉。
既然之前祝可為主,謝澤為輔,那謝澤表現出來對她的惡毒都是在她授意之下,包括晚上的錄音竊聽,估計也都在她計算之內。那之前謝澤出手想要對我們的飲水下毒,一定也是她授意,意在不見得就是真要得手,必然另有其目的。
而今謝澤失蹤,恐怕這一切又按照她的計劃在走了。
古羲打開車門冷盯著祝可,氣息蕭冷。顯然他也想到了其中原委,我站在他身側都能感覺到那冷冽,但看祝可一臉的無動於衷,好像所有事都與她無關,不聽也不問。
對此古羲涼涼一笑,彎身上車,待我隨上之後就下令開車繼續啟程。
秦舟一邊啟動著車子一邊在問:“就這麽讓那小子跑了?”等過片刻見沒人應他,隻得訕訕的閉嘴。
不過有一點沒錯,確實這條道很荒涼,整整開出去八十多公裏才看到兩旁的田裏不再是荒草,有了人為種植的痕跡,這意味著附近有人煙。事實上也如此,很快就看到有村莊座落在平田中間,離開馬路還頗遠。心說假如真沒油了,那可能就要走上八十多公裏到這村子了。
車子並沒有一直都在這類小路上行駛,在前麵有牌子指示時秦舟就把車往城區拐了。首先是開進了一加油站,不但將油箱給加滿了油,又將之前儲備用的兩袋也充備好。這才繼續往城區方向開,以為會進城,卻停在了近郊的一家小飯館前,四周停了一些過路的卡車,應該也是下車來吃飯的。
童英沒有下車,留在車上看著祝可。
在走進飯店前突的眼皮一跳,我頓了頓步伐,回頭看了眼,並沒有什麽異常處。秦舟點了好多菜,並且還讓老板給打包了兩份準備給車上的兩人吃,菜的味道不錯,但我吃得心不在焉。有次還不小心在倒茶時,把茶給灑了一桌,茶水落在了古羲身上。
他蹙起眉問我:“什麽事?”
我遲疑了下道:“我說不上來,就覺得心神不寧的。”
靜了片刻,古羲對秦舟道:“去車上看看,順便把那兩份飯菜先給送過去了。”
“為什麽是我?就不能叫你女人去啊?”他口上這麽嚷嚷,被古羲一凝看就還是起身走了出去。結果不到半分鍾就聽到他在外麵喊:“阿羲,你快出來。”
等我們趕到外麵,隻見車門大開,而地上淋了一灘汽油,車上卻不見童英與祝可的身影。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會眼皮跳了心神不寧了,因為早有預感。
昨天暴雨綿綿,今天卻是烈日當頭,這汽油若被暴曬恐怕會有危險。而且看那油箱位置還在滴油,顯然是被人把油箱給捅破了。
這招可當真是叫絕,之前古羲以耗盡油不能繼續行駛的假象來蒙騙祝可他們,現在她在逃走之前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我們真的沒了油。
秦舟攤了攤手,問古羲:“現在咋弄?”
“定位先搜童英的位置,這邊讓拖車來處理。”
事情有先後,找童英我幫不上忙,就回身走進飯館去給老板說我們油箱漏油這事,必須立即喊拖車來送去修理。老板一聽很緊張,立刻打了電話叫拖車又走到外麵來察看,有些害怕地問地麵不會自燃吧,要不要用水衝洗一下。
我嚴聲禁止他這麽做,汽油不能用水衝這是常識,讓他最好的措施是暫停店內廚房的火,並且禁令來用餐的人先不要吸煙。
總算拖車公司來得不慢,正在想辦法將我們的車子拖上車去。那頭古羲與秦舟站在一塊也不知合計著什麽,我走過去時剛好聽到秦舟在道:“我去那邊找人,你們弄好車子立即趕過來,我怕英子會出事。”
於是兵分兩路,秦舟根據定位去找童英,我們則打了輛的士跟在拖車後麵一直到汽修廠。在等待修車的時間,我直言問古羲這件事在他預算之內嗎?他沒有答我,眉眼沉鶩。就是說不在他預料範圍內了,那我就不由擔憂了。因為局勢很明,之前貌似剛剛古羲贏了一局將祝可給識穿,可轉身就被她跑了,而且依照車子被毀情況來看,童英很可能有危險。
如此一來一往間,老實說古羲並沒有占優勢。
而且我更怕的是.……原本出來六人,目前就隻剩了我們兩人,而雲南之行卻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可能才是對方真正想要的結果。
這些我並沒言出於口,既然我能想到,心細如發的古羲又怎可能沒想到。但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一來自不可能就此拋下童英不管,二來恐怕自有他的計量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