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我會讓你愛上我
莫名覺得特別幹渴,索性小跑到吧台那又去買了一杯冰鎮酸梅汁,外帶走的。
於是往酒店回去的路上,換我怡然自得地啜吸著酸梅汁。兩人從金街的小路走到大馬路上,又再走了百米抵達酒店。難得與他能如此平和,大多數時候跟他在一起腦子總要不停運轉,否則跟不上他的思維,還要被他吐槽。
回到樓上房間前時古羲從兜裏摸出了房卡,卻刷開了對門的房間,然後我手上一空,隻看到他頎長的身影沒入門內,悠揚的語音在半空回傳:“明兒記得起早。”
門砰的一下關上了。
我看看自己空了的手,他這是搶上癮了?不由失笑,至少那會他是冷著臉出門的,現在看起來心情應該不錯。
回轉身時我頓住,想了想調轉頭往電梯方向走。但五分鍾後我又回到了樓上,站定在古羲的房門前遲疑了下去按門鈴。等了片刻也沒見門開,突的鬼迷心竅地湊近門板想去聽裏麵動靜,哪料耳朵還沒貼到門上,門就從裏麵被拉開了,我的動作都落在門內那人眼裏。
而他頭發還滴著水,身上搭著毛巾光著腳站那,臉色很難看。
顯然是打擾到他洗澡了,我盡量垂著頭不去看他那還沒擦幹的身體,小聲說出目的:“剛下去問過總台,說對麵那間房一共兩張房卡,有一張在你這。”
“另外那張呢?”古羲語氣不善地問。
“還插在房間的牆上。”
一聲沉笑,他道:“等著。”
視角內的那雙腳轉身而走,我看著地毯上的一灘水跡,心想這地毯得多髒啊,他還赤著腳在走。然後下一秒,門喀的一聲.……自動關上了。
發懵地抬頭,盯著門板數秒,悲催地想古羲不會讓我等上一兩個小時吧。依他那臭脾氣,還真可能會,我要不要考慮別的途徑?
兀自這麽想著時門倒是很快又開了,古羲已經套了件白色長浴袍在身,頭發可能隨意擦了下,顯得有些亂。他手上捏了張磁卡,臉色陰沉地遞過來。
不太敢直視他,接過了卡就轉身去刷房門,明顯感覺到身後涼颼颼的目光緊盯著,聽到嘀的一聲門被打開時心頭一鬆,低道了句:“晚安。”就一腳邁進門內。
可前腳剛進,後腳還沒邁入,就覺背上一股推力把我往內一推,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掄到了牆上並被按住,門也隨之關上。
由於之前房卡沒有抽掉,所以室內的燈一直沒有關閉,淺淡分明的廊燈將古羲的臉映得格外的沉冷。我不太明白自己又哪惹毛他了,讓他要動這麽大的怒。假如是為了剛才打擾了他,那我可以道歉:“剛才抱歉,不知道你在洗澡。”
“常願,”他涼聲開口,“別跟我裝,房卡不帶出門,你原本是沒想回來吧。”
我沉默了下來,確實是有那心思。
走出這扇門前腦中晃過的念是:我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出了酒店一個人漫走在街道,雖然孤單了點,但很輕鬆,可以暫時將煩惱擱置,也可以恣意的選擇一家想吃的店走進去。
隻是恣意不超過半小時,古羲就找過來了。
仰起視角,看著那雙深深冷冷的眼睛,在這之前我總舍不得多看,怕會陷進去了就無法自拔。而此刻,既然細小的暗流湧到了眼前,我也不想逃避,盯著他一字一句問:“古羲,你這樣算是什麽意思?”
那雙星光流轉冷絕了的黑眸,明明滅滅間,鋪天蓋地而來。
氣息近在咫尺,迫人的眼看進我眼眸深處,隻聽他口中說:“都這樣了,你說我是什麽意思呢?”我搖了下頭,你不說,我永遠看不透,而且也不想再猜了。
下一瞬,唇就被覆住,氣息淹沒,但很快他又移開了問:“這樣呢?”
後背貼在牆上,涼意滲透進皮膚抵達心頭,我說:“我們不適合。”
古羲笑了,隻是眉眼淡去了許多生動,不由分說地把唇又覆了上來,而這次不再像剛才蜻蜓點水那般,吻得更深入,沒有猶疑地用牙撬開我的唇,但在他舌進來的一瞬我落下了牙。他吃疼縮回舌並退開一些,麵色冷峻地盯著我,過得數秒,半邊嘴角上揚,笑得冷硬而道:“欲擒故縱的遊戲是不適合這時候玩。”
說完唇舌再次侵襲而來,比之剛才更霸道凶猛,甚至他用一手控住了我的下巴不讓我掙脫也不讓我再故技重施去咬他。直到他風卷殘雲般將我唇舌都翻攪一遍,乃至氣息紊亂時才滿意地再次退開。
我再也忍不住低吼:“古羲,你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來撩撥我。”
“撩撥?”他眉眼一挑,哼出一聲冷笑,“看來是我還沒表達清楚。”說罷就又欲侵身而來。此刻的我之餘他就像獅子爪下的兔子,強取豪奪全由他決定,可是就在他唇即將覆上來的同時,莫名一股酸意從心中冒出,惹得眼睛都發酸。
他頓住,用額頭抵著我,將我盯了好一瞬涼薄而問:“有這麽委屈嗎?”
不問還好,一問那股酸意越發洶湧,在那黑眸鎖定下我垂了眸不去看他。終於控住我下巴的手放鬆了力道,低沉的嗓音再次開口,語聲雖有緩和卻仍迫人:“說我在撩撥你,我還想說你無時無刻不在撩撥我,既然撩撥的我動心了還想逃?你覺得我會放人嗎?”
“我哪有撩撥你?”
“哼!是誰不安生的待在我身邊,讓我親自到咖啡店去抓?又是誰明明滿臉寫著另有隱情,還敢瞞著我偷偷跑回老家引我追來的?還有誰在顧山去而複返尋我來著?剛剛你明知走不掉也故意不帶房卡,不就是為了引我去找?常小願,你那點伎倆在我眼裏都不過是小把戲,喜歡玩,陪你玩玩也無所謂。”
原本聽他說被我撩撥的動心雖腦還心有所動,可聽他這一番話後,我怒極反笑:“你當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表裏不一?之前與你不過是雇傭關係,憑什麽我要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你身邊?不過自尋住處,你就以何知許要挾我不得不回去;關於青銅刻畫我連自己都想不透到底是夢有所想還是幻覺,要怎麽與你說,又憑什麽與你說?顧山之行本是我與母親的私事,你又憑什麽悄悄跟蹤而去?”至於最後一點,我連開口爭辯的念都沒,居然這些在他眼裏都是我故意撩撥他而施的小把戲!
古羲眯起眼,寒光簌簌,淡冷低回的嗓音擦著耳朵抵入耳膜:“我告訴你憑什麽,憑的就是你丟在我身上的心。”指尖劃過我眼睛,沾出一點濕意,“情意這麽明顯,當我眼瞎嗎?”
如下感覺,就像是原本裹了一張欲蓋彌彰的皮被他給生生剝下,還是以這種強硬的方式。霎那再也壓不住情緒,淚滲出了眼眶,“明明是你先拒絕了我,現在回頭又來這樣逼迫,古羲,這世上再沒比你更混蛋的人了。”
而這個我口中的“混蛋”卻將我的臉抬起,讓我不得不迎視他的目光,“我什麽時候拒絕過你?”既然說出來了,索性就攤開了說吧:“那個你自己捅自己一刀的晚上,把我抱在身前卻對我不是我的良人,讓我別誘惑你。”
靜默片刻,他的眉眼裏盡是冷冶,“所以在那之後你就一直躲避我?”
我斂轉過眼,凝於窗外暗影間。
“真是荒謬,為了一個我半點印象都沒的理由來跟我鬧?”他滿是譏諷地冷言:“那晚我唯一的印象是渴得要命,身邊沒個人在旁,出去找水喝還打翻了,根本就不記得有抱過你。”
心頭微動,他說得我還記得,正是發生那件事後我躲在門背後,看到他打翻了水棄杯不顧的身影。臉又被他掰過來正對,黑眸審視著我,“以你的聰穎在事後不可能看不出。”
聞言我不由冷笑:“你的心思,誰能明白得了?”
他的臉色一寒,“就算這樣,那也不過是當時的情形,後來我對你怎樣你不知道?”
明明算是求和解的話,可他態度仍舊這般倨傲,我心氣難平:“你對我怎樣了?古羲,別說我沒瞧出你有對我好過,哪怕真的有,感情這事也不是你說想要就要的。現在你算是對我表白嗎?好,那我明確告訴你,假如之前對你有點動心,在那之後就抹平了,現在我不喜歡你。”我伸手用力去推他,但卻沒推動,反而他的身體貼了上來將我緊鎖在他與牆壁之間。
他低頭看了看我握得發白的指節,又再抬起眼盯了我一瞬,突然間他眸中的寒光似散去,反而多了一抹笑意,“不喜歡我?沒關係,我要的反正也不是喜歡,從這刻開始,”他頓了頓,眼睛既黑且亮,桃花紛飛的豔色覆蓋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緒,嘴上微微上揚,“我會讓你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