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特別的顧客
既沒用朱砂,也沒用特殊顏料,按照古籍上的說法,這種符畫出來也是沒用的。
但任重拿著新畫出來的符咒,他隱隱覺的,這符,能用!
就在任重糾結是否現在就試試手上的符咒的時候,忽然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的。
“喂。”
“任重對吧,我到籃球場了,你人呢。”
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任重一開始還有點奇怪,但隨後就明白過來了,這應該是給他送資料的人。
“我在籃球場裏麵呢,等等我走過來。”
任重向外麵走去,將手中的符咒收進手鐲中。
還沒到籃球場出口任重就看到了那個女人,一身黑色的便服,看起來十分利落,沒有任何濃妝豔抹的修飾,讓人無比清爽。
任重看到她的同時,她也看到了任重,隔著玻璃她可是見過任重的。
將手中的密封袋交給了任重後,袁麗娜淡淡的開口,聲音讓人如沐春風,但說話的內容讓任重有些不寒而栗。
“要知道從隊裏拿資料出來可是違規的,所以這份資料現在交給你,以後要是出了什麽簍子,我不管你後麵有誰,都會要你好看,你知道了嘛?”
“額……………恩。”
任重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個小老百姓,和哪個警察在一起聊天都覺得亞曆山大的。
女子送完文件,放在狠話之後,就走了。
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回寢室也沒必要了,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到上班的點了,任重拿著有些燙手的文件,向著孔家小店走去。
路上忽得瞿鷹給他打來電話。
電話剛接起來,任重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瞿鷹不停念叨的聲音就傳來了。
“氣死我了,真的氣死我了!”
似乎是意識到電話已經接通了,
“兄弟,你有沒有捐款啊?”
任重這一下,被問的一頭霧水。
不過好像他確實有捐款過,數額還不小呢。
“有啊,怎麽了?”
“你也捐了啊,你沒看新聞麽,那一家人簡直不把我們的善心當一回事,簡直比炸捐還可恨,我們現在組了個被騙群,想聯合起來去告他們家人,任重你要不要加進來?”
任重愣住了,“一家人”,那個男子,父親從小就跑了,母親跳樓化作了鬼魂,最多有個還沒結婚的女朋友擺了,哪裏來的一家人?
但隨後,任重就醒悟過來了,於是問道。
“你說的捐款是給誰捐款的?”
“還能有誰?就是隔壁縣那個得了眼疾的小女孩,因為太可憐了,學校官網上都發布了她的捐款途徑,很多學生都捐款了,結果沒想到!”
“哦。”
果然和任重想的不是一回事,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而瞿鷹這麽憤怒他也能理解,誰都不喜歡被當成傻子,尤其是當善意變成鑒別傻子的工具時。
但這個社會上,被媒體披露出來的假捐款的新聞實在數不勝數。
“你要不要進群看看。”
“不了吧,我這馬上就要上班了。”
任重看了看手頭的資料,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好吧,你有空去看看當地新聞,你看到你也會很生氣的。”
“恩。”
“那掛了。”
“88。”
………
………
到了店中,孔麒麟已經不在店裏了,任重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還有一個半小時才到上班時間。
任重坐在櫃台前,拆開了密封袋,拿出來一看,裏麵居然有三份文件。
翻來其中一份資料,裏麵竟然不是張曉曉,而是另外一個人,一開始任重還很疑惑,接下來就是震驚,任重的手不自主的握緊成拳,極度的憤怒讓他身體不自覺顫抖著,等到完全看完這三份資料,任重反而沉默了下來,此刻的任重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誓將凶手抓住!
“叮鈴。”
門楣上的鈴鐺響起,一位大媽走了進來,任重看了看手機,原來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長長的出一口氣,把心中的鬱結先暫時放下,畢竟工作還是要做的,等下班後,再找張聲雷聊一聊。
………
又送走了一個老爺子,每當他們將東西包成快遞之後,走出門,就會漸漸地消散,仿佛塵埃隨著清風而去。
原來任重以為這是鬼魂的某種離開的手段,但是看多了他才發現,並不是,至於這種消散到底是什麽,任重問過老黑,但老黑隻是插科打諢,並沒有正麵回答他這個問題。
而任重希望,那消散會是輪回的一種表現吧。
“叮鈴。”
門楣上的鈴聲又一次想起,今天來的顧客不少,才兩個小時就已經有六個包裹,算上昨天沒送的,今天估計要忙很久了。
“你好,歡迎……………”
任重如同往常一般的打著招呼,然而看見走進來的鬼時,他愣住了,自認為自己認識過各種各樣的恐怖外表的任重,本以為自己不會再被某個模樣給驚嚇到,但是這一刻,他確實被嚇到了,但隨後,就是無盡的痛心。
走進來的是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有些害怕的模樣,似乎是不太能看清路,每走一步都不斷地摸索著。
她穿著粉色的衣裙,衣服中間還畫著一個小天使,小天使配著這身衣服看起來是那麽的可愛,
但最令任重揪心的是她的眼睛,這個年紀的孩子原本應該有的是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但是這個小女孩,她的一隻眼睛已經掉了出來,不知名紅絲線保住了她的眼球和眼眶之間唯一的牽連。
還有一隻眼睛異常的突出,似乎如果有人輕輕拍一下,這眼睛也會掉出來似的,而且在眼球周圍布滿了傷口愈合結成的疤,看起來觸目驚心,任重難以想象,這小女孩生前經曆了什麽樣的苦難。
小女孩似乎能看到一些東西,她看到了任重的身影,於是開心的叫喊著。
“媽媽,是你嘛?阮阮好冷,媽媽抱抱。”
看著小女孩認錯了人,向著自己張開了雙臂,任重捂住了嘴,他此刻有些心酸。
因為他意識到,這名叫阮阮的小女孩也許,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