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該回去了
楚慶蘭頓住，眼眸睜大。
“我不會相親的。”扔下這句話，殷天昊朝外走。
他心裏隻裝得下一個人，又怎麽會接受別的女人在他生命中出現。
於是，他走上街頭。人來人往的街似乎沒多大的改變，轉瞬物換星移的是自己的心，瞬間蒼老，找不回當初的自己了。
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汽車站門口。抬眸望上去，他淡笑。
居然來了這裏。
別處他會忘記，可這裏不會，雅兒想逃避，絕不會去很遠的地方，隻會望家裏躲。
他還有那個資格在她身邊嗎？不能保護她，無法處理好她和媽的關係，她回來了也隻能受苦。
他，早已沒了那個資格。
這是，楚琉傾匆匆忙忙從汽車站裏走出來，眼眶還是濕潤的。殷天昊想也不想一把抓住從他身邊過的她。
楚琉傾沉浸在自己思維中，完全沒想到會有個人突然竄出來捉住自己的手臂，當即嚇了一跳，一巴掌甩回去。
殷天昊常年健身，不費吹灰之力就扣住她使壞的手。
“殷天昊？”楚琉傾不禁蒙住嘴巴，眼眸睜大。
“怎麽會是你？”
天啊，筱雅的車才離開，萬一被他知道了，豈不是筱雅又要被迫留在這座城市了，不要，千萬不要啊。
殷天昊挑眉，“見到我有那麽不可相信嗎？”
楚琉傾搖頭，嘿嘿笑得很假，“不，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您大總裁應該很忙的，怎麽有閑情逸致在這裏散逛？”
楚琉傾萌噠噠的眼不停眨啊眨。
殷天昊收了手，閉眼。
自從雅兒離開後，他是一點工作的情緒都沒有，除了來外麵散逛，他不知自己還能做什麽？
麵容雖俊俏，疲憊爬上臉，深邃的眼被一層霧靄蒙住，看的人很心疼。
他這段時間也過得很不好。
“你應該過好的。”楚琉傾瞪他，唇角不自覺上翹，“你過得不好筱雅又怎麽會過好？”
殷天昊低笑，痛苦在俊臉上泛濫。
“我過得不好，她也會不好過？”
“她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喜歡我又如何，她還不是一樣選擇離開。在她生命裏根本就沒有喜歡愛情，奮不顧身這兩個詞語。”
他看的太清楚了，這次猜到她在哪裏他也不打算去追了。
放她自由，給一片自由的天空，這才應該是最好的愛她方式。
而他的愛，就伴隨著他沉入無邊無際的大海吧。
“愛一個人總會牽腸掛肚，你過得不好她表麵不表現可還是會心傷。她之所以離開，是不想你跟楚慶蘭鬧矛盾，她想你快快樂樂，幸幸福福一輩子。倘若她的離開隻讓你不停的痛苦，那麽她的離開還有何意義？筱雅，並非你表麵看的那般無心。”楚琉傾盯著他，不忍心，於是勸了勸。
信不信就是他的事了，和她半毛錢的關心都沒有。
真是這樣的嗎？她的離開有這麽隱忍？
不想計較了，過去的事情就通通讓它過去吧。
“我話說到這裏，信不信是你的事情。”話落，楚琉傾轉身離去。
今天不是節假日，她拋下一堆的工作來送筱雅，這會兒該回去工作了。
真的嗎？她的離開僅僅是想他得到幸福，不再為難？
殷天昊分不清楚顯示，嘴角透出一絲無奈。
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楚琉傾索性離開。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好，都和她沒半點關係。
時光淺淺，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四個月。
翩翩飛落，春天眨眼就來了，公司越來越好的殷天昊臉帶淡淡笑容不停忙碌。
似乎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殷婷婷終於找到了工作，現在早出晚歸的，日子充實極了。
她找到了另一種快樂，比大手大腳花錢還快樂的事情。
這日，許久沒給殷天昊打電話的蘇筱雅打來了電話。
那瞬間，殷天昊激動得拿手機的手都是顫抖的。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寶貝滿一百天啦。同時告訴你一個不行的消息，百日宴我沒邀請你。”
電話那頭的蘇筱雅聲音愉快。
她果然過得不錯。殷天昊欣慰一笑，掩了難過。
既然她過得不錯，他還有什麽理由去打擾她呢？他媽一直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強求也隻會是一個錯。
殷天昊點頭，盡可能的平緩音調。
“隻要你們幸福了，我參不參加都沒關係。”
然而，他再怎麽隱藏，蘇筱雅還是察覺到了。頓時，心裏一塞。
她的離開不是讓他這般頹然的，他該尋找自己的幸福。
於是她正色說，“天昊，我離開你不是讓你用工作麻痹自己的。你的幸福我無法觸碰，所以我放你自由。吊死在我這顆樹上有什麽意義？”
殷天昊何嚐不懂，隻是他放不下也不願放下。
“倘若我真的能放下，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頓時，那些傷心的國王蔓延上來，殷天昊不住的紅了眼眶。
隨即，他擦了淚水，笑著說。
“都到了這份兒上了，幸不幸福已經沒意義了。隻要你好，孩子好，我不娶都沒關係。”
他已經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了，再奢求豈不是多餘了。
笑容重新回到他臉上，他起身走向窗邊。
落地窗的風景悠悠然，帶有春天獨特的氣息，萬物生機盎然。
他的消息蘇筱雅並沒有刻意關注，可他真的很有名，短時間內又擴大了殷氏的版圖，成為中國獨一無二的敵國，不管其他企業再怎麽努力，都不可能達到這個高度。
“不該的，我還年輕，我可以再嫁。”她無奈苦笑，看著司馬雨抱著的孩子，眼底蕭然一片。
不管她愛誰，她都會為了孩子嫁人。單親家庭對孩子的傷害太大了，她沒那麽大的勇氣用孩子的後半生作為賭注。
手撫上窗，殷天昊淡漠如初。
她嫁不嫁人那是她的事情，他守著承諾又是他的事情，他從來沒要求她必須和他一樣，永遠不建立家庭。
“我不是等你，我隻是覺得結婚沒意義。孩子我有，我的妻子會很認真的教育他，知道他長大。”
在心中，他早有了完整的家庭。
蘇筱雅不住軟了新，那顆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又柔軟了下來。
“天昊，你不必這樣的。”想著那些過往，她聲音忍不住的哽咽，“外婆放你自由是希望你得到幸福，你這樣單身我很會難過的。”
殷天昊笑，柔了聲音安慰，“你不必自責，我所做的決定全是從我自身出發的，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聽了他的安慰蘇筱雅反倒更難過了。
他們還愛著對方，且會這樣一直愛下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撓他們對對方的愛。卻也僅僅是愛，現實的殘酷讓兩人心知肚明——他們走不到一起。
“如果你真的很放不下我，就請回到我身邊。”殷天昊半開玩笑輕鬆地說，“或者我一把藥毒死我媽，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聞言，蘇筱雅臉色一頓，胸口升上怒火。
“殷天昊，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殷天昊仰頭，硬生生逼回濕潤眼眶的淚滴。
“是啊，就因為知道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我才沒有做，眼睜睜看著媽逼你離開我。”
倘若他有些骨血，他根本就不會怕的。
他很苦卻不願多說。
蘇筱雅不自覺咬了唇瓣。
世間有很多痛苦的事，其中有一件是：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她一直渴望平淡的生活無非是想忘記他，可惜，她也做不到，且真打算一輩子不結婚。
“筱雅，你兒子都哭了好半天了。你還在旁邊打電話！”楚琉傾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過來。
蘇筱雅立刻斂了失落，輕聲對那頭的殷天昊說，“我這會兒有事，等下再打給你。”
話落，電話被恩斷。
殷天昊拿著電話笑了良久，良久。
蘇秘書覺得很不對勁兒。自從老婆失蹤後就一臉陰鬱的總裁大人居然笑了。
魅惑傾城的笑一直掛在他臉上，總監報告工程進展的時候錯了好幾處他都沒說，等他做下去的時候來來了一句——要他注意。
奇怪，非常奇怪。
總裁一笑，全公司都好，蘇秘書抓住這個契機，屁顛屁顛跑過去，要他請假。
她連續半年都在加班，過年也沒有好好休息，正瞅著月底休假好好休息下。
當她提起來的時候，殷天昊一臉迷茫的看著她，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蘇秘書頭疼，又重複了一遍。
聞言殷天昊挑眉，“你說你又要休假？”
口氣是驚詫的。
蘇秘書深呼吸，她很想衝上前去暴打他一頓。
什麽叫做又要休假！她上次休假在半年前好不好！
不過人家是總裁，再有怒氣也隻能往下咽。
“總裁。”蘇秘書甜甜的喊他，伸出一雙手再加個食指，提醒他，“我不是又要休假，我是已經半年沒休假了。忙碌到我每天沾床就睡，家裏事情一點都沒發幫忙。”
“這樣不是挺好的麽。”殷天昊低頭去處理文件。
他每天忙碌到深夜還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
每次閉上眼睛，眼前回蕩的就是蘇筱雅燦爛的容顏，無法忘卻，越是逃避就越是清晰。
蘇秘書很想捶胸頓足，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教訓他一頓。
什麽叫做挺好的？她累到啥事兒都沒法做，婆婆的葬禮都沒參加！就因為這事兒，她老公跟她冷戰了一個月。
她想，她要再在這裏工作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猝死。
“總裁，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下。如果你不能理解我，那麽對不起，我要辭職。”她恭恭敬敬地說，眼底平靜一片。
很顯然，這個答案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也是，拿著比別人多很多的工資，做一般人兩倍的量，誰都無法承受。
殷天昊這才後知後覺，大手一揮，放她假。
給假事小，損失了她後果很糟糕。
另外一邊，鞭炮響了，和著春風傳遞到每家每戶。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見證小家夥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