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墜樓
舒盈彩不樂意，又往前走了兩步，裝的一臉委屈，“筱雅，我們好歹是朋友啊，你怎麽那樣防備我？難道我來你身邊就真的有目的嗎？”
蘇筱雅非常想來一句，你來這裏本來就是帶著目的來的。
帶歉意笑彎了嘴角，蘇筱雅朝她彎腰，姿態恭敬，“抱歉，為了肚子裏麵的孩子我不得不多想一點。”
肚子裏的孩子，不說還不怎樣，一說立刻勾起眾多不美好的畫麵。
也隻有她做的出來，肚子裏麵懷著懷著天昊哥的孩子，堂而皇之地跟何皓文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天昊哥被帶了綠帽子。
“我能理解，你不用道歉。”舒盈彩擺手，不在乎地笑了笑。
蘇筱雅沒有再說話，視線投落在外麵金黃稻田之上。
田野，有人曾說，那是希望升起的地方，種下希望，收獲果實。
在平凡中找回自己，在社會中泰然處之。
舒盈彩目不轉睛盯著她看，那雙噴火的眸子蘊藏巨大火焰，好似一不注意就會爆炸一般。
忽而，靈光一閃，她發現了個好玩的事情。
此時的她們處在二樓之上，如果從這裏摔下去的話，她應該會掉了半條命吧。到時候自己再用一點點小伎倆，看她要怎麽活下去。
蘇筱雅還專注地看著外麵，嘴邊蕩漾起的微笑非常迷，就算是現在和美的舒盈彩比起來也略勝一籌。
那專注的神情，帶笑的容顏，落在舒盈彩眼裏，就成了一副醜陋的畫麵，她必須讓它在眼前徹底消失。
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舒盈彩稍稍移動到蘇筱雅背後，手緩緩朝上。
半米，四十厘米，三十厘米，她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小。
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總算是越來越近了。
外麵打工風光那樣美好，隻有她一個人欣賞未免也太孤單了。
她現在想見何皓文，可惜，他現在並不在這裏。
想到此處，蘇筱雅忍不住傷心。
遠離城市，遠離喧囂，還順便遠離了那最愛她的他。
無奈搖頭她轉身。
然，就在轉身刹那，她呆住了。
舒盈彩不曾想這時候蘇筱雅居然轉過頭來。
都做到這份兒上了，再裝下去也不會有意義，舒盈彩一不做二不休，當機立斷把蘇筱雅給推了下去。
蘇筱雅被推一個措不及防，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跌落了。
生命就這樣要結束了嗎？她還有孩子，她還有大好的青春，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完成啊。
不，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死在這裏。
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最重要的念頭是——她不能白白死去的。
就因為這個念頭，讓她在跌落瞬間，用腿撐住了全身的力量。
這時候是午飯時間，匹馬雨在一樓廚房裏做菜，並沒有對危險的察覺，製止那一聲跌落傳來。
帶著迷惑走出來，看到的就是蘇筱雅捂著肚子呼痛的場景。
頓時，司馬雨大腦一片空白。
“筱雅，你有沒有怎麽樣？”在短暫呆愣過後，司馬雨忙撲上前來著急問道。
蘇筱雅忍住全身不適，搖頭，“我肚子裏麵的孩子。”
痛，全身都是痛的，最痛的在腹部，那是孩子的地方。
司馬雨來不及問為什麽她會從二樓跌落下來，趕緊打了120，把人送過去。
120來人的時候，殷天昊也到了，當看到出事的人是蘇筱雅的時候，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忙跑上前去問。
司馬雨沒時間搭理他，不冷不淡道，“這是我家的事情，和你這個外人無關。冷冷說完，她上了救護車。”
時間一分一秒中度過，明明很短的時間被無限拉長，再無限拉長……
終於，手術紅燈熄了下去。
見醫生出來，司馬雨忙上前問，“醫生，我的女兒怎麽樣了，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有事兒嗎？”
醫生不急不緩地拉下口罩，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女子平安，就是右腿骨折，要在病床上待上兩個月了。”
那顆懸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她兀自點頭，喃喃自語，“沒事兒就成，沒事兒就成。”不幸中的萬幸了。
“嗯，你連夜趕過來。現在，筱雅……不想看見我。”殷天昊哽咽道。
活了那麽長的時間，他何曾有過一天，如此窩囊過。
韓旭扶額，對殷天昊的感情生活保持中立。
不管誰對，誰錯，總之，錯誤的感情還是不要經曆得好。
“作為你的好朋友，我不得不囉嗦一句，既然不適合就不要在一起了吧。終歸，愛情都會敗在現實麵前的。”韓旭歎氣，站在朋友的立場勸道，“你家你不同意，你要如何才能調整好兩人？”
殷天昊不語。
他的一生，喜歡一名女子就隻會有她的存在，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他必定會跨過的。
“你啊你。”韓旭無奈，“真是搞不懂，對愛情這般執著到底有什麽作用？”
之前的他沒經曆過愛情，對殷天昊很多做法都感覺到好笑，甚至是鄙夷，可現在有了愛人以後，他的心境就徹底地變了。
可，倘若讓他在錯誤的旅程上繼續下去，他還是做不到。
“你有你的愛情，我也會有的。”
說話，他掛上電話，大步朝醫生走過來。
站在麵前的他釋放巨大壓力，“雅兒的情況究竟怎麽樣了？”他關切地問。
司馬雨毫不留情麵推開他，伸手攔住他，“抱歉，筱雅的事情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想來，所有的痛苦磨難都是因為他，如果沒有遇到他的話，筱雅絕對不是現在這樣。是他毀了她的前途。
曾經，活潑能幹的人兒到如今，不到二十歲就為男人生孩子，巨大的落差讓司馬雨季度不平衡。
殷天昊低頭，他知道，是他錯了，至始至終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蘇筱雅不會是現在這樣子。
“殷天昊，有些話我不想說，但現在我不得不說。”司馬雨深呼吸，擋在他麵前。
殷天昊點頭，淡淡的笑容將她包圍，從那眼神中，司馬雨看到了無窮無盡的痛苦。
這又是何必呢？強求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愛情，強讓筱雅待在他身邊，這真的有作用嗎？
司馬雨跟身後醫生交代了幾句，隨後冷臉看他。
“走吧，我們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裏麵說。”
殷天昊點頭，隻覺得呼吸都是痛的。
司馬雨的埋怨，他在料想中，也知道他麵臨的是來自多方的阻撓。更知道，在他麵前的路荊棘叢生。
白天的醫院總是哄鬧無比，殷天昊隨著司馬雨的步伐來到角落中，逐漸遠離喧囂。
越是靜，他越是能看清自己的心，知曉他在做什麽。
“我找你說的原因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隻問你一句話——離開還是不離開筱雅。”
隻要他在她周身活動，她仍然沒有好日子過，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斬斷，從此形同陌路。
殷天昊深呼吸，壓下心頭的痛，黑眸虔誠地望著司馬雨，“伯母，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傷害雅兒的事情，也知道我們分開才是最好的。但我不想分開，我一天都不想和雅兒分開。沒有她的日子，我度日如年，沒有她的額日子，我所有的快樂都不再是快樂。”
司馬雨笑，平時溫潤的眸今天殺氣騰騰，不斷釋放壓力，“殷天昊我告訴你，你真的很自私。為了你的快樂，你可以完全不顧及別人的喜怒哀樂，你這種人就是社會的敗類。”
麵對司馬雨的指責，殷天昊不語。
“我現在就問你一件事情。”司馬雨深呼吸兩口，強勢壓下心頭的不爽，“你到底是離開還是不離開筱雅。”
殷天昊歉意十足地道歉，“抱歉，我是不會離開雅兒的。”
那存在於生命的東西，怎麽可能輕易抹掉。
司馬雨冷笑電推，心頭不斷被憤怒襲擊，“請你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要是以後筱雅再出一點問題，我必定連同之前所有，全部算在你身上。”
冷冷說完，司馬雨揚長而去。
原來，她錯了，她錯得深沉了，她怎麽能相信殷天昊是能給筱雅幸福的人。虧她之前還一直鼓舞兩人在一起。
天知道，現在的她有多後悔。
殷天昊目送司馬雨離開，道歉的話在心中醞釀。
“抱歉，伯母，失去筱雅就像我失去生命那般。”
何皓文消息很靈通，蘇筱雅剛剛住進醫院兩個小時他就到了。
匆匆忙忙而來，還沒有走進病房，就看到了那杵在門口的人。何皓文想也不想，一拳就送了上去。
“殷天昊，你特麽真是個人渣。筱雅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保護不了她，現在離開了，還因為你受傷，你到底要怎樣。”
殷天昊不還手，隨著他打。
雖然不知道雅兒是怎麽從二樓上摔下來的，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和舒盈彩有著莫大的關係。
世上，沒有哪個人比舒盈彩更恨雅兒的。
“殷天昊，你特麽就一神經病，明明知道保護不了筱雅，還硬要把她留在身邊，除了一次次讓她受傷外，你還做了什麽？”
那滿腔的怒火化作手中拳頭，他一拳拳砸在他身上，不浪費一點力氣。
“你他的到底有什麽能力，偏偏讓筱雅喜歡上你，你喜歡別人不好嗎？為何那人是筱雅？”
邊說邊打，何皓文盡情發泄滿腔怒火。
雖然，落在身上的拳頭很痛，但都沒有自己的心痛，殷天昊麵無表情讓他打著，心訴說著後悔。
“我多麽渴望筱雅還是當初的筱雅啊，我多麽渴望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啊，可是不可能了，完全不可能了。”
打著，打著，何皓文落下兩行清淚。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奢求多了，就算是筱雅喜歡殷天昊，就算是筱雅肚子裏麵的還是是殷天昊的，他還是可以坦然接受。因為他愛的是她這個人，不論再殘破不堪，在他眼中依舊那麽完美。
“有時候，我不想懂，也不想明白。”打著，打著，何皓文沒了力氣，身子隨著牆壁滑落，臉上盡是落寞的表情。
“你想說的我都明白，都懂，而我也並不想懂。”殷天昊無奈搖頭，蹣跚兩步，在他身側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