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殷天昊尋死
“盈彩姐，我哥不聽我們的話，硬是要去撞牆，你快來幫幫我們吧。”電話那頭的殷婷婷說的很著急。
舒盈彩臉色陡然一白，隨即拿起外套就出了門。
她拚命讓自己平靜下來，讓殷婷婷把具體的事情告訴她。
很快，她就來到了殷婷婷的家，然後看到了那令她心塞的一幕。
“不。”蘇筱雅大聲吼，快速衝上前去，“天昊哥，你不能這樣，你不能為了你自己的快樂而拋棄我們。”
舒盈彩快速跑到平地之上，仰頭看在高處的人。
麵容和當初一樣，隻是氣質卻有了略微的變化，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透露出來的深深無奈。
“天昊哥，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不能選擇就這樣離開我們。”舒盈彩堅定道，唇因為緊張，逐漸變成白色，“我們不能沒了你，你也不能沒了我們。”
電話中，殷婷婷用急切的聲音講述了殷天昊為何要自尋短見的原因——生活沒了半分意義。
楚慶蘭一直默許他的放肆可不是就單單隻為了得到這樣一個結果的，所以她怒了。
叫下人拿來粗壯的木棍，她徑直走上前去。
非要打死這個不孝的兒子，多大點事情，他居然來找死。是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姓名吧，那好，既然你不在乎，她也不會在乎的。
“你想找死，那就直接說，想要什麽死法，我拚命都給你弄來。”
殷天昊看著她，薄唇一點點抬高，“媽媽，我確實不想活了，活著實在是太累了。我根本堅持不下去了。”
最近，他被噩夢侵襲，夢裏一個迷糊的身影仗著血盆大口不斷朝他走過來，陰狠眸精光四處發散，將他整個包圍。
“殷天昊，你欠我一條命，今天就是你還命的時候了。”
殷天昊不斷往牆角縮去，巨大的恐懼包圍著他，一點氣都透不出來。
“你……你……你是誰，你……你……你憑什麽這樣對我，我又做了什麽讓你無法饒恕的事情？”
他用顫的聲音說道，滿滿的顫異常害怕，身子也不斷瑟縮。那種害怕從遠古而來，逐漸侵襲著他，讓他無法安分。
“我……我……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沒想到對方隻是冷哼。
“是啊，我在你眼裏什麽都不是，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我把我們的孩子放在了什麽地方，你把我放在了什麽地方，想當初我是多麽的愛你啊，可現在，隻剩下滿滿的恨。”夢中的女子如是說道。
殷天昊搖頭，不斷往牆角縮去，緋色唇微微顫，巨大害怕圍繞著他。
“你要我放了你？這怎麽可能？”穿黑衣服的女子冷笑，“我放了你，豈不是對不起我死去的孩子，我葬送的愛情？”
愛情，在她的生命裏曾占據不小的地位，可到了現在才知曉愛情是個多滑稽的存在，隻有那些不懂事的人才會相信愛情。
愛情，本來就什麽都不是，那僅僅是無聊的人給自己的一個慰藉而已。
殷天昊一頭霧水，偉岸身軀就這樣一點點往角落裏縮，不斷縮。
“我告訴什麽叫做真正的愛情。”忽而女子又說，隨手弄了兩下頭發。
然後，殷天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蘇筱雅。
“怎麽是你蘇筱雅，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又欠了你什麽，你要這樣對我。”倏地，殷天昊驚訝開口，濃墨重彩的眸子裏麵盡是吃驚。
蘇筱雅冷冷一笑，撩開手臂上的衣服，隨即一條傷口赫然出現在眼前。
“你不欠我的話，那麽在世界上，我找不到任何一個欠我的人了。”
蘇筱雅繼續朝他走過來，眼睛一點點變紅，嗜血光芒湧現，“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你從來都不知道你在我生命裏究竟有怎樣的地位，所以你覺得你的出現和離開都是那回事兒，你沒有對不起誰。”
平時蘇筱雅的話就多，此時此刻就更加的多了。
“我的孩子是怎麽死的，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的孩子死的時候是怎樣的表現，我如今都還記得真切，隻是有些人忘了，是徹徹底底忘了，連我的存在也忘了，任由我在風角落裏自生自滅。如你所願，我最後死了，死的是那樣的不甘心啊。”
蘇筱雅低頭笑，眼睛裏有血液流出。
“你不會知道我在裏麵經曆了什麽，你從來都不知道那幾天對我而言是多大的傷痛。”
“說多了都是淚，我覺得我已經沒有說下去的意義了。”蘇筱雅手中出現一把刀子，此時一步步朝他走近，眼中的恨，鮮少的那麽濃重。
“因為你不會懂，無法感受我的痛苦，所以你該死，你該下地獄來陪我。”
畫麵定格在那個瞬間，殷天昊陡然驚醒。
於是，那個夢就經常出現在他的夢鄉，一次次讓他在深夜醒來，承受黎明前的黑暗，漸漸地，他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不管你在想什麽，要什麽，你都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舒盈彩在下麵大叫，不愛哭的她淚水早已沾濕了眼眶。
“盈彩啊。”殷天昊悠然歎氣，完全忽略背後的那道目光，“我是真的愛你，我短短的一生，唯一愛過的人就是你。”
正在吃飯的某人很不合時宜地打了一個噴嚏，眼淚鼻涕流在一塊兒了。
“我知道，我也愛你，所以你不能自私自利不為我考慮。”舒盈彩抓緊一切可以勸的時間，“就算不是為了我，僅僅為了你，你也必須給我好好的活下去。”
“盈彩，別再勸他了，想去死就去死，我殷家何時出了？”
殷婷婷皺眉，連忙叫住她，“媽媽，他好歹是我的哥哥，你覺得讓他去死真的好嗎？”
萬一他真的死了，對我們又有什麽好處呢？
楚慶蘭白她，“你給我閃一邊去，我做的決定，何時輪得到你來插手，該做什麽，你就給我做什麽去，少在我麵前礙眼。”
說完，她吩咐管家，“把小姐帶下去。”
殷婷婷跺腳，“媽媽，你真的想這麽大的年紀了重新回去管理公司嗎？”
公司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她年紀不小了，真的能承受住那些打擊呢？更何況，她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好，再這樣折騰下去，真不知道會出什麽問題。
“媽媽，哥是我們家的唯一希望，你可不能讓我們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啊。”殷婷婷著急地說道。
楚慶蘭看她眼，揮手讓下人把她帶下去。
“有本事，你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以怎樣的姿勢都可以，隻要你願意，甚至搞不死你，我還可以給你弄別的方法，隻要你想死，我一定給你這個機會。”楚慶蘭看他，眼神嚴肅，不像是在說假話。
心，像是被什麽堵著那樣，那樣的難受，害得他喘不過氣。
“媽媽，你何曾尊重過我的想法。”
聞言，楚慶蘭立刻打斷他，“所以，我現在就是在尊重你的選擇，你想去死，我就給你提供條件，讓你死而無憾。”
那雙眸並沒有太多的情緒，那雙眸隻剩下嚴厲，和當年嚴格教育他的是同一個人。
“媽媽，你明知道的。”殷天昊無奈歎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又被楚慶蘭打斷，隻見她一步步走上前來，麵容冷峻，“你想說你不想死？如果鬧騰的話，我覺得該是你鬧騰夠了的時候。”深深呼吸，笑容掛在臉上。
那笑容就像是風，冬日最寒冷的風，深深吹在身上，冰凍那還有一點溫度的心。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好好整理心情，去麵對你該麵對的事情，如果你還是想死的話，就可以從這裏跳下來，弄不死，我都找藥來毒死你，反正達到你的要求。”
殷天昊鼻炎搖頭，寒涼心冷到了骨子裏，“媽媽，既然你這裏說的話，那麽我還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死，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麵前。”
人生，就是這樣的，永遠在你得意的時候，來上一個打擊，讓你頹然，找不到生活的意義。
“天昊歌，你千萬不能死啊，人生的路還長，就這麽結束了，你真的舍得嗎？”舒盈彩著急不已，趕緊衝上來。
“天昊哥，大好的人生不是用來浪費的，大好的人生是該努力的。倘若因為一點頹唐失意就放棄了所有，根本不值得。”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遭遇了什麽，你有你的苦衷，我完全能夠理解，但這個不是理由，所以請你別那麽輕易放棄自己。”
殷天昊置若罔聞，所有的勸在他這裏僅僅是話語，毫無用處的話語，倘若他真的能因為區區幾句話就振作起來的話，何必等到現在呢？
生活，有時候真的很累，很累。
深深呼吸，帶上美好的笑容，他縱身一躍而下。
跳下去的過程很快，快的就在一眨眼之間，又很慢，仿佛過了一個實際那麽久。
那些消失在腦海中的記憶全部回籠，她看到了，看到了，通通都看到了，他曾丟失的記憶。
原來，他真的和蘇筱雅是愛人，原來，她肚子裏麵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後悔襲擊了他的腦袋，殷天昊吃吃看著前方，笑容淺淡憂傷。
或許，這就是命吧，他們就隻能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陽光燦爛的下午，蘇筱雅和何皓文一起外出散步。
“現在的時光很好，希望永遠都和今天一樣。”
何皓文瞅著前方，情動地說。
日子恬靜美好，有種說不上來的美好的感覺。
蘇筱雅扭頭看他，明媚笑容掛在臉上，“怎麽可能停留在這一天呢？”
蘇筱雅覺得何皓文是在癡人說夢。
日子一天天過去，或美好，或傷感。明天始終都和今天不同的。
“你知道嗎？”何皓文停下來，彎腰對上她的眸，“你知道我對這段日子有多深的渴望嗎？歲月的點滴，一點一滴都印在心上，我舍不得去忘記，我舍不得讓所有的今天都變成了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