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陸岑箏她死了?
祁斯辰愛的是她?陸岑箏愕然,不可置信,“他可是等了你三年了啊……”我隻是你的代替品。這句話還未說完,顧念就瘋狂地大吼,眼底盈滿了淚水,洶湧地噴出,“不!等了我三年又如何,他最後選擇的人還是你啊!”
趁著顧念哭泣的空當,陸岑箏猛地撲了上去,一把奪過那支手槍。她的臉上閃過喜色,果然一提到祁斯辰這個女人就會發瘋……她賭對了!
然而陸岑箏還是忘了……這一次她麵對的,不止是區區一個顧念,還有身後站著的沈文!
身為祁斯辰的手下,擅長的無非就是殺人!
旁邊的人驚恐地大叫,“oh my god——”
那瞬,沈文的槍支微微改變了方向。
“碰”的一聲,槍開了。一顆子彈沒入肩膀,血花四濺,星星點點地染在白色的大地上。
空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殺人啦……”周圍的人驚恐的尖叫道。
血色中,那個羅刹般無情的男人衝著陸岑箏的身體又開了一槍。
顧念狂笑著捶地,“好!這才叫好!賤女人,你早該死了!”她扭動著腰肢,像是無骨的蛇一樣在地上攀爬。
陸岑箏閉上了眼,臉龐上滿是血汙。
這時候,沈文開口,“橋邊有隻船,你走吧。至於你的死活,聽天由命吧。”
他要殺的,由始至終,都是陸岑箏。
是她,過分相信祁斯辰,過分相信祁斯辰身邊的所有人。
沈文繼續說,“還有,祁少爺會知道這件事,因為,殺死你,是祁少爺的意思。”
這是顧念交代的,為了讓陸岑箏徹底死心。
男人冷漠的聲音夾雜著女人那瘋狂的笑聲,沈文低垂下頭,恍惚間看見陸岑箏的手動了一下,隱約聽見陸岑箏在低聲喃喃,“祁斯辰……你騙了我。”
沈文是祁斯辰的屬下,她早該想到:若不是祁斯辰的指使,沈文這個從未和自己見過麵的男人怎麽會和顧念一起來殺她?
兩槍子彈都打進了陸岑箏的左肩膀,鮮血順著她的手流下。陸岑箏用右手死死捂著嘴,血從手的縫隙中一滴滴地滲出。她的小臉蒼白,宛若將死之人,可神色卻還是那麽固執,雙眼熠熠發光,“沈文,麻煩你告訴祁斯辰……我恨他!”
聽沈文剛才的話,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她準備醫生。不論去哪個地方都要好幾天,陸岑箏卻隻能拖著這受了傷的身體,還是大冬天,凍的人發冷。
這是存心的給了她希望,卻又給了她絕望!
陸岑箏的目光如毒蛇般死死地盯著地上笑的妖嬈的顧念,她的手上還有槍!之前從顧念那兒好不容易奪過來的槍讎!
若說沈文是幫凶的話,這個女人,就是主凶!
唇角冷冷地勾起,陸岑箏那毫無血色的臉上閃過殺意。她抬起了槍,瞄準,赫然對著顧念!
傷了我,你也別想好好活著!
“碰”的一聲,子彈打出!地麵上宛若蛇般舞動的顧念一刹那煞白了臉,下意識地用手臂去擋。
顧念的左胸口開出一朵鮮豔的血花,血滴在素白的地上,好看至極。
沈文廢了陸岑箏的左肩膀,陸岑箏便要這個主凶賠命!
眨眼的瞬間,陸岑箏轉過頭,還想對著這個身為幫凶的沈文開一槍。這個麵無表情的男人卻微微低頭,將槍口瞄準了陸岑箏,看也不看顧念一眼。
原本對陸岑箏動手就是迫於顧念的威脅,他真的不想殺掉任何一個人。嘴唇嗡動,沈文低聲勸告著這個瘋狂的女人,“請快離開,陸小姐。”他用上了敬語,就像是陸岑箏還身為高高在上的祁少奶奶一樣。
陸岑箏咬了咬牙,這人剛才還要殺她,現在怎麽突然變了個臉?
遠處,突然有輛車急速駛來——碼頭在寒冷的天氣裏本該是那樣的安靜,怎麽會突然有人來?
“不好,祁少爺來了!”
一聲低喝,沈文麵色大變:祁少爺來的這麽快,他還想殺掉顧念滅口的!這樣什麽都晚了!
在陸岑箏眼底,這卻是怕祁斯辰來殺掉自己的勸告。她有些苦澀地笑了笑,竟然忘了,祁斯辰至始至終愛的都是顧念。昨天的事,怕是兩人的一場戲。
祁斯辰上心的人,從不會出事。所以顧念今天才那麽幸運。
所以叫顧念殺掉自己,應該是為了讓顧念解恨吧……之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陸岑箏恍惚地想,那她是什麽?一個為了讓他舊情人開心的人?
那娶她又有什麽意義?為什麽每次受傷的,總是她……手上還有被綁架時劃出的三道深深的血痕,疼!簡直疼的入骨!
雖然心裏這麽想著,陸岑箏該跑就跑,扶著受傷的左肩膀,眉心緊皺,忍著劇痛朝著那江邊的船跌跌撞撞地跑去。
顧哲旭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緊緊地跟著她,帥氣的臉凍的通紅,眼淚嘩嘩的流著,帶著哭腔的聲音喊著,“岑箏妹妹,你沒事吧……”
一聲又一聲,像是自責。顧哲旭心裏特別悶,悶的透不過氣來。他這次又沒有保護好陸岑箏……
“走!”大吼一聲,陸岑箏發狠了似的大喊,“你不是喜歡我嗎?我們一起走!離開這裏!”
一路上,滴滴答答,她的血在流。蜿蜒的血跡逐漸形成一條血路,染在素白的雪地上分外驚心。
女人奔跑的背影透著狼狽。
登上船的時候,陸岑箏大口大口喘著氣,眼睛濕潤。顧哲旭蹲在她身邊一言不發,死死地咬著唇,直到有血腥味兒彌漫開來。
“開船囉——”粗狂豪邁的男音響起,船邊一層霧騰騰向上。
之後,一船人就詫異地看著這個女人由沉默到嚎啕大哭。
這並不是故意惺惺作態,而是發出了痛苦的宛若野獸受傷般的哭聲。
寒江柳絮紛飛,湮沒了一個人的心傷。
……
祁斯辰下了黑色奧迪R8,冷著臉一聲不發。
冷風吹動他額前的發,露出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來。單薄的襯衫裏,領子上鑲嵌著黃金。灰色的西裝妥帖的穿在身上,寬肩,細腰,長腿,即使在寒冷的天裏,也能看出那是為數不多的好身材。
祁少爺就是這麽講究的人,他是十分慵懶,但什麽都必須要求最好。宛若獅子,一旦有人入侵他的領域,那屬於貓科動物的惰性就會瞬間消失,轉而是那不容侵犯的霸氣展現。
現在正是他發怒的時刻。
女人倒在雪地上一動不動,他聽陸岑箏的話而不陪著她去散心,卻被一個自稱自己下屬的男人持著槍一言不發逼到這裏。地上血跡蜿蜒成路,直至江邊。
祁斯辰眯眼看去,江麵上一片虛無。之前那條船早就開走了。
雪地上的女人很熟悉,他往前一踹,女人翻了個身——顧念!
“斯……斯辰。”一聲聲幾不可聞的低喚,顧念的唇一張一合。起初祁斯辰還聽不到她在說什麽,貼近耳邊一聽,都是他的名字。
祁斯辰微怔。
叫的……是他的名字?
可她,傷害了他早已愛上了的女人。
“把她,送往醫院,通知警察!”不容旁人置疑,他冷下神色,“你是沈文?宋老板的手下?到底怎麽回事?”
陸岑箏呢?她怎麽不見了影子?
沈文剛想開口,祁斯辰卻被顧念拉住了袖子。她纖細的小手染著血,顫抖著握住了祁斯辰的手。
顧念遠比陸岑箏要想的迅速,在陸岑箏開槍的刹那,她用左胳膊擋住了子彈,並沒有真正的傷到心房。
“斯辰……”顧念低垂下頭,滿意地看著自己那特意用血塗的模糊的胸前,“妹妹她……走了……”
祁斯辰淡淡地吩咐,誰都能聽出那聲音中的怒意,“你先去醫院,什麽都別說。”
“不!”顧念緊張地哭出聲來,大聲說道,“陸岑箏她說早就想離開你了,她奪了我的槍,要殺死我!沈文想救我,可那個女人早就設計好了,她跳海了,死了!”
死、死了……
陸岑箏她死了?
祁斯辰有些回不過神來,這怎麽可能呢?
顧念卻暗地裏瞪了沈文一眼,冷冷一笑,“沈文也看到了,對吧?”她手上握著的把柄很多,不怕沈文不認賬。
“是……”男人低下頭,拳頭卻在暗暗握緊。
突然地,祁斯辰猛地站起身,義無反顧地衝向了江裏。冬天的江水冷到骨子裏,他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江水,神色瘋狂,“把她還回來——”
這一聲,淒厲而霸道!
本少都不敢奪走她的生命,你這冰冷的江水怎麽敢?!
怎麽敢!
顧念驚呼著他的名字,祁斯辰不管不顧地尋找著,冷水撲在他堅毅的眉目上……陸岑箏並沒有死,而是在江底下求救!她在等著他到來啊……她在呼救,她沒有死!
“陸岑箏,我來救你……”祁斯辰喃喃地說,突然沒了力氣,雙眼無神地倒在浮沉的水中,“我來救你……”
他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對陸岑箏太壞了,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地想逃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