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慈善晚會

  景辰很意外自己的父親會這麽激動,而且說出這麽傷感情的話。


  自從父親逼迫他與喬詩卉交往以來,他就逐漸感覺到父親與所他認識的形象有所不同,父親似乎越來越偏執,越來越注重商人的利益和野心,從而不顧他的感受。


  這樣的父親讓他很陌生。然而本著對父親的尊重,他仍是一廂情願地認為父親隻是氣壞了,他隻是為了挽救公司心切,才會做出偏離軌道的行徑,這是偶然的,絕對不是父親真實的本意。


  可是今日,父親再一次讓他見證了商人的自私自利和狠絕。父親對這個項目的偏執,對這個項目的不折手段,已經到了不認他這個兒子的地步了。這真的是他觀念裏的父親嗎?


  景辰很傷心,很失望。不過也正因為景萬山如此,讓他更深刻地意識到他不能退步了,因為父親是這樣不折手段的人物,如果他再一次次退讓一定會被他左右。


  他不想活在他的鉗製之下了。如果父親狠心,那麽他必然也要適當地狠心一些。


  景辰仍是堅定地說:“爸,這些年我一直牢記我的使命,我會為家族做事,但不是通過你所認為的途徑。我有我自己的堅持,即便不按照您的方式走,我也一定會為景輝集團奉獻出我的能力和才華,我依然能夠實現我的責任。”


  “董事會所認為最好的路徑就是最正確的,你為什麽非要跟董事會對著幹?”


  “因為這已經涉及了我不願意犧牲的感情和婚姻,商是商,情是情,既然是商場的事為何不用商場的手段解決,而一定要涉及到情?我認為這是不正當的,也是非必要的手段!”


  頓了一下,景辰萬分感慨地說:“爸,你知道嗎?之前我十分敬重您的,因為不論你掌管多大的企業,您平時有多忙,依然能抽出時間陪著媽媽,陪著爺爺奶奶,我們的家庭一直很和睦,很幸福。所以我認為您是一個事業與感情兼顧的偉大的男人。這對很多成功人士而來,絕非易事。可如今,您為什麽非要把兩者混為一談了呢?您知道,親情、感情,一旦參合了商業的東西都會慢慢變質,而商場上,如果參雜太多感情,慢慢地,就會又變成另外一個家族企業。到時候剪不斷理還亂,我們永遠被裙帶關係所拖累。既然爸爸已經意識到了景輝集團內部的問題為裙帶關係所帶來的弊病,為何依然逼著我走這條路呢?我們並不是隻能靠聯姻來解決所有的問題,這是飲鴆止渴啊!”


  景辰已經說出了他的肺腑之言,就不知道景萬山能否聽進去。


  而景萬山忽然沉默了,麵對景辰,他頭一次無話可說。


  景辰見此,低下頭說:“爸,我的觀點闡述完了,在這件事上,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步的,如果您依然堅持我與喬家聯姻,那我也會按照我自己的方式來走,抱歉了!”


  他等了片刻,見景萬山沒說話,就說:“告辭!”然後走了出去。


  景萬山依然沉默在當場,內心五味陳雜。他慢慢轉回辦公桌上坐下,雙手捂著額頭,閉眼睛思考。


  景辰的話雖然很對,可是他是董事長,他要對董事會負責,他能怎麽辦呢?


  景辰從景萬山的辦公室裏出來,就直接回去了,景逸還在樓下等他,追過來說:“哥。”


  景辰回頭,微微笑了一笑:“怎麽還沒有上班?”


  景逸說:“我在辦公室裏也隻是做做樣子,做與不做有什麽區別?”


  “你要學一點東西了,不能一直混日子,爸爸和董事會對你的期望都很大。”景辰勸他。


  “不是還有你嗎?從一開始,我就不太喜歡坐辦公室,我喜歡賽車,我想當賽車手,可是爸爸非要我回來!”景逸任性地說,他現在雖然是總裁助理了,但還是一副叛逆青少年的模樣。


  景辰望著自己的弟弟,打心眼裏羨慕他啊,自己的弟弟比自己小5歲,可是從小到大都自由自在的,從不會受限製,即便現在,都二十五六歲了,依然可以很任性地說出這些話。


  但他就不能,別說二十五六歲的時候了,就算十幾歲的時候,他都不能像景逸這麽任性,因為他肩上的責任太過重大,他從小就被培養成了牢記家族利益,必須時刻為家族利奉獻和犧牲的樣子。要不是這一次與景萬山衝突太大,他恐怕也會按照父親設計的路走的,就像當年,他已經為了學習,而犧牲了自己的初戀。


  景辰近段時間才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他是什麽人,為什麽被設計成了這番模樣,他活了31年,幾乎跟一個完美的機器人一樣,不帶個人情感,這難道是正確的嗎?他是否應該瘋狂一次,為自己活一次?

  他還像小時候一樣揉了揉景逸的頭發:“好好工作,我先走了,改天回家看望你和媽媽!”


  景逸追了他兩步:“哥,你真不打算回家了啊?”


  景辰說:“暫時不回吧。”


  “哥,媽媽讓我把一樣東西交給你。”


  景辰又回頭,景逸交給他一個首飾盒子。盒子是紅緞麵繡花硬紙盒,挺古老挺陳舊的了。


  景辰打開之後,看到裏麵是一個小孩子戴的金手鐲。他拿出來問景逸:“這是什麽?”


  景逸說:“不知道,媽說你還不回家就讓我交給你,讓你好好保管。”


  景辰翻著手鐲看了一下,忽然看到內裏麵刻著一個“景”字。他皺眉頭心想難道是他小時候戴的東西嗎?可他媽媽為什麽交給他?


  他把盒子收下了,對景逸說:“我知道了,改天我回去問問媽媽吧,我先走了,你回去上班吧!”


  兄弟兩擺手,相互告別。


  景辰晚上應邀參見了一個慈善晚會。這類慈善晚會都是先邀請企業捐款,再請一群明星出場造勢,以達到擴大影響力的效果。


  這類晚會必然媒體雲集,基本上都是看明星搔首弄姿,走紅毯比美貌吧,景辰也隻是過過場,但是,在這樣的晚會裏,他可以結識一些企業家、青年才俊,或者與久未見麵的老朋友敘敘舊,雖然浪費時間,但也是一個增進感情的好去處。


  他和秘書去到晚會現場,看到宴會廳門口紅毯鋪了一路,大批媒體和明星前來,都擠在那十幾米長的紅毯上。


  景辰不喜歡人群擁擠的地方,所以在宴會廳裏休息,因為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也不能喝酒,就安靜地坐在休息區裏看看場中有沒有熟識的老朋友前來了。


  景辰看了一會兒,忽然有人走上來與他打招呼路:“景總,好久不見了!”


  景辰抬頭,看到陸莘透,很意外。但轉念一想又沒什麽好意外的,這種慈善晚會IV集團高層必然也在受邀之列。


  景辰起身與他握了一下手:“陸總您好!”


  兩人便一起坐下了。


  他們都是青年才俊,此時坐在休息區裏格外養眼,有些進場的女明星看到他們,蠢蠢欲動,都像上來巴結認識。可惜都被陸莘透的秘書攔下了。


  景辰打趣道:“陸總豔福不淺。”


  陸莘透翹著二郎腿,倚靠著沙發,喝著紅酒,意態風流:“怎麽不說她們是你衝著景總來的呢?”


  景辰笑笑,就不與他打趣了。


  兩人坐在一起,若不說話,場麵便非常尷尬,原本是可以交心的商場知己,如今因為林琰琰的事鬧得有點不愉快,兩人雖然沒有撕破臉,可似乎沒有以前那麽親近了,無形中總有一股疏離。


  陸莘透喝了一口酒後,主動說話:“你的傷好了嗎?”


  景辰點頭:“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席活動了。”


  陸莘透又喝著紅酒,沒有說話。


  他們都想著林琰琰選擇了對方,林琰琰在對方懷裏,林琰琰成了對方的女人。


  失敗者總是消極沉悶,看到情敵分外眼紅,隻是沒有撕破臉,總還要壓抑嫉妒失意的心,佯裝平靜友好地與對方相處。


  景辰看著那些即便天氣很冷,依然穿著低胸露肉晚禮服的女明星,心裏挺同情她們的。他看向陸莘透,見陸莘透也隻是喝著紅酒,慵懶地望著那些對他拋媚眼、捎首弄姿的女明星,眼裏異常冷漠,完全沒有心動的意思。


  他就想著,那些女明星穿得再少,打扮得再性感漂亮有什麽用呢?對於他和陸莘透而言,心裏牽掛著一個女人,便不可能對其他女人動心了。所以白白辜負了那些女明星的美麗和一顆巴結富商的心思。


  大約沉默太久了,景辰也覺得尷尬,而他心中又那麽牽掛著另一個人,便忍不住低聲問他:“她還好嗎?”


  陸莘透看向他。也許陸莘透喝了一點酒,酒勁上來了他的眼神異常魅惑異常慵懶,真是一個危險的男人,可以把女人的魂勾去,難怪那些女明星頻頻向這邊望來。隻是陸莘透有點困惑,皺眉問他:“誰?誰還好嗎?”


  “琰琰……你不介意我還這麽稱呼她吧?”景辰攤了一下手,借以掩飾尷尬,然後又坦誠地笑笑,“琰琰這陣子還好嗎?”


  陸莘透仍是困惑,定定望了景辰幾秒,似乎察覺什麽不對勁,皺了皺眉頭。


  而這時,忽然有個穿黑色晚禮服的女人走上來,拉住陸莘透的手說:“透,陪我去那邊看看,那邊好好玩的樣子,可以嗎?”


  女人很年輕,很美麗,甚至足以讓人驚豔,她對陸莘透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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