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驟然相別歸心似箭
身在曹營心在漢 策馬相別,歸心似箭!
用了晚飯,佑詩便坐在西苑的後院裏,愣愣的發呆,諾紫端著茶走出去的時候,佑詩笑著把她拉到了身邊
“你是不是喜歡李懷瑾”佑詩笑著問道
“哪有”諾紫急忙喊道
“沒有就沒有你喊什麽”佑詩說著
“唉,也不知道是誰給人家做的新衣服,做的新鞋子,還老拿著那簪子看來看去,看來看去”佑詩說著,諾紫忙捂住了她的嘴。
佑詩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我從來沒把你當丫頭的,你要真的喜歡他,就和他在一起,我去和皇上說,以後不管我入宮也好,回南陽也罷,你都不用侍候我了,就跟著他”佑詩說道。
“你什麽意思”諾紫問道
“什麽什麽意思,沒意思”佑詩笑著說道,端著茶杯喝了一口。
“你去拿琴來”佑詩說著,諾紫便抱來了古琴放在了石桌上。
佑詩坐在石凳上,便彈起了琴,一曲沒結束,子天便循著琴音找到了佑詩。
“哎呀呀,你看我就知道我一彈琴,你就來了”佑詩笑道
“是啊,你這琴聲吵得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子天說著。
“諾紫,叫廚房準備酒菜,我和皇上今天晚上不醉不歸”佑詩笑道。
“幹嘛,不醉不歸,你想把我灌醉啊,有什麽企圖”子天笑著說道。
“非禮你啊,你小心點,千萬別醉”佑詩笑道。
“這話說反了吧”子天笑著說道。
諾紫和兩個丫頭把酒菜端上來的時候,便匆匆退了下去
“既然是不醉不歸,那就是說總要有一個人喝醉了,我們玩猜謎,猜不出來的就喝酒”佑詩笑著說道
“這個容易,我不信我堂堂天子被你難到”子天笑著說道
“那你今天是必須要喝醉了”佑詩說道清清嗓子站了起來
“請問,什麽書裏毛病最多”佑詩問。
子天愣愣的想著,繼而搖了搖頭
“請問,你麵前放了一本書,你卻怎麽都跨不過去,為什麽”佑詩又問
子天接著沉默
“再問,有一對雙胞胎兄弟,你要怎麽樣知道他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佑詩問著,然後倒滿了三杯酒,推到了子天麵前
子天愣了楞,然後一一飲盡
“答案是什麽?”子天問
“醫術裏毛病最多,書放在牆角你跨不過去,至於雙胞胎兄弟,你問問不就知道了”佑詩笑著
“你這個是投機取巧不算不算”子天笑道
“好,你不是常說你熟讀詩書嘛,我念詩給你聽,你隻要能說出名字就算你過關”佑詩笑道。
“好”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佑詩念著,替子天倒了杯酒
“這是誰的詩,我好像聽都沒聽過”子天疑惑道
“毛澤東的”佑詩念著,子天愣愣出神,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
“再來”
“斜月橫,疏星炯。不道秋宵真永。聲緩緩,滴泠泠。”佑詩念著,子天又喝了一杯
“你這些詩從哪來的,我怎麽一個沒聽過”子天說道
“你聽過就出鬼了”佑詩笑道。
一個時辰後,子天真的醉了,願賭服輸,佑詩看著子天醉的趴在石桌上,便不禁笑了
“和我鬥,你還差點”佑詩自言自語道,繼而定定的看著子天,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怎忍相棄,隻耐花開時,與君失交臂。”佑詩輕聲念著,看著子天微微笑了笑
佑詩將子天扶進屋裏的時候,子天嘴裏還喃喃的說著什麽,隻是佑詩沒聽清楚,佑詩將子天扶到自己的床上,就那麽靜靜的坐在旁邊拖著下巴定定的看著子天,這是她第一次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看他,她在想,他和她之間還有什麽事是沒有做過的!
夜,寧靜至極,除了偶爾傳來幾聲知了和蛐蛐的叫聲外,佑詩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能聽見趙子天鼾鼾入睡的聲音。
子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陽光跳過佑詩所睡的坐塌,直接照在子天臉上。子天睜開眼便看見坐塌上的佑詩,頓時驚訝不已,輕輕搖了搖頭,便跳下了床。
“喂,佑詩,藍佑詩”子天輕聲喊道。
“哦,你醒了”佑詩抬起頭念道。子天一愣笑了笑,便去穿鞋
“你昨天有沒有非禮我啊”子天笑著說道。
“當然沒有,我可是正人君子”佑詩念著,揉了揉眼從坐塌上跳了下來。
“我才不信,你昨天可是絞盡腦汁的把我灌醉了,到底有何圖謀”子天念著,穿上了外衣。
“什麽叫我絞盡腦汁,是你笨啊,我出那麽簡單的題給你答你都不會,你這皇帝怎麽當的”佑詩說著,坐在妝台前,梳起了頭。
“你曾經也這樣看著別的女子這樣弄妝嗎”佑詩從銅鏡裏看子天問道,子天頓時就愣了,繼而笑了笑
“死去的皇後,她和我青梅竹馬,十九歲她嫁給了我,成了皇後,她性情溫和,端莊有禮,了解我,和你一樣,熟讀詩書,當然她所念的每一句詩,我都能答上來,不像你說的我聽都沒聽過,我們朝夕相伴,我們所談的全部都詩書,琴曲,後宮佳麗我隻是對她有特別的感情,也許那也是愛情,隻是從未說過那個愛字”子天坐在妝台邊說道,佑詩笑了笑拉過子天的手
“有時候你說了愛字,並不一定就是愛情,有時候一輩子都不說,不代表不是一生一世”佑詩說著,子天笑了笑緊緊握住了佑詩的手
“來世不可待,往時不可追也”子天說道。佑詩笑了笑便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今天天氣這麽好,待會你陪我上街”佑詩笑著道。
子天和佑詩吃了早飯,佑詩便拉著子天出了門,臨出門佑詩還特地將諾紫和懷瑾留在了府裏,兩個人騎馬而行,穿街過巷,從東城繞到了西城,從中街逛到了西街
直到佑詩停在了城外河邊的官道前佑詩才停了下來。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佑詩騎在馬上衝子天念道,子天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個女子是要走的,是要離開的,沒有任何預兆,他甚至都不知道她要離開,甚至看不出她有一絲要走的念頭,這三個月,她陪他吃,陪他熬夜,從早到晚,相依相隨,如今,就這樣突然要離開了。
“白蓮花開日?”子天看著佑詩輕聲念道。
“白蓮湖的荷花開了,就在昨天”佑詩念道。
“你怎麽知道,你沒去看過,你怎麽知道”子天念著。
“你忘了我是藍佑詩啊,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佑詩笑著說道
“即使我千般深情,也擋不住你歸心似箭”子天說著。
“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怎忍相棄,隻耐花開時,與君失交臂。”
“失之交臂?此情隻待成追憶,隻怪當時已惘然”子天呆呆的念著,佑詩頓時紅了眼眶。
“知道為什麽昨天把你灌醉嗎”
“為什麽”
“因為我在想有什麽事是你為我做了,而我卻沒為你做的,我想靜靜的看著你睡覺,就這麽簡單,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去看白蓮花開,隻是我怕見了你會更難過”佑詩念著。
“你現在就要走嗎,為什麽不和我去看看白蓮湖的荷花呢”
“白蓮湖的荷花此時正豔,少了我絲毫不會影響它的美,就像你說的,此刻我歸心似箭”佑詩說著,衝子天笑了笑
“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子天問道
“當然,你不隻是江城的哥哥,還是我的朋友,一生一世都是,幫我轉告李懷瑾,要她好好照顧諾紫”佑詩笑著說著,轉身拉過韁繩,衝子天微微一下,絕塵而去。
河邊的子天緊緊拉著手裏的韁繩,看著漸行漸遠的佑詩有點難以置信,就在前一刻,他還以為能夠廝守永遠,下一刻就投向別人的懷抱,他腦海裏閃過無數和佑詩在一起的片段,定在原地,心裏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