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海底太陽
描霜被她越說越氣,卻也無可奈何,悶哼了一聲,不在說話。
漂星道:“事情就這樣決定了,牧風等會到海晶宮,我就先叫你怎麽寫。”
牧風點了點頭,道:“多謝師父。”
描霜看了兩個人一眼,道:“你們不要得意!”說著,轉回身徑自走了。
精靈水母笑著對漂星說道:“行啊你,敢跟你二姐對著幹了。”
漂星道:“我總是會長大的嘛。”
精靈水母被她說中痛處,眉間登時一黯,漂星話一出口,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咬了咬嘴唇,道:“對不起啊。”
精靈水母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們是好朋友嘛。”
漂星笑著捏她的臉。
海牙湊上來,問牧風道:“師父,我以後怎麽稱呼三宮主啊?”
牧風道:“你方才不是稱呼過了嗎?”
海牙恍然大悟,微笑不語。
就這樣,牧風再一次回到了海晶宮。
海晶宮看上去沒有什麽變化,燃月卻是瘦了不少。
物資一多,顧慮就多了,顧慮一多,就會令人消瘦吧。牧風這樣想到。
在眾人回來之前,描霜已經氣喘籲籲的回到了海晶宮,見了大姐,依然怒氣不息,燃月問她出了什麽事,描霜便將如何遇到牧風的事情,說了一遍,將自己為奪海牙為徒,行凶殺人的那一節略過不提。
燃月聽說牧風回過,心中且驚且喜,她自從多年前從淺海見到牧風開始就一直思念牧風,在冰冷的歲月中,一直將那個可愛的小東西當作唯一傾吐的對象,後來牧風降臨海底,看到記憶中那個小不點已經變成英偉的少年,心中的感情便漸漸轉為愛慕,一同征伐窮荒族的時候,這種愛慕越來越深刻。
這種愛慕的感覺曾經令她感到無比的幸福,同時也給他帶來了無比的痛苦,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自己的感情,後來更是想起自己小時候,母親曾跟自己說過,說自己姐妹三人長大成人之後,會有一個人出現,接管海晶宮,這個人終將影響整個沉淪海域,更是可以影響海上世界,並告訴她這是海底太陽的預言,十分準確,無法逃避。
那個時候燃月還小,久遠的歲月中,已經漸漸忘記了這個所謂的海底太陽的預言。
知道那天剿滅窮荒族的時候,燃月看到牧風渾身金鱗光輝,心中的仰慕之情達到製高點,覺得這個人畢竟影響整個沉淪海,這個時候,忽然心裏一動,想起了這個預言。
她當時就嚇壞了,一來她希望牧風好,但是她又害怕會有人奪走海晶宮,海晶宮是她和自己的兩個妹妹從小長起來的地方,想到有一天會有別人來接管心中便忐忑不安,她希望牧風好,希望牧風可以威震整個沉淪海,甚至影響海上世界,但是請將海晶宮留下,留給自己姐妹三人,留下一個可以回憶的地方。
這種擔心越來越嚴重,每逢想到牧風,燃月心中便會泛起一種極度的擔心,和極度喜歡兩種極端而有不同的情愫,令她無比的痛苦,所以之前她才會與描霜一道兒將牧風排擠走。
但是知道牧風走了她才明白,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了,他一走那種雖然那令自己痛苦的情感不見了,但是其他的感情也一起離開了自己,自己沒有了甜美的記憶可以去回味,感情沒有了寄托,她好像牧風再回來,但是又怕牧風會再回來。
今天她終於看到了牧風。
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對牧風的思念了。
兩位宮主出宮尋找徒弟,收獲頗豐,海晶宮中已經有了不少的弟子,有些自己本身就是海底的遊俠,或者隱士,向月流雲、雪紛飛兩人一樣,身負絕藝,便充做統領,也有像海牙這樣修為不高但是資質很高的少年,都是可以雕琢的璞玉,平時充任防衛工作,沒有防衛工作的時候,就跟著自己的師父學習武功。
因為有護宮陣法,和三惡道在所以海晶宮的防衛工作一點也不繁重,所以大部分時間眾多弟子還是跟著自己的師父學習武功和法術。
雪紛飛和月流雲性格怪異,不服管束,偏偏師父描霜控製欲太強,十分難受,再看到海牙做了牧風的徒弟,牧風寓教於樂,海牙非但修為突飛猛進,平時看見也是春風滿麵。
二人心中又恨又妒,便時常借重自己統領的身份刁難海牙。
牧風見了,便自請擔任所有護衛的統領,燃月應允,月流雲和雪紛飛看到海牙的師父牧風做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這才不敢在為難海牙。
海牙便在牧風的教導下發奮練武,修為大為精進。
忽一日,燃月叫牧風單獨談話。
牧風心中感到奇怪,自從自己回到海晶宮一來,大宮主一直盡力回避自己,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卻專門找自己單獨談話。
心中雖然不解,大宮主傳喚,還是要去的,隻好前往。
牧風走進來,燃月的目光落在牧風臉上。不自覺的顫了一顫。連忙轉了過去,咬了咬嘴唇,道:“你回來多久了?”
牧風略微估摸了一下日子,道:“差不多有兩年了。”
燃月問道:“你覺得。我們姐妹三個對你怎麽樣?”
牧風心裏更加疑惑。不知道燃月為什麽這樣問,一直以來燃月雖然對自己一味回避,但是諸多照顧之情。還是可以感受得到的;而二宮主描霜卻是一味的打壓牧風,兩人數次交惡,都虧了牧風機敏化解。又在精靈水母、海牙和三宮主漂星的幫助,和燃月的寬恕下。化險為夷。
隻有三宮主漂星。因為她是自己名義上的師父,她經常來找自己講解什麽寫的要素之類的,一來二去兩個人更加熟絡。彼此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
眼下聽到燃月這樣問,牧風心中卻是犯難,三位宮主對自己的態度各不相同,如何回答呢?
想了想,牧風道:“多蒙三位公主照顧,牧風過的還算不錯。”
燃月又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你的修為比我們三個都要高?屈居在我們三個下麵,是不是很不服氣?”
牧風心裏一震,想不明白燃月為什麽忽然冒出這樣一句來,難道是描霜又在她麵前說了自己什麽壞話,也不對呀,像這樣屈居在她們三個女人之下的讒言,描霜都不再用了,因為自己無怨無悔的在海晶宮做了三年的護衛統領,這種謠言應該已經不攻自破了。
燃月見牧風久久不答,問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牧風道:“不,如果牧風另有二心的話,何必要回轉海晶宮呢?何必要在海晶宮裏供職?”
燃月將頭轉向一邊,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這兩年來,我們一共說過多少句話?”
牧風心中一震,一時語塞。
燃月自顧自說道:“兩百零三句,還不到三天一句。”
牧風道:“大宮主……”
燃月眼睛望著前方,好像癡了:“‘大宮主’?為什麽你每次跟我說話,都這樣冷冰冰的?為什麽你每次跟漂星就有說有笑,我真的羨慕她,甚至是描霜,雖然你們兩個相互交惡,但至少你可以怨恨她,不是像我這樣可有可無,一點感情都沒有。”
牧風道:“大宮主……”
燃月道:“其實不怪你,是我不知道怎麽表達我的感情。”
牧風道:“大宮主,是不是牧風不該回來?”
燃月扶了扶額頭,道:“對不起,我剛才說的是胡話。”
牧風吐出口氣,沒有說話。